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楼
徐允爵来到雅间门口,深呼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杂乱的心态后,这才换成一副满是歉意的笑脸推门而入。
方一进门,便对着雅间内的一众勋贵拱手致歉道:
“真是抱歉,让诸位久待了!方才乃是去请怀远侯,以至来迟,还望恕罪!”
临淮侯李祖述见被自己猜中,心下不禁自得,于是便对徐允爵笑道:
“怀远侯不肯来吧?”
徐允爵点头叹道:
“确如临淮侯所言,无论我如何劝说,怀远侯就是不肯前来。这才导致我匆匆来迟。”
李祖述笑道:
“他那人就是胆小迂腐,莫要因他扫了兴!”
徐允爵闻言,心中却是鄙视了李祖述一番。
你们胆大,却不知来这的代价也大啊!
但徐允爵嘴上却是笑道:
“是是是,临淮侯说的对!莫要因一人未至而扫兴!”
说罢便又对着屋内众人拱手道:
“客套话我便不再赘言,待明日朝会,便有劳诸位助我向陛下请袭爵位了。今日在下做东,自会使诸位尽兴而归!”
说罢便一拍双手,随即雅间之门复开,一众歌妓舞女鱼贯而入,竟皆是身材诱人样貌秀美之姿。
一时间,雅间内的气氛瞬间热闹起来,轻衫漫舞应目不暇,莺燕之语亦是不绝于耳。
然而,待一众勋贵饮宴正酣之时,雅间的大门却被突然踹开,紧接着一众锦衣校尉便鱼贯而入。
这一幕直把一众歌姬舞女惊的尖叫连连,而一众勋贵则已是个个目瞪口呆,方有的醉意也是顿消大半。
徐允爵见状便用力一拍桌面后起身对着一众拥进来的校尉怒斥道:
“大胆!此岂是你等可来之地!还不速速退去!”
“他们不能来,那孟某是否可以?”
话音刚落,便见一身蟒袍的孟毅,在田冲金书海的簇拥下来到了雅间内。
扫视一周后,孟毅便故意对着一众惊愕的勋贵们笑道:
“诸公好雅兴啊!”
邓文囿此时已然回过神来,见孟毅如此之态,连忙一脸嬉笑着应道:
“哎呦!此事未曾请指挥使大人前来,我等之罪也!现在大人即至,正好一同宴饮!还望大人莫要推辞!”
孟毅轻笑道:
“定远侯好意,孟某心领了。不过孟某此来非为宴饮。”
说罢便面色一寒,对着一众勋贵斥喊道:
“陛下诏令严禁押妓,你等却明知故犯!来人!将一众人等尽皆拿下!押赴诏狱!待禀明陛下,由陛下圣裁!”
徐允爵见此立刻上前对孟毅哀求道:
“大人~法无外乎人情嘛!您与诸位侯爷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莫要太过严苛了吧。此事因我而起,不若这样,大人您将诸位侯爷放了,由我一人随大人往赴诏狱如何?只要大人应下,届时任杀任刮绝无怨言!”
孟毅却是丝毫不给面子的怒斥道:
“法就是法!谈什么人情世故!若人人这般,要法何用!”
邓文囿听后自知孟毅不会听从,便忍不住对孟毅怒道:
“孟毅你装什么清高!如此做,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谁说没好处!
孟毅却是懒得搭理他,对着田冲二人言了声“带走!”后,一众校尉便一拥而上,在一群勋贵的哀求怒骂声中,将其押解出了栖霞楼。
……
次日,一众勋贵在栖霞楼押妓作乐被锦衣卫拿获一事惊爆朝野,大明隆武皇帝震怒,为彻底禁止此等事,下令锦衣卫将青楼赌坊全部抄没,应天府全部差役往协之。
一时间,南京城内,及应天府所属上元、江宁、句容、溧阳、溧水、高淳、江浦、六合八县之青楼赌坊皆无幸免。
而此时的锦衣卫大堂,看着堂下站立的一众勋贵,孟毅笑道:
“诸位侯爷~陛下令我锦衣卫依律严惩诸位,孟某实不敢违之。而依大明律,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如之。也就是说,诸位需得受杖刑六十,方可免罪也!而孟某也是依律而行,望诸位莫要怨恨与我。”
说罢便又一脸笑意的对着众勋贵笑道:
“不知诸位侯爷,谁个先来?”
一众勋贵皆是默不作声,只是一脸愤恨的瞪着孟毅。
孟毅面色不改,依旧一脸笑意的又言道:
“既然皆不愿,那要不就一块来?诸位放心,我锦衣卫有的是人手。”
邓文囿再也忍不住怒斥道:
“孟毅!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如此相迫!”
尔等世受国恩而不思报国便是原罪!
不过此话孟毅自是懒得与其争论,而是一脸委屈的对着邓文囿言道:
“侯爷何出此言~孟某亦不愿如此,奈何国法难违,此绝非孟某之私怨也!
不过……诸位皆是忠良之后,身份尊崇,我实不愿诸位受此刑也!所以已向陛下所请,许诸位可效朱国弼之事,以金赎刑。”
一众勋贵听闻后,皆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差钱,而以朱国弼两万两便可赎罪之例,想来他们也出不了几个钱。
邓文囿也是面色一喜,不由问道:
“如此我等便谢过大人了~但不知我等若赎罪,需得多少银两?还望大人明示,我等也好差人去取。”
孟毅笑道:
“不多不多~”
说着便伸出右手摆出了一个八字手势。
邓文囿不由试问道:
“八千?”
“非也~”
邓文囿大惊,不由怒道:
“莫非是八万!”
一众勋贵闻之,亦是瞬间哗然。尚未发作,却见孟毅亦是摇头道:
“非也~”
这下一众勋贵皆是愣住了,邓文囿冷哼道:
“大人莫要戏耍我等,即非八万也非八千,莫非还能是八百不成?”
孟毅哈哈笑道:
“侯爷说的没错,确是八百!”
一众勋贵听后皆是大喜,看来孟毅如此做,也不是做做样子罢了。其虽权势正隆,亦是不愿过多得罪他们这群勋贵啊!
不过孟毅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惊呆了一众勋贵。
“诸位皆是金贵之体,一杖八百,不算过份吧?”
李祖述惊呼道:
“一杖八百!六十杖岂不就是四万八千两!朱国弼赎罪也不过两万两!我等之罪难道比他还重不成!”
他家被抄了你咋不说!你要让我抄抄家,我卖你八十一杖也可以!八两也应!
邓文囿也是怒道:
“孟毅!你真当我等好欺也!”
孟毅却是没搭理他,而是转身对着一旁的田冲笑道:
“那个~先伺候定远侯吧!”
“属下遵命!”
田冲随即大手一挥,几名校尉瞬间一拥而上,将邓文囿按倒在地,两名校尉手持水火棍便高高举起,狠狠的拍在了定远侯那娇嫩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