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苑里。
柳云暮小心翼翼的将横在自己腰间的胳膊拿下去,坐起来穿好了亵衣,掀开被子一角正要下床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突然扣住他的腰身又把他给带了下去。
紧接着,沈秋白眼睛都没睁开,嘶哑的声音便在他耳畔响起:“你起那么早干什么?再睡一会儿。”
柳云暮轻轻捏了下他的脸,说:“不早了,快起床!”
没想到沈秋白一把握住柳云暮的手,眼睛里满含笑意道:“你敢捏我的脸?胆子大了不少嘛!”
“我岂非一直如此?要不是因为你……反正换个人我早就揍扁他了!你要知道我已经对你很手下留情了!”
“是吗?那我谢谢你?”
沈秋白当然知道他没能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也没揭穿他,只是也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嗯,不错,手感很好。
“行了,赶紧起来!别赖床了!”
柳云暮说着就要坐起来,沈秋白却双手双脚并用,像个八爪鱼一样牢牢抱住了他,不让他起身。
“你亲我一下,不然我起不来。”
柳云暮心里有些好笑,这家伙怎么天天黏黏糊糊的?跟个小屁孩一样,还很会耍赖!撒娇!
“亲了就起?”
“嗯,亲了就起。”
柳云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捧起他的脸朝着他那两瓣温热红润的唇亲过去,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
以往若是柳云暮主动的话,他在亲之前都会先遮挡住沈秋白的眼睛,但现在不了,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他好像也变得习以为常,慢慢习惯了。
不过,要知道柳云暮主动的时候可不多,沈秋白当然希望每天睁开眼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得到柳云暮的亲吻……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也格外珍惜柳云暮每一次主动的机会。
两人亲吻的方式大不相同,柳云暮是浅尝辄止、规规矩矩的,沈秋白则不然,他每次要么是狂风暴雨,要么是由浅及深,像是在品尝一道上好的佳肴一样。
反正不管是哪种,到最后定会把柳云暮撩拨的全身发软,站都站不稳!
有段时间柳云暮甚至觉得沈秋白是在伺机报复自己,想把自己活活憋死,不然谁受得了他这种亲吻!
柳云暮微微拉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不过也只相隔半寸而已,甚至都能看清彼此眼睛里对方的模样,随后不禁相视一笑。
沈秋白刚想把手扣在他腰上,柳云暮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样,精准摸到他的手,将那只想趁机作乱的手举到他头顶上。
柳云暮索性把沈秋白的另一只手也举到了头顶处,直接翻身到了他上方。
沈秋白心中失笑,忍不住挑了挑眉,这是想干什么?想压他?还真是大胆!
“不准耍赖,快点起床!”
看他气势汹汹的模样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大事,结果半天才憋出这八个字来,沈秋白简直要笑疯了。
“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柳云暮坐在桌子旁喝了口茶,看向正在穿靴的沈秋白,“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沈秋白站起身朝他走来,高高扬起嘴角说道:“就是今天我要跟清云和行知他们去马场赛马,你要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去呗!我问过了,允许带家眷入场。”
柳云暮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但也被呛得不轻。
家眷?谁是他家眷?
“咳咳咳……”
沈秋白贴心地顺了顺他的后背,笑道:“你激动什么?和我一起去就这么开心吗?不过你这身体还是负责在旁边给我加油助威比较好。你负责喊,我负责赢!咱俩分工明确,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怎么样?我这主意真是……”
柳云暮实在受不了了,只得喊停:“打住!我没空,你还是自己去罢。”
沈秋白奇道:“欸?你能有什么事啊?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柳云暮转了转桌子上的茶盏,借机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一字一句道:“不用了,我就是去侯府名下的几间店铺随便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秋白点点头,“那我让秦景跟着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行吧,你看完早点回来。”
“知道了。”
·
梁月柠轻轻抚了抚画像上人的脸颊,眼中泛起泪光,这是她的孩子,这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眉宇之间还能看出有侯爷的影子。
当年还是一个在襁褓中嗷嗷啼哭的婴儿,没想到一转眼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是她对不起秋白,在他那么小,那么需要母亲的时候丢下他离开……
柳云暮没出声打扰她,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待着。
梁月柠用手帕擦了擦眼尾,对柳云暮说道:“云暮,让你见笑了。”
柳云暮摇摇头,轻声道:“不会。”
这乃人之常情,谁也避免不了。
“多谢你拿秋白的画像来给我看,以前都是从正嵘的描述中想象他的样子,我还从未如此直观的看他的模样……”
即使柳云暮从未见过老侯爷,但看到梁月柠就知沈秋白遗传了他母亲的好样貌,脸上那不同的三四分硬朗,应该是遗传了侯爷。
柳云暮迟疑了一下,“夫人,沈秋白他——”
他也很想您,他也曾一个人躲在你和侯爷房间里偷偷的哭。
梁月柠急忙问道:“秋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您别着急,”柳云暮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他今天去马场赛马了,他的骑射都很好。”
梁月柠这才放下心,连刚才紧拧在一起的眉毛都舒展开了,她笑了笑:“那就好,有正嵘教导他,我很放心。之前还听正嵘说,秋白老是怪他太过严厉,要是侯爷还在的话,只怕要比正嵘还要严厉……”
她越往后说,眼中的落寞与哀愁就越发明显。
柳云暮刚要开口转移话题,便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响。
他站起身迅速朝声源看过去,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他大声喝道:“谁?”
梁月柠也朝门口望过去,可那里分明什么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