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虔虔想抓头发，但是造型师小姐姐刚给她做好造型，手抬起来几次，最后都放下了。
“我就是怕她吃亏。”
章栖迟看着剧本头都没抬：“你担心什么？你就当唐笑找了个乐子。”陈之淇私底下还通过群聊想要加章栖迟。
章栖迟自然拒绝了，唐笑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跟陈之淇说，章栖迟不加陌生人。
就连唐笑，也是进了《民国少女侦探》剧组后，才加的微信。
“你少管点吧，她总得成长，你跟她一时又不能跟她一世。”就陈之淇那个段位，章栖迟初中时的男同学都不用那些招数了。
也就是仗着唐笑被保护的太好了，没见过什么男人。
就陈之淇这样的，娱乐圈一抓一大把，“他加你微信没？”
“加了。”屠虔虔有些尴尬：“那天聚餐后就加上了。”其实屠虔虔刚开始觉得没啥，毕竟只是朋友的男朋友，加个微信也正常。
可是自从章栖迟拒绝加陈之淇的微信后，他表面上没和唐笑抱怨什么，私底下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屠虔虔聊，章栖迟不加他的原因。
“我看看。”章栖迟拿过屠虔虔的手机，翻了几下：“要不是唐笑，给他脸了。”
虽然章栖迟自己不是很在意，但他的咖位就摆在这里，不是谁都能加微信号的。
娱乐圈里，微信号这个东西算是很私密的，章栖迟自己就有两个手机，用着两个微信号，可无论是工作号还是私人号，都不是陈之淇这种私交一般的人能加的上的。
是，陈之淇是红了，一炮而红，目前看起来比爆红的屠虔虔还要稳，可他公司是个小公司，全靠陈之淇拉资源。
他也因为公司商务对接能力不足以及团队太能给品牌方添堵的情况下，丢了很多资源。
后续跟不上，已经有点后继乏力了。
而屠虔虔，虽然只有一部待播剧，可因为星辰和宋蕊，钟旭白等人的运作，其实她相当的稳，爆红时的流量没有丢失太多，目前大多数评价都偏正面。
在圈子里，屠虔虔的团队也是不爱惹事那一类。
小花本就比小生难培养，那养蛊一样的战场，不是谁都能全身而退的。
因为市场需求和现生里的境遇，女性对于完美男性的渴望只能投射在电视剧里，所以小生只要丢到偶像剧里，给个好的人设，立马就起来了。
各大公司深谙如何批量生产“顶流”，也就对这种艺人没那么看重。
比起陈之淇这种泡沫流量，屠虔虔才是难得一遇。
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要想后续作品跟上，必须得找个各方面都不能稳压自己一头，却又能反哺流量的人带自己。
屠虔虔当然不合适，她粉丝很能撕，陈之淇理想的拍摄搭档其实是小白花女主。
因为后续作品播出，以他们公司一贯提纯cp粉的做法，越小白花，越容易被泼脏水。
屠虔虔……她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喜欢男人的样子。
更何况真搞了屠虔虔，唐笑如果知道，肯定会活撕了陈之淇。
比起和他才恋爱没多久的关系相比，肯定是屠虔虔更重要。
“应该是因为笑笑说咱们俩关系好吧。”
章栖迟冷笑：“咱俩关系好还用唐笑说。”整个娱乐圈都知道，陈之淇找屠虔虔明里暗里的抱怨，无非就是以为屠虔虔心软，看在唐笑的面子上，会为他引荐章栖迟。
屠虔虔皱起眉：“他想进驰峰？”之前听唐笑说起过陈之淇公司很拉后腿，爆红换公司的操作在娱乐圈也是屡见不鲜。
“我们公司又不是收破烂儿的。”章栖迟摇头：“可能是想广撒网遍捞鱼吧，反正除了星辰，他肯定哪哪都想插一脚。”
“也是。”屠虔虔淡淡一笑，星辰才是生粉地狱，公司制作的电视剧份额就那么多，现在公司的顶梁柱大多数是三十朝上四十朝下的男演员，比起等待公司给剧本，以及去一个个面试别的剧组，他们更喜欢自己找个本子，拉个熟悉的导演班子，让公司投资制作。
单纯靠公司，只怕流量小生要饿死。
当然……姜白鹭除外，虽然他很拉，可他舅舅是池南晨。
“我觉得他更想去宏宇。”
“你怎么知道的?”屠虔虔有些好奇。
洪清翊蹲在一旁听了半天，这俩人连一个正眼也不给自己，咳了咳：“当然是我说的。”
“娱乐圈又没有秘密。”洪清翊的一个熟人就在宏宇做经纪人，放假期间，她和这些老熟人们组了个饭局。
听她的意思，宏宇对陈之淇很感兴趣。
宏宇青黄不接，他和宏宇皇族姜飞雨的戏路又不一样。
有些需要年轻演员的古偶剧，宏宇不想浪费给别的公司的演员，陈之淇古装扮相不错，也曾经血洗过b站，和姜白鹭那种天选古代人的脸自然不能比。
可在一众古装丑男的衬托下，陈之淇好比是仙男转世。
如果他加入宏宇，就可以消化掉这些古装剧。
“笑笑之前跟我说，想让陈之淇解约单干。”
洪清翊嗤笑：“她倒是天真，以为谁都跟她一样有名导和地产大亨老爸做靠山呢。”
就陈之淇这个热度，没有公司护着，他肯定要被整死，粉丝整天骂公司，其实压根没想过，正主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敢离开公司单干。
因为……有些人压根就不是单干的材料。
“要我看，还不如成全他。”洪清翊抱着手，建议道：“在宏宇的话，没前途，甚至于因为这个公司一贯喜欢拉郎配，炒cp的操作，能让你家笑笑更早的看清陈之淇的真面目。”
屠虔虔有些沉默，她不想瞒着唐笑。
“你这句话说的好像他铁定进的就是宏宇了，万一我家老头子就看上陈之淇，收了他走呢？”
洪清翊冷笑：“你家老头连你都看不上，陈之淇算个什么垃圾。”
章栖迟：……。她什么脏话都没有说，但是章栖迟就是觉得自己被骂了。
屠虔虔：我是走个流程还是直接笑?
那天过去之后，屠虔虔就没再提这件事了，专心在剧组拍戏。
鲸鱼也决定，还是用《最终绝腚爱上你》这个小甜剧来顶替《极光》这部烂剧的档，早早开始宣传这部剧。
屠虔虔：……。这名字确定是甜剧?
《黄泉客栈》没有定档，她打电话安慰姜白鹭，姜白鹭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反正剧没出事，总有一天能播出来的。
至于这个电视剧的名字……嗯……男女主的粉丝们也在纷纷抗议这个剧名，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炒作，反正这个剧名一度爬上了热搜，声势越起越大，剧方“被迫”改掉了剧名。
鲸鱼才不管这个剧奇葩不奇葩，看着预约这个剧的人数越来越多，心里笑开了花，紧急放出了终极版“预告”。
屠虔虔一时被这个剧名诱惑，正好看见出了预告，实在是好奇，点进去一看……
刚吃的扬州炒饭喷了出来。
设定很有“意思”，女主是一个肛肠外科的大夫，而男主是一个到处吃美食的美食家，因为连续测评了太多家火锅，而被送往女主所在的肛肠外科。
而女主就是那个做手术的人——
屠虔虔对医理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唯一的反应是：……我为什么要在吃饭的时候看这个预告片。
网友的反应也很大，大家纷纷表示被这个剧冲击到了，也有人口出恶语，被理智的路人劝住了，这个设定的小甜剧是有点离谱，但是人家这个设定没犯法啊。
不看就可以了，没必要骂人甚至人身攻击。
屠虔虔被这个预告背刺了一下，饭都没吃好，这反而引起了她的逆反心理，你越这样，我越好奇，这部剧的内容是什么。
鲸鱼见大家期待值这么高，直接把《极光》一股脑的放了出来，连男女主的收官晚会都取消掉了，直接一连播了六集的《绝腚》。
屠虔虔这边暗自唾弃，打开了鲸鱼App等待着剧集上新，那边还要开着公放，听着唐笑因为没能和陈之淇一起参加收官晚会，而丢失了最后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秀恩爱的机会而哀嚎。
晚上20：00，《绝腚》上线。
屠虔虔点进去，开始观看，当她看见男主设定洁癖的时候，没有反应。
当她看见男主洁癖到隔壁邻居小孩过来借厕所，拉了一地，男主崩溃的收拾卫生的时候，屠虔虔沉默了……
而男女主相遇的那个片段更是炸裂，女主骑着自行车上班途中，因为前面有一只蟑螂吓得按住自行车手闸，人飞了出去——
是的，她飞了出去，以一个大鹏展翅的姿势，张开双臂然后和倒垃圾的男主相撞，亲了。
！！！
屠虔虔：唯有震撼二字才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态，而且她看这部剧前已经有心理预期，任何吃的都没有准备，可是，她还是失算了。
一部剧它播出后有两种可能，一种好剧，一种烂剧，而烂剧也分两种，看过即忘和半夜烧心。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部剧走出了第三条路，不仅烧心，还恶心！
屠虔虔有想过这部剧是烂片的可能性，但她没想过烂片现在也这么卷，不烂的让你印象深刻，b站影视区up不团建，都算一种失败是吧？
屠虔虔面无表情，yue了。
“你那边什么动静……”唐笑这边还在嚎丧，那边就听见屠虔虔发出一些正常人发出不了的声音，“你尸变了？”
shi——屎便?
“呕！”
唐笑：……我的感情有这么恶心吗？
吐完回来，屠虔虔的脸色都变了，听到唐笑控诉，一本正经的跑火车“我在看电视剧，太好看了！”
“什么电视剧?”
“接档的那部，笑笑，我们可以开一个鲸鱼的视频会议。”
“好呀！”
十分钟后——
唐笑面无表情，把屠虔虔拉黑了。
*
章栖迟觉得屠虔虔这几天很奇怪，一个爱吃会吃还贼能吃的人，这几天瘦了一圈，无论他怎么投喂，屠虔虔都吃不下。
“你怎么了?”他关心的问道：“我觉得你不用减肥。”
苍白着脸的屠虔虔颤颤巍巍的拍了拍章栖迟的肩膀，在他一脸疑惑不解的眼神下说：“我终于明白看烂片的你的心态了。”
什么心态？我是抱着憧憬学习的心态啊！
章栖迟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怀疑她终于得失心疯了。
“你在看啥？我也要看！”
屠虔虔默默分享了一个链接过去，章栖迟不信邪，正好轮到他夜戏，本来今天这场戏，让他从早上紧张到现在，也许看点电视剧他能不那么紧张，抱着这个想法，他点开了这部剧，看了起来。
他定力还是蛮足的，连看了四集，面上都是十分淡定，还颇为不屑的说：“就这？你不行啊……”
屠虔虔：“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好了！”洪清翊看天色差不多了，今天这场戏，是男女主定情的一场戏，苏祁和郑九爻之间的磕点就是双向救赎，表面脆弱，内心却十分强大的郑九爻爱上了表面浪荡不正经，内心却敏感而自卑，哪怕是残疾的郑九爻，他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然后，吻戏就来了，原本的戏份是女主抱住男主的腰，男主对着女主情不自禁的吻了起来，但是屠虔虔分析了一下剧本，她觉得郑九爻的性格不会是挽留卑微一个男人，她更喜欢自己做主动方，应该是她去吻苏祁。
洪清翊被她说服了，将这段戏略做修改。
几天前，章栖迟知道要拍吻戏就开始紧张，屠虔虔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很有经验，之前大学演话剧的时候就拍过吻戏，可以分享一些恋爱剧给他观摩一下，这样说不定就不紧张了。
补了很多剧的章栖迟灵感爆发，也就是因为这个，他以为屠虔虔看的还是那种小甜剧，就是可能有点虐心，所以才这么痛苦。
屠虔虔：……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很痛苦。
看完电视剧的章栖迟，表面淡定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怎么办，看了之后更紧张了，男女主之间的那个发巾吻看着好臭啊，好恶心！
洪清翊示意开拍，屠虔虔仰着头，和章栖迟四目相对，良久……
“呕——”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