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黄亦如是怎么想的,但是看着她这气定神闲的模样,想来是心下已有了计较。
与之相比,那图兰那格格的表情就没有那么好了。
“你,”那格格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黄亦如:“你胡说,少山说了,心里唯有我一个,去岁夏初,我们俩在王府里拜了天地的!”
“去岁夏初?”黄亦如好似是在确定似的问了一遍。
二姨太和大太太没有插话,明显是将战场全部交给了黄亦如。
“是的。”那格格很是肯定的回答。
“噗~”
黄亦如嗤笑一声,看向那格格的目光,活像在看一个被骗了的傻女人。
目光很是露骨,让人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更别提两人坐的是面对面。
那格格一拍边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笑本格格!”
黄亦如从座位上起来,走到那格格身边,伸头看了一眼那个被丫鬟抱着的孩子,很是安慰的拍了拍那格格的肩。
刚拍完,那格格一个猛子就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你又在干什么,大胆,你敢对本格格不敬!”
“那图兰姑娘。”黄亦如并不在意她那极大的反应,笑着说:“大清早就亡了。而且,去岁夏初,蒋少山正和我在东平完婚,可以说从初春到夏末,他都在东平,可没时间去你那遥远的那王府和你拜堂。”
看着黄亦如脸上的认真,又看了看这儿其他人的表情,那格格的心提了起来,但依旧不愿意相信:
“你说谎!”
“我说谎干嘛?”黄亦如随口接了一句,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块怀表递给那格格:“我看你就抱了个孩子来认亲,想来应该是没有照片,这里面是蒋少山的照片,你看看是你要找的人吗?”
黄亦如倒不是好心想要帮她什么的,她只是不想让麻烦和流言蜚语沾在自己家身上。
那格格接过怀表,打开一看,剑眉星目、气质冷冽,很好看一个蒋少山,但却只是和自己的“蒋少山”长的很像,但比自己的“蒋少山”不管容貌还是气质都要出色不少,明眼一看就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人吗?”黄亦如问道。
那格格僵硬的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你丈夫有年龄相似的兄弟吗?”正在大伙松了一口气的关键头上,那格格对着黄亦如问到。
很巧,蒋少山有同龄的兄弟,有且只有一个——同胞弟弟蒋少止。
黄亦如愣了一下。
那格格一看她这表情,便知道是有的,这回学聪明了,忙说:“我能不能见见他,我想看看他是不是。”
这黄亦如可做不了主,而且她也不喜欢和她那个二弟妹打交道,于是乎便将目光投向了二姨太和大太太。
“老二,你决定吧。”大太太说。
二少爷蒋少止可以说是个老实人,二姨太自认为根本不可能是他,更何况,要把他叫回来,他那个奇葩他妈给奇葩开门——奇葩到家了的媳妇儿肯定会跟着一起回来,想想就头疼。
但看着那格格恳求的目光,又觉得事情不解决不行,不然染的她一身骚——这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可就是外室。
听着就不好听。
“我那二儿子住的远,没在司令府里。”二姨太说着,又想起了那个结婚第一天就闹着要分出过的二儿媳妇儿,一阵头疼。然后紧接着说:“不过我这儿有他和他媳妇儿的结婚照片,我让李妈拿过来你看看。”
二姨太吩咐李妈去里屋拿照片,听了话的那格格呆住了。
她准确的抓住了二姨太话里的重点——“他媳妇儿”、“结婚照”。
等李妈拿了照片出来给那格格看的时候,她都还没有缓过神来,还得亏离她比较近的黄亦如戳了她一指头,她才回过神来。
一张结婚照片映入眼帘,很新,照片上的新郎也很眼熟。
“是他。”那格格没想到爱人居然连名字都骗她:“可是他说他叫蒋少山啊!”
那格格眼泪都要下来了,一句话把屋里的人惊呆了。
要说蒋少山是冷冽桀骜,这蒋少止则是温润和善,而且性子绵软。任谁都不会认为他会是用哥哥的名字骗姑娘的。
惜月看着眼前的局面,她本来以为事情都结束了,哪曾想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反转。
她突然不想看热闹了。
天神姥爷,知道这些是要夭寿的啊!
二姨太更是震惊了,连装病都忘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朗声问到:“你确定吗?”
那格格点点头:“是他,就是他,我们在北平的那王府拜堂的,您托人去北平那王府附近一问,就问出来了,我们拜堂的时候,那边人都见过他。”
那格格说的肯定,二姨太却只觉得自己以往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股子气儿蹭蹭蹭的往脑袋顶冒。
她想起来了,去岁夏初老大结婚的时候,老二不在家,就在北平求学。
她这会儿觉得自己连病都不用装了,只觉得眼前一阵白一阵黑的。
“二娘!”惜月一直看着她们的方向,见二姨太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连忙喊了一声。
惜月声音刚落,二姨太就结结实实的倒了过去。
这回不是装的,是真晕了。
一时间堂内乱成了一团,大太太只好叫了一个小丫头把惜月和少尽两人送回小南苑,她留下来主持大局。
惜月和少尽刚出北苑的大门,就听见貌似是二姨太的声音,很大,是在吩咐李妈。
“李妈,你去南街,把老二给我提回来!”
声音刚落,便又是二姨太院子里的人乱哄哄的叫喊声:
“二太太!快!叫大夫!”
似乎是二姨太晕了醒来,然后又给晕了过去。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惜月一边往回走,一边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