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将军虽是马上将军,但是以末将这一路所见,关内步卒的营垒巡哨等安排的极为不俗,想是冯将军有些客气了。交接之事,全凭将军吩咐,末将听令就是。”司马英也没有推辞,当即又是一躬身,算是同意了接管诺大的潼关。
“哈哈,司马将军谬赞了。军情虽是紧急,但也不急于一时。司马将军远来,先去别帐稍事休息,用些饭食。稍后本将就在中军大帐击鼓聚将,将一应诸事河这座关城一一交接与你。”
冯哥点了点头,见司马英并无异议,随即转身向着自己的一名亲卫吩咐道:“带司马将军去内营更衣用饭,另吩咐火头军将准备好的饭食摆好,让来自京兆府的袍泽们先填饱肚子。”
“谢冯将军体恤。”司马英也不推辞,再次道谢之后,便跟着冯哥亲卫往别帐走去。身边的五百亲卫也拉马跟上,入了内营后,不顾一路劳顿,纷纷牵马入马厩,给坐骑饮水刷毛。忙活到天色黑尽,方才开始席地而坐,享受起早已经摆好了的行军饭食。
而司马英匆匆更衣后略用了些饭食,便先往中军大帐去了。
关城中事务颇为繁杂,好在各项琐事的主事之人具在,加上关内的步卒原本就是玄武军,其中半数都是老卒,将领们也对于司马英也大多熟悉,所以交接起来颇为顺畅了。
直到黎明时分,晨光尚未绽放光彩的时候,冯哥以及五百亲卫,在满地的露水中穿过厚重的关门,向着早已经拔营等候的三万骑兵在关城外的临时驻地奔去。
......
“哈哈哈,南朝的朝廷果然是小心谨慎,本王不过是让河北的骑兵活动活动马蹄,对方就按捺不住了。既然潼关内的三万南军骑兵已经抵达了汝州附近,那么就让勇士们安心休整几日吧。”
已经将中军大帐移到宁州的阿拉格接到探马密报后哈哈大笑,对着帐下的几位万夫长说道。
“王爷,眼下整个关中方圆数百里之内,除去守潼关的五万人马南朝不敢轻易调动外,对手只有区区五万步卒边军,其中还有相当部分的新卒。至于大战后新征召的几万新卒,还没有练好握刀和拿枪。估计只需勇士们举起弯刀就能吓破他们的胆子了。
下面的小崽子们已经闹腾的不像样子了,敢问王爷是否可以让小崽子们出去闻闻血腥味了?”帐下一万花白胡须的万夫长一手举着一根羊腿,一手举起用油腻的袖子擦拭了一下满是油腻的嘴巴后高声的笑问道。
话中的意思虽是在请示,但是神情和动作哪里有半点作为属下的做派。老万夫长早就看不惯这等小心翼翼的做派了,这等畏缩不前,只管派探马一探再探的举动,在久处漠北草原的老万夫长看来,简直是懦弱胆小至极。这等鼠辈也不知道是如何就压服了留守草原的诸部二百万牧民!
阿拉格定眼瞧去,说话的这位万夫长的资历和年纪都是座中最大的一位。当年可是在先可汗麾下,替大可汗牵过马缰绳的。
前些年连自己父亲的面子都不怎么买帐,如今自己南下中原,征召了起部属一万骑兵,至于他的部族牧民,一人也没有被带进河套地区,更别说时分给他牧场了。估计是这样的安排让这位胡须花白的老家伙有些不忿了。
当下也不介意。依旧是满脸笑意的回道:“勇士们胆气可嘉,若是老将军有把握,本王就先给你一支军令,可率麾下万骑沿泾水南下,做个先锋。一路上是战是和,全凭老将军一人临机决断,如何?”
“哦,如此甚好,其他的不敢夸口,凭着麾下万骑勇士,不须五日,定然在京兆府外迎接王爷大军到来。”那须发皆花白的老万夫长哈哈一笑,随手丢下啃食了一半的羊腿,油腻的右手虚虚一个扶胸的动作,就算是接下了军令。
“老将军此去,若是遇上对方优势兵力,也可就地扎营等待本王大军,万不可意气用事。”阿拉格点了点头,又接了一句,算是将这位心高气傲的老万夫长的后路全部封死了。心中不断的冷笑。
这等老匹夫,也不知是如何保住部族如此长久的。这一路南下,对手虽说兵力分散,但是京兆府定然是有重兵强将把守。岂是区区万骑就能够轻易拿下的。
不说那坚固高大的城墙,光是那不算宽阔的渭水在下游宽达两百余丈,对手严密防守之下,光是人马陷在河滩时,对手密集的弩箭就够渡河一方吃上大亏了的,那里是那么好突破的。
“无论多么坚固高大的城墙也挡不住草原勇士手中的弯刀弓箭,请王爷放心。”那老万夫长被阿拉格当着众人的面拿话一激顿时冷脸叫道,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一万骑兵如何能攻破京兆府城。
“既然如此,各位也都回营,明日一早先锋大军先行拔营,其余三万骑,随本王南下,目标京兆府城。城破之后,许尔等休整三日。”阿拉格大手一挥,口中的军令让几位万夫长精神齐齐一震。
凉军都是骑兵,上马即能弯弓,上阵厮杀从来不需休整。主将此言分明是许诺让各位万夫长抢掠三日。如此士气焉能不一下子高涨了上去。
五万凉骑在主将的一声令下之后,兵分三路,三千探马依旧在大军最前方探路,留下一万骑在镇戎州以南保持对陇右的压力。其余四万大军一万先锋在老万夫长的带领下沿河谷平地一路狂飙,不过两日就抵达渭水北岸。
至于三万中军,却是缓缓行军,一路更是将所遇之活物尽数剿灭。双方的探马接触一日多过一日,最激烈时几乎时数支上百骑的骑兵同时挥舞弩箭弯刀纠缠再一起。
京兆府外的沿河设立的烽火台,再凉骑刚出现再渭水以北的时候,就点燃了堆满半干狼粪的示警之物。将敌人将至的讯息传回到步卒临时大营。
临近的京兆府衙内,旁晚时分一支神骏的白隼被放飞出去,振翅向西。府衙台阁上的姚元兴定定的望着越飞越远的白隼,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