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你相信光吗”的伦理故事。
公公心怀不轨,丈夫助纣为虐,人性扭曲和道德沦丧的黑暗遮天蔽日,令秦可卿无处可逃。
而贾瑚就像照进黑暗的一束光,滋润着她的信念,慰藉着她的心灵,支撑她走过绝望。
在秦可卿初晓黑暗,彷徨无措时,是贾瑚以无可匹敌的威势,一脚为她踹开了希望的大门。
在秦可卿被步步紧逼,即将沦陷于黑暗时,又是贾瑚频频出手,屡次助她度过难关。
在秦可卿陷入绝境,退无可退准备殊死一搏时,还是贾瑚费神劳心,为她硬生生撬开了一条生路。
贾瑚像一束光,也像一把刀。
划破长空,劈开黑暗,带着秦可卿重获新生。
曾经的秦可卿被枕边人背刺,以为从此封心锁爱,再不会动心。
然而事与愿违。
那把刀,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悄悄劈开了她的心门,印入了一道身影。
一道手持火折,被烛光包围的修长身影。
他眼眸清亮,毫无淫邪之意。
他眉宇冷峻,隐含杀伐之气。
他面庞朗秀,与琏二叔貌似却神异。
秦可卿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那夜,她也试过不去回想,然而贾瑚总是偷摸摸的自己冒出来,让她忍不住留意他的一切。
她喜欢听庄子上的人说贾瑚的好话,喜欢听亲卫讲述贾瑚的经历。
而贾瑚也会带着她旁观自己的葬礼,请她品尝皇上都珍惜的美味,即使是送表妹回家也不忘带上她一起到江南散心。
秦可卿觉得贾瑚应该是喜欢她的。
否则一向洁身自好的忠勇侯,不可能偏要带上她同行,还不许拒绝。
而且,贾瑚为她做了这么多,总要图点什么吧?
看不惯贾珍这种借口,骗骗小孩子还可以,秦可卿是不信的。
她一没家世,二没家财,只有一副好皮囊。
现在这种心照不宣的相处,是贾瑚守礼重诺,懂规矩晓分寸,体贴顾及她的感受,不愿她再见到那般黑暗。
林如海病重,秦可卿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贾瑚特地送林黛玉回家,她有点醋,但不妒。
因为她清楚自己隐姓埋名的事实,注定不能登堂入室,贾瑚总会有明媒正娶的妻子,秦可卿求的也不过是能在心里占一个位置。
可现实却给了秦可卿重重一击,连那点卑微可怜的请求都不允许!
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多个日夜,未有只言片语,就连过年也不闻不问,一点挂念都不曾有!
秦可卿揣度,猜测,最终陷入自我怀疑,又如何能不忧思过重?
“你当真不知为何?”
就是她对负心人的控诉。
然而秦可卿不明白,单身狗之所以是单身狗,有时候并不是因为没钱长得丑,也可能是因为直。
钢铁一般的直!
姻缘如暴雨般打来,他却穿上了加厚雨披,套上了加高胶鞋,最后还坐在家里不出门。
哎~
主打一个仪式感满满,但就是不亲身参与。
月老的红线捆不住,丘比特的箭也射不透,就连军艺沙校草来了都得夸他这一招“金钟罩铁布衫”练的好!
在贾瑚看来,他做这些事,并非是因为秦可卿本身,而是客观因素导致。
他只是个敬业的打工仔,在努力完成老板交待的差事,跟情情爱爱什么的完全没关系,所以他根本不会往这面想!
他连林黛玉和林如海那么明显的暗示都不懂,还指望他能明白连暗示都没有的秦可卿?
太高估侯爷在这方面的情商了!
“你当真不知为何?”
这句控诉,说对牛弹琴都是侮辱牛了。
贾瑚不仅不明白,甚至还想吐槽。
本侯又不是你的脑电波信号,哪知道你到底忧啥思啥想啥!
见贾瑚不言语,秦可卿面色更加凄然了。
“是了,我不过残花之姿,没有显赫的家世,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隐姓埋名苟延残喘之辈,不过是忠勇侯兴之所至的玩乐罢了,怎配被放在心上?”
“你等会!”
贾瑚越听越不对劲,这怎么还开始上纲上线,搞起对立歧视了呢。
这可不兴啊!
“首先,我要声明,我不歧视离……合离……不对,算了,我不歧视成过婚的,你不必妄自菲薄。”
“其次,隐姓埋名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不知廉耻的是贾珍,是贾蓉,不是你,相反,我很欣赏你勇于反抗,所以你大可不必自卑轻贱。”
“再者,我看人,从不在意家世,因为比我好的也没多少。”
“最后,我从没有把你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我理解你,尊重你,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不是谁的附庸。”
贾瑚这番话让秦可卿面色缓和了不少,只是仍旧有些委屈。
“你既如此说,为何又把我独自扔在一旁?半年未有只言片语,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忘得一干二净,半分不曾惦记,你又作何解释?”
“那不是为了让你玩的尽兴嘛。”
“不理我还是为我好了?”
“当然!”
贾瑚回答的理直气壮。
“盐业课税乃是赋税重项,林大人安危关乎两淮盐业,其病情本就广受关注,而我身为忠勇侯,又是皇上最器重的爱臣,此次前来扬州更是倍受瞩目,从码头下船开始盯着我的眼线就没断过,我要是敢见你,立马就有人盯上你,你还怎么能好好散心?”
贾瑚这一解释,秦可卿又缓和了几分,只是还没有达到完全原谅的地步。
“行叭,算你说的在理,可是你不能见我,为什么不派人送信?你知不知道上上个月听说盐商犯上作乱,杀进了盐政衙门,我有多担心!”
“是我的错,没有及时告知你,害你担惊受怕。”
“我担惊受怕不要紧,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好。”
“区区几个盐商而已,现在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
“我知道你英勇善战,可小心驶得万年船,望你切莫大意才是。”
“好,我知道了。”
“还有……”
“你说。”
“以后再不许这样不理人了,哪怕是传个口信也好呢。”
“嗯,一定!”
等安抚好关系户,贾瑚出了房间才反应过来。
不对劲!
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