拐卖人口在古代是大罪，因为任何朝廷都把人口作为最重要的资源之一，甚至几千年来，官员们的考核目标里就有十分直白而又明确一点：辖区的人口增长。
林如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若是连那位“陶家表妹”都是甄家培养出来的瘦马，那么甄家在背地里所做的拐卖人口的事情，到底能追溯到多少年呢？！
十九郎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还年轻，没有经历过林如海在江南遇上的那些明枪暗箭，对甄家的看法一直停留在甄贵妃的娘家以及江南的土皇帝上。
虽然他也不满甄家把控江南官场，但因为觉得是被当今纵容出来的，所以对当今这样昏庸做派的不赞同，盖过了对甄家的鄙夷，哪怕自家和甄家这些年一直保持一种不咸不淡的关系。
陈肃还特意举例道：“你们还记得当初苏州的时候，咱们家跟甄家一位旁支关系不错吗？”
关于甄士隐的事情，十九郎那个时候还小，根本记不住事儿，但他几次回乡科举，倒是在林如海的关照下，跟甄士隐有过几次接触，而他对甄士隐的印象也十分好，认为甄士隐是个清高中带着十分情趣又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长辈。
十九郎听陈肃提到甄士隐，赶紧问道：“难道甄家叔父遇上了什么事儿，还跟体仁院总管甄大人有关？”
在陈肃的提醒下，林如海也明白过来了：“你甄家叔父子嗣艰难，求子多年最近才得了一个女孩儿，他也不欲难为自己和你封叔母，所以将唯一的孩子视作掌上明珠，恨不得装在眼珠子里日日随身带着才好。”
“前些时候你甄家叔父还写信给咱们家求助，说是你甄家妹妹在元宵节的时候走失了，三日过后那葫芦庙又失了火，几乎烧光了你甄家叔父的家资，若不是老家的族人见机帮衬了一把，说不得你甄家叔父就支撑不住了！”
十九郎有些疑问：“甄家妹妹是在元宵节的时候走失，为何甄家叔父前些时候才给咱们写信求助呢？”
林如海道：“这其中到底还发生了什么我暂时也不清楚，家里派会苏州的人还没有传信回来，倒是刚刚你娘说起甄家很有可能在背后做那等拐卖人口培养瘦马的勾当，我便担心你甄家妹妹就是被甄家的走狗给偷走了。”
甄士隐向林如海求助的事儿她知道，也是看了甄士隐的信件，她才想起来甄家还有这么一场祸事，只可惜眼下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出动自己名下的商队暗中查访，好歹甄英莲的模样十分好人，单单她眉心那颗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陈肃叹气：“只希望甄家能快点倒台，如此，你甄家妹妹的下落便能找到了。”
甄英莲本身太过好认，所以书中说她三岁的时候走失，再出现在薛蟠面前的时候，已经是能嫁人的姑娘了，期间好似还经手过不少人，但看她并没有移了性情，就知道日子恐怕还算过得去。
但这并不是他们懈怠的借口，陈肃说出了自己的一点想法：“咱们也不能完全断定你甄家妹妹的走失肯定跟甄家有关系，但既然是被拐子拐走了，那拐子必定不敢长期待在一个地方不挪窝。”
“而且，这被拐来的孩子要出手，肯定要找一个繁华之处，孩子才能多换一点钱，咱们若是照着这样的思路来找，说不定就要轻松一些了。”
“这么说吧，几乎长得不甚好看的父母，是极少有机会生下长得好看的儿女，我看你甄家叔父和封叔母都是长相不俗之人，你甄家妹妹一定也是个玉雪可爱的，否则拐子也不会白白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拐人不是。”
林如海听着觉得有道理，不免想着让陈肃多说一点，他虽然在京城任职久了，但这种为全天下人做好事的机会也不多。
“敏儿还能想到什么，不如咱们慢慢归纳归纳，说不得刑部和大理寺就能用上，这可是一桩大功德啊。”
单要动嘴的话，陈肃还真能说出不少办法来识别拐子，她努力回想自己刷过的教育视频，还真说出了不少有用的东西，被林如海交给九王之后，北静王水溶甚至还根据这些东西捣毁了不少鞑靼人的窝点，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