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苒听了他这番话后一时语塞,九尾总是等事情发生后再来把全程告诉她,架也是打完再来跟她说谁谁来挑事,就像九尾也不吱一声就把温言带了回来。
屋内昏暗,看不清楚人脸,安木苒有些忍受不了在昏暗的空间里聊天,便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把灯给打开了,放下遥控器时,刚想对九尾说什么,便看见了他从头滑到下巴处的血迹。
“你这血怎么回事?温言打的?”安木苒情绪有些激动,一副随时要干架的模样,九尾也忘记了他的脑袋被温言的出轨对象给砸了,竟然一点痛感也不见的有。
“噢,不是,他哪能砸你尾哥啊。”
“那你还坐这干嘛?赶紧去医院啊。”
安木苒刚起身便被九尾扯了下来,九尾一副喝醉酒的模,昏昏沉沉的说:“哎算了,我什么时候需要去医院过啊。”
“那你坐这别动,我去拿医药箱给你包。”
拿来医药箱时,九尾正眯着眼靠在沙发上,衣服都是湿的,安木苒扒开看了看他那被发胶粘的有些发硬的头发。
用湿巾擦着他脸上的血迹,九尾哼笑一声说:“何德何能能让安大小姐给我处理伤口。”
安木苒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
血迹干了有些难擦,安木苒不得不用力去搓他的皮肤,手背碰到了他的额头时,冰冷的手像放在火上烤一般,安木苒试着去摸一摸他的额头,探一探他的体温。
“九尾,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
九尾浑不在意的回道:“多大点事啊。”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九尾睁开了眯着的眼睛,看向旁边那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安木苒,他很疲惫的直起身来,说:“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上楼去把衣服换了。”
九尾点着头,便上楼去了,安木苒也没有说是去哪个房间换什么衣服,他直接便走到安木苒的房间去了。
安木苒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上去换衣服,便跟在了身后,从衣柜里拿出了九尾的衣服,九尾的衣服怎么会在安木苒的房间里?那只有一个可能,九尾在这过过夜。
“我的衣服?怎么在你这?”
“你猜啊。”
九尾还真猜起来了,安木苒无奈的摇了摇头,出门便把门带上,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先把衣服换了再说其他事。
九尾换衣服很快,安木苒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已经开门出来了,安木苒被这突然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刚回头去看出来的人时,一个手掌迎面而来,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九尾轻笑一声道:“你还好意思教训我呢?你自己烧成什么样了不知道?”
安木苒撇开了他的手,直接便下楼去了,她先是不熟练的给九尾处理了伤口,再把她原本冲的感冒灵给了九尾,自己重新再去冲一杯。
九尾一口闷了那温热的感冒,靠着沙发背看着在厨房里等水的安木苒,从小便只有九尾照顾她的份,九尾从来没有感受过被照顾的感觉。
安祥本不想让九尾和安木苒有任何瓜葛,但沈织书去世以后,他公务繁忙,没时间去管安木苒,便让九尾去照顾她了,还每个月给工资给他,久了以后,照顾安木苒也变成了一种习惯,跟着安木苒也不愁吃穿,便不再要安祥的工资了。
但这也丝毫不影响安祥对天天打架斗殴的游手好闲的九尾有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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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下了近一个星期之后,终于收到了学校发来的复课信息,林池鱼看着信息叹了口气,她并不是很想去上学,甚至有点讨厌去上学,再加上上课无法集中注意,很多题都不知道老师怎么说的,再加上停了一个星期的课,没有学到新的东西,月考还是照常举行,无疑会拖班级后腿。
这一刻,她无比希望祁暮还是她的同桌,还能乐此不疲的给她讲题,从来不会因为林池鱼学的慢而失去耐心,可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祁暮也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祁暮。
江霖双手捧着一个陶瓷碗走进房内说:“鱼儿,吃了这么久的泡面,该吃腻了吧,来,这是我亲手做的鸡蛋面,加蛋的,明天就开学了,好好补补。”
林池鱼点了点头,回道:“谢谢。”
江霖将东西放下后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尴尬的站在林池鱼的右上方,不知所措的双手互相摩擦着,看着林池鱼吃了口面后才笑着问到:“好吃吗?”
“嗯,好吃。”
“好吃妈妈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不用了妈妈,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鸡蛋面了。”
江霖有些慌了,连忙问到:“为什么啊,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鸡蛋面的啊,是不是我盐放多了?”
“不是的,味儿没变,是我变了。”林池鱼笑了笑说:“我早就不喜欢吃了,以后不用麻烦您亲自给我做了。”
林池鱼的一字一句都像是耳光一样,抽的江霖哑口无言。
雨后的街道乱成一团,可环卫工人一早便起来打扫了,可能只有早起的学生和照顾孩子饮食起居的家长能看见没被完全收拾干净的街道吧。
雨后天气也暖和了许多,出了太阳,基本不见有穿大棉袄的人了,林池鱼整理好后便出门了,到校时刚好碰上了从车上下来的祁暮,刚要上前去打招呼时,便看见了他走到了后边去给安槿风开车门。
安槿风的书包是皮质敦伦风手提包,说真的和这个蓝白运动型校服完全不搭,她可能是贵族学校上习惯了吧。
林池鱼愣在了原地,看着祁暮和安槿风,还有谢向南和蒋叙有说有笑的进了学校,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出神。
背后被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安木苒,林池鱼回头看去,还能看见在倒车的九尾,每次都是九尾负责接送安木苒。
“怎么不进去?傻站这干啥呢。”
“我,我等绵绵。”
“那家伙赖床,这么早来不了。”
安木苒话音刚落,便看见了朱绵抱着胳膊站在了她的身旁,笑的意味深长,问道:“你猜我来不来的了呢?”
安木苒尴尬的呵笑两声,抓起林池鱼的手腕便往学校里边跑,边跑还边喊着:“鱼儿快跑啊,母老虎要发飙了!”
林池鱼总是比别人慢半拍,跑出五米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朱绵在后面怒气冲冲的追赶着她们,前面的两个人像被鬼赶似的,跑的比火箭还快,从成群走的祁暮旁边跑来过去,朱绵这个运动小趴菜根本追不上,没两分钟就泄气了。
安木苒见朱绵停了,便也停了下来,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林池鱼喘着气也回头去看,正好对上祁暮疑惑的目光,林池鱼快速调整表情,挤出了一个微笑。
朱绵气喘吁吁的从祁暮和安槿风的中间跑了过去,书包把安槿风撞了个踉跄,安槿风嫌弃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啊?不知道不可以从别人的中间过吗?”
朱绵扑进了林池鱼的怀里,扭头一脸得意的说:“怎么了?你们俩又不是情侣,怎么不能从中间过了,路又不是你家做的。”
后面的谢向南跟林池鱼打了一个无声的招呼,林池鱼冲他点了点头,便被朱绵拉着走了,安槿风不服气,便加快了脚边走到朱绵身边也撞了她一下,朱绵气急败坏的反击,在楼梯上你撞我我撞你撞到了上面。
谢向南搂着祁暮的肩膀说:“祁哥,你这么久不见小鱼儿,不想她吗?我不信你不想。”
“怎么了?”
“你这么见到她毫无波动呢?”
“这里是在学校。”
“你也不像是会怕被记过的人呐。”
祁暮甩开了谢向南的手,快步的往前走着。林池鱼到了班级后,四个人并排愣住了,里面的程依依正在擦平台上的水,其他同学还没有到校,林池鱼惊讶的走了进去,问道:“怎么回事啊?我们放学走后窗户不都已经关上了吗?怎么会这么乱?”
放在桌子上的书本什么的都被风吹的满地都是,地上的积水也非常的多,靠窗的同学位置比较惨烈,卷子直接飞到了第一组去了。
程依依挤着浸满水的布,回道:“对啊,但是我是第一个来的,门窗都没有关。”
安槿风嫌弃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说:“谁这么缺德啊,啧,都是水。”本想去抽朱绵的纸巾,结果发现她放在桌子上的纸巾袋子里已经装满了水,里面的纸估计已经在里面泡好几天了。
祁暮随后便走了进来,谢向南忍不住感叹道:“wc!被打劫了?”
“怎么回事?”祁暮看向讲台上的程依依问着,程依依只是摇了摇头,程依依已经用手机拍下了这惨不忍睹的画面,教室可以收拾,就是不知道这平台有没有进水。
程依依看了座位表,说:“刚好今天是你们六个值日,开动吧。”
六个指的是朱绵往后的人。
安槿风抱着胳膊说:“我不干,这怎么收拾啊。”
“你今天值日你不干谁干啊?搞什么特殊?”
“你凭什么命令我们?”
“凭我是班长,怎么了?要用你的钱砸死我吗?”
林池鱼连忙劝架道:“哎行了,我来吧。”
林池鱼说干就干,弯腰去捡起地上的书本,拎起来时都在淌水,程依依说:“把书拿到阳台上去晒吧。”
林池鱼便把淌水的本子放出去了,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多往班里看一眼,还担心自己的班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
不到五分钟,其他同学也陆续进来了,见到这一幕,总会忍不住发出感叹。
“我靠……世界大灾难啊。”
“我们放学前不是已经把窗户关好了吗?”
“谁最后走的?”
最后走的?林池鱼听到这句话时,脑子里猛的想起了余含宝,她是跟在他们身后走的,但林池鱼那时听见了关门声,可程依依说门窗都没关,大概不是余含宝干的。
杨姎扬声喊道:“林池鱼,你是最后走的吧,我们走的适合你,还坐在位置上呢。”
安槿风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祁暮的座位旁,皱着眉头看向说话的杨姎,忍不住反驳道:“放学你跑的比狗还快,你没看见就少冤枉人啊。”
杨姎回头去寻找音源,发现是安槿风后她才没有反驳,她知道安槿风是她惹不起的人,便说:“那除了她还能是谁。”
“反正不是你,你闭嘴吧。”
朱绵忍不住嗤笑一声,安槿风说完还是一副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模样,像樽雕像一样杵在那里,朱绵用扫帚扫着安槿风的猪腰子些,说:“别挡到别挡道。”
安槿风猛的抬起那被扫湿了的那边脚,气愤的喊道:“可恶,朱绵你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近视,没看见你的脚在那。”
安槿风上前踩了朱绵那小白鞋一脚,立马便出现了一个鞋印子,朱绵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那白白的鞋子上的印子,指着安槿风骂道:“吼,少拿你那猪腰子鞋踩我。”
“略略略。”
“哇,你欺人太甚啊!”
田宇航来时,看见林池鱼格外认真的在拖着地,好奇的问道:“今天是咱们值日吗?”
“不,我帮忙的。”
“你那么认真干嘛,保留证据让老班看看啊,好抓真凶。”
程依依回道:“我已经拍了照片了。”
“还是班长做事周到。”
林池鱼笑了笑,继续拖地,她和安木苒用的同一桶水,此时这水已经变的黢黑,看不见底了,再用下去只会越擦越脏。
林池鱼将拖把放在教室后面的黑板前,对程依依说:“我去换水吧。”
“我去吧,你弱不禁风的。”
“没事,待会儿老师来了没看见你在值日又得质问一波,你把这拖把给安槿风,让她装装样子。”
说完便提着那一桶污水颤颤巍巍的走出了教室,走两步就要停一下子,安木苒听林池鱼的话把拖把给了安槿风,照着林池鱼原话跟她说了,虽然安槿风不要做任何的班级活动也不会被罚,但她还是接过了安木苒递过来的拖把。
祁暮将手里的布撇给了谢向南,向门外跑去,还能看到林池鱼在走廊上,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身旁,拿过了林池鱼手里的桶,不说水有多重,光这铁桶都有一定重量了。
林池鱼直起了腰,看向祁暮,欲想拿过他手里的东西说:“我可……”话没说完便被祁暮打断了:“你不可以,逞强,这种事情叫我去好了,卫生主任的质问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事情她爱干不干,今天不是你值日你就不要领着干,你又不是欠她的。”
林池鱼玩弄着手指,跟在祁暮旁边走着,小声说:“我不想班级再被扣分了。”
“你不会还在意上学期期末考的事情吧,老班都不在意。”
“可那是因为我啊……”
祁暮叹了口气,说:“不是因为你,你没来考试是经过同意的,是程依依擅自没考,才没扣的分,笨蛋。”
林池鱼猛的一抬头,说:“程依依也没有考?”
祁暮嗯了一声。全班都知道的事就她一个人不知道,但这并不能完全安慰到她,她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祁暮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