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落尘玉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手指在玉佩上轻轻一点,蓝田便脑子里一恍惚,方才还在眼前的石门已经出现了在了身后,他们置身于墙壁上镶嵌了无数夜明珠的偌大石室中。
蓝田:“……”
发生了什么?!
“落兄,你这是施展了什么神通?”
落尘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笑道:“地点不宜。你先好好习仙术,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
你们?
难道是什么灵怪?
蓝田心中狐疑,却也知道落尘玉说得不错,当务之急是先学本事,旁的改日再看也来得及。
环顾四周,石壁中空,密密麻麻摆满了书籍。蓝田看得是眼花缭乱,问道:“这些东西我尽可以看?”
落尘玉道:“大多数我已教过你了,这里面你不知道的并没有几本。师兄们各自专修的心法不同,那些此处却没有。”
蓝田表示明白了。接下来几日,落尘玉在一旁修炼,他在密室中翻阅书籍孜孜不倦,倒也寻到几个不错的术法。例如有一本《傀儡术》中所说,妖魔鬼怪皆可驯化为己用;一本《冥途异志》中谈到,神器之灵不属三界;还有一本《艳鬼》册子,里头收录了千百年来各个有名有姓有经历的艳鬼,这东西对蓝田的胃口,他翻阅了一上午都没有离过手。最后还是落尘玉被他的怪笑惊动,走过来,苦口婆心劝解了一番,才将蓝公子“掰回来”。
除了鬼怪之类,蓝田还读到了一本禁书,里头记载了许多邪法。什么杀人诛魂啦,什么取修士魂魄炼丹啦,什么捕捉精怪刨其内丹制药……总之各种损人利己之事。他和落尘玉一度想将那本书付之一炬,但是偷偷摸摸烧密室藏书……他们到底是没有那个胆子。
“看这书本的损耗程度,约摸是有人常常翻阅的。落兄你不是说这里除了宗主和长老,就只有你们几个嫡传弟子可以进来么?难道是你哪个兄弟偷学了?”
落尘玉神色凝重:“师父不日便会出关,到时我会将此事详细禀明给他。此等禁书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哦。”蓝田去其它石壁翻找,听落尘玉那么说便随口问了一句,“不该出现在这里那该出现在哪儿啊……”
落尘玉道:“东一峰我师父所居之处也有一座藏书阁,那里都是些我们都没有办法去翻阅的典籍。我曾听师父他老人家说,有些书籍不能毁灭但是也不能现于人前,便通通封锁在那里。这本禁书待师父知道,估计也会封锁进去。”
蓝田手一顿。
按他读过的话本戏文来说,这会儿可能会怀疑落尘玉的师父就是常常翻阅禁书之人。可是蓝田并没有无涯宗的宗主,也就不清楚其为人,妄自揣测他人实是不礼,他还是别那么想了。等哪日有幸见到了天下第一仙门的第一修士,他再做判断也不迟。
“落兄,你还是考虑清楚,不要一冲动就告诉你师父。毕竟翻阅这书的不会是外人,你打草惊蛇事小,被人蓄意报复可就不好了。”蓝田委婉提醒了一句。
“嗯。云柯,我记下了。”
“那就好。”蓝田随手又拿了一册书,翻开,随意一瞥,《仙咒灵符》。
唉,估计又是一本鸡肋的书。仙咒哪有神咒厉害?当时在淮湾泊的幻境中,他可是将《太上神卷》中的神咒习了个七七八八。
蓝田便胡乱翻了几页。忽然,他道:“这是什么?!”
落尘玉闻声而来,凑近一看,道:“简化的神台封灵符?……不,不对。这笔锋走向有偏差,还有这中间,怎么有颗米粒大小的图案?”
蓝田压下心绪稳了手掌,将书又翻过一页。
这一页上面绘了一一幅与上一张相似、却较上一张更繁复的符箓,中间亦有一颗“米粒”。右页有文字书曰:一母数子,禁魂锢魄,子符封灵,母符归引,人死魂去,自有灵回。
锢灵符。
落尘玉道:“母子符,持有子符者死后身上的灵力会回归到母符持有者那里,真是神奇。我倒头一次见到这锢灵符……云柯,你怎么了?”
蓝田的脸色很难看。
他取出一张纸,将上面绘着的图案和书册上作对比:“落兄你来看,这两个是不是一模一样?”
“几乎相同。你这是哪里来的?”
手掌紧紧攥着纸张,手背上青筋暴起。蓝田道:“据飞仙门在场的那修士所说,乘风门灭时,我的同门们修为在金丹期以上者,天门上都有这个印记。后来我在解落奶奶住处得到了她留给我的一枚‘灵力丹’,里头有无上同源的灵力,吞下之后我直接从第六境突破到了十一境。那是我的同门战斗后所留下的所有灵力。”
“你是说,解落宗主早已会熟练运用这符箓?”落尘玉难以置信,“可是这本书我曾听大师兄提起过,是师父带他在外出游历于一座山上的洞府中得到的。那座洞府可是天神所留,解落宗主她……”她的修为远不如师父,怎么可能是那位天神呢?
“奶奶确实用的这道符箓。至于何处得来,那不重要。”蓝田心想,这道符十有八九出自于万韧山上的大能洞府,至于解落居士和无涯宗宗主谁先得到谁后得到,那根本不足挂齿。
不行,关于万韧山,他离开这里之后还是要去淮湾泊一趟见一见忘言爷爷,再详细了解一下。
蓝田久久无言。落尘玉以为他是想起往事心中难过,有心安慰,便道:“云柯,同门师长怜你爱你,留下自己的灵力给你,便是与你同在,你不是一个人。”他笑了笑,“你的修为增长如此迅速,原来是这么回事。”
“放心吧落兄,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蓝田用一枚玉简将那两页纸张拓印下来收好,又道,“不过我现在的实力不是因为与同门的灵力同在。我连他们最后的气息也没能留下。”
落尘玉心中一疼,道:“为何?”
“散了。”蓝田轻描淡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