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极了,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屋内的温度都仿佛骤然下降了。
秦景和孔青鸿皆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彼此,大夫也捉摸不透沈秋白在想些什么,低下头不敢去瞧面前之人的脸色。
沈秋白目光如炬看向桌子上的粥,咬牙切齿道:“去看看那碗粥有没有问题。”
大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应答了一声朝沈秋白行了个礼走上前查看,只见他先是掏出银针没入碗中,过了两三秒拿了出来,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银针果然隐约有变黑的趋势,随后他端起碗,舀了一勺在鼻翼前闻了闻,用嘴抿了一小口后又忙扭头呸了出来。
“如何?”
大夫放下粥,转过身皱着眉头对沈秋白答道:“回小侯爷,这薏仁百合莲子粥本没有什么,但里面不知为何却多了一味黄杜鹃,公子的症状想必正是因此才呕吐不止的。”
“黄杜鹃?”
“正是。”
沈秋白蹙眉问道:“那是什么?”
“哦,这黄杜鹃民间又称它为闹羊花,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功效,但它的花、根、果皆有毒性,可以说这黄杜鹃用得好是良药,用得不好,那就是伤人性命的毒药了。公子喝的这碗粥略带一丝苦涩之味,可是下毒之人又偏偏放有大量的蜜糖用来遮掩这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所以公子才尝不出与平日所喝有什么不同……”
沈秋白越往后听,眼神越发冷冽,他掩去眸中的神色,直截了当地问:“此毒可有解药?”
大夫点点头,“有,川羊草可解此毒,只是……”
“有话直说!”
“是,只是公子虽然食用不多,但醒来后依然会呕吐不止,不过小侯爷别担心,这也是身体的一种排斥反应,是帮助公子排出体内毒素的,到最后公子可能会出现腹部绞痛的情况,过程有些难捱,怕是要受些罪了。”
沈秋白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知道了,下去准备吧。”
待大夫退下后,秦景和孔青鸿都颇有眼色地走了出去,守在门外等着沈秋白的指示,留给两人单独的空间。
柳云暮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他双目紧闭,嘴唇发白,额头上还浸出了不少虚汗,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力气大得指尖都有些泛白了。
沈秋白见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揉作一团,他坐在床边给柳云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后,小心翼翼的拿起他紧攥着的手,像对待什么珍宝似的握在双手掌心之中,脸颊轻轻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谁也看不见他眼底深处出现的一抹柔软和湿润,紧绷的心在此刻竟存有一丝侥幸,幸好……
柳云暮,你若是出什么事了,你要我怎么办?
“来人!”
门外的秦孔二人听到声音,大步走了进去,在低沉压抑的氛围下,两人异口同声道:“小侯爷。”
“把昨晚和今天早上所有进出过厨房的人都找出来,我要挨个审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