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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说整个阿多尼斯庄园中的正常有一个标准的话,这个标准一定是我,毕竟我是心理学家不是吗?而约瑟夫……”

咚咚咚。

怀尔特的话说到一半,外面忽然便传来了一阵礼貌的敲门声,三声,清晰而缓慢,丝毫不刺耳。

“……算了,这个要求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两位既然一时无法接受,就先考虑一段时间吧。”

听到敲门声的怀尔特结束了话题,接着,他从座椅上起身,亲自为敲门者开了门:

“让你做的事做完了?”

“当然,怀尔特先生。”

姿态端庄的腐国绅士——约瑟夫本人正恭恭敬敬站在门口,向怀尔特先行了一礼,随后又动作不带丝毫停顿地向白无一等人所在方向笑着开口:

“白,玛丽,跟怀尔特先生的谈话还愉快吗?他的博学可是一直让我受益匪浅呐,不过,一直在屋里谈话也未免有些浪费,不如现在跟我一起走走?雨中漫步也别有意趣,不是吗?”

“也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无论出于怎样的目的,约瑟夫的出现都及时掐断了怀尔特过于怪诞的交易对话,白无一也便借坡下驴,带着玛丽道了一声别就急匆匆离开了怀尔特的房间,头顶着康乃馨的学者则又恢复了那种冷淡的态度,自顾自地伏案在了书桌前。

约瑟夫并没有问什么,他只是当真如邀请白无一两人散步一样,不紧不慢地走在一边,看似舒缓的步调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一名幽灵般难以甩脱。

“怀尔特先生,是个好人。”

不知过了多久,当白无一和玛丽已经走出客宅,当他们举着黑色的伞踩在花园的石板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免着湿滑挪动自己的脚步,约瑟夫才再一次飘忽不定地开了口:

“但他也是个危险的人,蓝星上也许不是这样,但这里,恐怕必然如此。”

“你都听到了?”

白无一的心悬了起来。

“不。”

约瑟夫轻飘飘地说,他似乎特意没有打伞,任由清冷的雨浸透他的衣衫:

“但我知道他会说什么,毕竟,我可以算是他的学生?嗯……我希望他不要让你觉得太咄咄逼人了?毕竟,最近怀尔特先生有些忙,容易焦虑,焦虑会导致他将自己的压力转移到对别人的措辞上。”

……何等精确的猜测,简直就好像白无一和玛丽……不,应当是全体选手不过是夹在这彼此心照不宣的两人中间的玩具一样,这倒是让白无一想起了怀尔特的比喻——过家家。

如果说整个副本就是约瑟夫和怀尔特的过家家,那么,选手们是否就是被他们随意操弄、杀死的布偶娃娃?

“白,”

忽然,腐国人非常认真地喊了一句,把白无一从思绪中叫醒: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规则中最重要,也是最难以防范的那一条……它非常困难,但你们一定要遵守,特别是在怀尔特先生面前,记住,其他人面前如果你出错也许还是有救的,但一定、一定不要在怀尔特先生面前触犯这条规则,明白吗?”

“那么,你也一样吗?在他面前‘绝对不能触犯这条规则’这一点。”

“我也一样。”

约瑟夫坦然地说出这句话,随后便朝着主宅的方向走去了,在那之后,天雨越发深沉,碾压的黑云将压抑而令人不安的凝重渲染在目所能及的一切事物上。

……

轮顿日报:

着名心理学专家、精神病理学专家、蛟桥神经科学系荣誉教授蒂奇纳·怀尔特,在访问其友人于约客郡的一处庄园后,不幸遭遇山体滑坡,政府在进行24小时搜救后,宣布其于于凌晨11点20分左右逝世,享年56岁,据称教授患难车辆上载有许多珍贵实验仪器,应当是为了实验外出,但在灾难之中,车辆虽然找到,仪器却被山洪淹没而不知所踪,教授尸体目前也尚未找到,恳请一切附近知情人士提供线索,相关热线请拨打7993—。

这是一份十年前的报纸了。

所谓新闻,是一种具有时效性的文体,十年前的新闻理论上已经一文不值,因此现在它也并非是作为新闻,而是一份史料载体摆设在专家们面前。

“怀尔特是约瑟夫的医生。”

和消息闭塞,只能通过询问来捕捉过去蛛丝马迹的选手们不同,专家们对蓝星的消息可谓信手拈来,只要他们需要,无论是记载着当时信息的报纸,还是涉及当时事件的相关人物,他们都可以直接接触。

“虽然他的确是一名名誉教授,但和约瑟夫并不能算是学生关系,他是由约瑟夫的母亲,奈姬女士请来对幼年约瑟夫进行诊断和治疗的一名心理……以及精神病医生。”

站在最前面的陆笙开口,声音平静,心中却不由得有些紧张。

如果照这个方向进行下去,怀尔特大概率不会是自然死亡的,多半会是从约瑟夫那边发现了什么,随后被杀身亡后伪装为事故。

换句话说,现在已经死亡且并没有在现实中公布约瑟夫异常的怀尔特,无论他表现得如何神通广大,实际上都是约瑟夫的手下败将了 若无选手们支持,他只有死路一条……

也就不可能单靠自己保住选手们的命。

“这个情报,我们之前为什么没有得到?”

“精神病患者由于对社会具有危害,一般来说是要在当地进行报备和登记的,嗯……虽然肯定是为了当地社区稳定,换句话来说,跟留下犯罪记录也是有点像的,不是单纯名誉不好这么简单的事了,约瑟夫的家族明显挺重视名誉的,可能是为此掩盖吧。”

“而且一些病也的确没有严重到直接让周围人受不了的地步……比如说约瑟夫吧,他的表现绝对不是精神分裂症或者双向这种明显的病症,而更像人格障碍,而这种更是很难说是不是病了,这种程度就算觉得他有点奇怪,应该也不至于把他送精神病院去。”

一个具有一定资本的家族只要有动机,自然可以尽可能抹除掉继承人可能具有一些人格方面障碍的丑闻,讨论这个其实没有太大意义,于是陆笙敲敲桌子,终止了七嘴八舌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