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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您对我发泄怒气倒是无妨,但请不要殃及其他客人好吗?”

老管家查理轻轻一挑剑尖,将纤细而锋利的剑身从那几乎要失控的风信子前方收了回去,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在现场恐怕唯有阿里舞刀的动作可以与之比拟。

他动作上毫不犹豫,口头上却依然保持着礼仪:

“庄园内一般禁止客人互相攻击,除非您取得了对方的同意,进行一场公平的绅士决斗……不知道您是否有这个意思?”

“公平……”

弗兰克看了一眼古德里安因为常年担任警官职务而颇为干练的身姿,又看了看自己在男性中算得上柔弱的身材,粉色的风信子紧绷得像是一个个小小的粉球,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古德里安则在短暂端详了一番现场后开始熟练发布指令。

古德里安:“我需要封锁这个房间,因为这里就是案发现场,如果有不专业的人进入的话,可能破坏很多证据。”

查理:“没问题,我可以确保在事情定性之前没有您不允许的人能进入房间,比如,您认为白先生可以进入房间吗?毕竟……”

白无一扫了一眼古德里安,不难看出,这位尽职尽责的警官竟然当真有些犹豫,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倒也理所当然……白无一算是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人,且也具有一些作案嫌疑,别说进入现场调查了,不被审问都挺奇怪的。

弗兰克头上的花朵也正在微微颤抖,像是吐出什么气息一样不断鼓动……有可能,是因为压抑怒火?

或者也可能是因为他满心就是在压抑什么秘密吧。

“我这个非专业人士就不在这凑热闹了。”

最终。

白无一决定主动退出。

他这个选择让纠结了许久的警官愣了一下,但很快点了点头,于是白无一走出房间,关上门,顺便把弗兰克和查理也隔绝在了房间外。

“怎么了,弗兰克先生就这么想进去打扰古德里安警官工作吗?”

当他出来以后,就把身体往门上一靠,像是一个门神一样抱着手臂盯着动作僵硬的弗兰克;

“以我看,凡是在现场的人,除了警官以外都不该进去,免得当真有什么人搞鬼……您既然这么在意您的母亲,您也肯定是希望真相快点水落石出的吧?”

“……你!”

“白先生深明大义。”

弗兰克一副恼怒作态,查理却是微微颔首,白无一知道,若不是自己主动出来,这名态度颇为中立的老管家说不定便要把他是现场第一发现人和嫌疑人的真相当众说出来了。

要是古德里安在那种状况下还硬要把白无一拉进房间,对其的公信力实在是一个不小的影响,弗兰克也有机会借此发难,到时候以查理和约瑟夫这两位奇怪的中立立场,怕是真不知道会帮谁了。

再说,他是相信古德里安的。

论查案,白无一这个门外汉就算真的进到了房间里面,恐怕也只是碍手碍脚吧。

……

古德里安松了一口气。

虽然从局外逻辑上来判断,身为选手的白无一不具有莫名作案且对他说谎的动机,其性格也并非无端杀人后不会进行善后的类型,且其发现被害者后第一时间通知其他人的举动也极大地减少了其嫌疑……

但从职业上来说,他的确不愿意让涉案相关人员在案发现场自由活动。

他当然知道程序正义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正义,但本性如此,只要不是十万火急,古德里安总是宁愿恪守一些在他人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的陈规的。

毕竟,人要如何在第一时间判断什么是真正的没有必要呢?保护现场、维护规则、防备罪犯……这些零碎的事项一个个好像都没有必要,一旦缺失,便足以令真相蒙尘、令无辜者枉死、令血泪流淌。

好了,把视线放到现场来吧。

弗兰克·菲利克斯一家造访阿多尼斯庄园附近点主要目的为旅行,并且,很有可能包含露营这一目的,因其携带了大量行囊、堆积于房间中,对现场调查造成了不小的干扰,其行囊中物品主要以野外露营用具、食物、饮料等为主,还有其他一系列杂物,很难从特征上直接进行区分。

古德里安之前已经检查过那名女性的伤势,对方的伤势主要分布于头部,以纱布进行了一部分止血,但由于副本中血液的性质,纱布无法防止柔软、体积比起正常血液大且不具有可吸附性的花从花头上飘出……

但同时,也导致了现场几乎无法通过血液来判定该女性在房间中的运动轨迹。

因为,现场窗户开启,且外界一直处于暴风雨的恶劣天气,在警方介入现场时,花朵必然已经遭受强大风力干扰,导致位移。

但即便如此也依然可以看出,该女性在苏醒后在房间内进行过两次位移,因为地上花朵分布呈现为两大段,其中一段为斜于房间墙面的间断曲线(目前呈现分布),且终于窗户对面墙面(也便是门所在墙面),另外一段则是直接朝向窗户、并在末端堆积在一个行李箱前方、形成了一个小堆。

由于风力也是垂直于窗户房间进入房间,这两道曲线应当分别为女性通往床对面某处窗口可影响范围内的物品(物品所在地方前方一截距离应当不具有遮挡物,导致终点依然可以被外界风力影响产生位移,不然其末端应该被夹在某些物品之间或者更前方而非抵达墙壁),以及直接走向窗口进行跳楼动作的轨迹。

通过此方法,古德里安缩小了搜查范围,最终将搜查目标固定位一把椅子上所放的小型挎包上。

在挎包前方,和预计稍有不符,放置着一个较大的登山包,但登山包后方依然有花朵分布,且在古德里安拿起登山包后,在其底部发现了被隐藏的花瓣,古德里安根据此证据推测该登山包为涉案女性在抵达木椅前方后放下,至于为什么该登山包被压在挎包上方,暂时难以界定。

由于现场缺乏试剂,无法进行指纹提取。

古德里安对挎包进行了搜查,其从中发现了一串车钥匙、一张全家福照片……其中出现了一名身影极为模糊的男性,推测为弗兰克目前已经患难的父亲,一盒沙美特罗替卡松吸入粉雾剂,一张驾照、一张身份证、数张银行卡与信用卡,署名均为:“劳伦斯·菲利克斯”。

由包内物品推测,该挎包属于女性已死的丈夫、弗兰克的父亲:劳伦斯·菲利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