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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无一在昨天被反复询问以后,自然也已经考虑过如何应付这方面的问题。

“您只当我们是因为工作认识。”

白无一平静回答:

“一些需要保密的工作,深究对于职业道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怀尔特先生之前不也反复对我强调你提供的信息也是有限的吗?我们应该可以互相理解吧?”

他这话可算不上说谎,选手,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被强迫担任的工作。

而且他这个说法既回答了现在的问题,也算是对怀尔特之前对他身份转变疑问的回答,更重要的是,算是用怀尔特的魔法对付他自己。

心理医生对自己病人信息的保密守则众所周知,白无一不会逼迫他说出约瑟夫的一些信息,他自然也没理由逼着白无一对这所谓工作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吧。”

怀尔特果然没有选择继续深究:

“您没有同意协助我的提议,但似乎也没有拒绝。”

“约瑟夫说您是一名能力很高的学者,我嘛,对这方面实在不懂,但您所谓的不正常应该更像一种生病吧,朋友生病我也不可能拦着不让医生看,只是没必要让我这个局外人去证明朋友生病了吧。”

不积极参与并不代表阻拦。

怀尔特真跟约瑟夫干起来了,白无一当然喜闻乐见,只是如果作为单纯的第三方,他可以等这两人打得差不多了再入场,而如果答应了怀尔特,他可能就要被作为最前面冲锋陷阵的炮灰了,因此怀尔特表现出的拉拢意思越强烈,他反而是越不打算答应对方邀请的。

很简单,对方拉拢意愿越强烈,越说明怀尔特必然向约瑟夫发动进攻,当双方必然产生矛盾的时候,白无一自然更倾向于坐收渔翁之利,而非需要再偷偷摸摸搅入局里去,再添一把火。

“也是。”

……他这点心思,怀尔特大概也一下就能看穿吧。

老康乃馨并没有因为白无一的骑墙而生出什么负面情绪,恰恰相反,他沉默了片刻,又对白无一抛出了另外一道新橄榄枝:

“说来,我还需要一名记录的助手,在二楼和三楼间活动……白先生愿意来三楼帮我进行一些工作吗?”

三楼。

听到一个关键词的白无一眯起了眼,但很快他便压抑住了稍稍萌芽的兴奋,把自己的限制向怀尔特坦白:

“……三楼,我不太好上去吧?”

“您既然是约瑟夫的朋友,直接开口去问 ,他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怀尔特抛了个皮球,不过最终还是给了个理由:

“实在不行,就说是为了帮我进行工作,他会理解的。”

“好。”

得到了去往三楼的“钥匙”,至少不算一无所获的白无一心里稳了一丢丢,继续把视线投向了这里——也便是二楼。

二楼的整体位置类似如下:

入口:楼梯接书屋

向前:n形走廊左入口

n形走廊左:一间仆从房间,清洁间,娱乐间(包括台球桌、一个调酒吧台、一些桌游、一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器等设备),另一间仆从房间。

n形走廊中:观景台(左),查理房间,一个小客厅(含有茶水、小书桌等摆设,视野很好),储藏室,观景台(右)。

n形走廊右:一间仆从房间,卫生间,怀尔特的实验房(暂时),另一间仆从房间。

走过走廊:通往三层的楼梯。

如此密集的仆从房间分布,白无一一上来直接就跟两正在清洁的仆从打了个照面,不过这里本来就是公共空间,就算上来被看见了倒也没什么……只要他不干什么骚操作的话。

视线回到单一房间内部。

也就是现在,怀尔特所在的这个房间,似乎本来算是个小休息屋,一如既往,采用了大量油润的实木材质进行搭建,不过装修比起餐厅和书屋都要稍微简单一些,地板上没有铺设地毯,而是采用了雕刻着斑驳纹路的大理石,光滑而空旷,恰到好处地为颇有体积的实验台留出了空间。

怀尔特带来的仪器在这里已经被组装了起来,看起来和庄园内充满艺术气息的摆设属实有些格格不入,一台看起来还算富有科技感的电脑已经是其中最好看的摆设了,其余一切装满了不知名药水的小罐,像是随时会打结一样乱糟糟的白色、带电线的头罩,还有几个莫名其妙的摄像头一样的仪器,让人看着只会担忧自己路过会不会就绊住几根电线,把它们一股脑全扯脱下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看起来颇具“美感”的东西。

“这个是……呃,斯嘉丽小姐,吗?”

休息室一边,大概原来就摆放在这的一面木质书桌上,此刻摆放着一盏圆柱状玻璃罩。

玻璃罩下方,深紫色的毒花被无数精密的电极所捆绑着,以一种莫名让人感到挣扎的姿势死死定格在了其中。

“是。”

怀尔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调整着玻璃罩上方延伸的一些裸露电极,动作轻柔地就好像在照顾一只可爱而脆弱的小动物一样:

“我让斯嘉丽小姐在这里接受实验,虽然未免有些违背人道主义……不过她可能有些躁狂症,所以我不得不向她注射了一些镇定剂,让她好好地呆在这里。”

镇定剂?那就是怀尔特在摘下斯嘉丽脑袋后给她注射进去的那些药物吗?不过真要说镇定的话,他那干脆利落的一掐才是让喋喋不休的女强盗直接闭嘴的最好良药吧。

白无一一边腹诽,一边把视线跟随着那蔓延的电线一起移动,最终落到了电脑上,电脑屏幕此刻似乎是息屏状态,什么也没显示。

“目前检查的结果的话,如果她面临起诉,的确可能因为精神障碍和未成年的原因最终被判定为轻罪甚至无罪,可能不太符合白先生的期望,不过事实如此。”

大概是察觉到了白无一的视线,怀尔特走到电脑旁,挥动了一下鼠标:

“精神病患者在社会享有一些照顾,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但同时,他们又的确比起正常人更容易犯下更多、更极端的罪行,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尽可能早地发现他们的存在并始终保持关注……不要被他们欺骗,不要被行为和调查问卷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