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将目光投向巴古夫,示意他来自己的休息室。
“那个,请问我可以把这两个不懂事的人抬走吗?
毕竟他们躺在这里也会影响您的心情。”
巴古夫小心翼翼的向张天问道。
“抬走吧,记得让他们每人赔偿一千金币,当做是出手没轻没重还想杀人的惩罚。
我想这两个身穿贵族服的人应该能拿的出吧。”
“当然能,我替他们谢谢您了。”
巴古夫见张天同意,便命令听到声音赶到的城卫兵把两人抬走。
巴古夫进了张天的休息室,见房间内只有张天一人,二话没说就给张天跪下了。
“张先生,求您救救我父亲,救救雪漫城吧!”
张天震惊的看着给自己下跪的青年。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二次有人给他下跪。
第一次是小萝卜的父母恳求他照顾好小萝卜。
因为他们清楚,在这个灾厄纪元里,城墙外是属于异种的天下,做行商的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跳舞,指不定哪天会被异种群包围又或者被强盗盯上。
他们只希望如果哪天他们出了意外,可以有人照顾他们的孩子。
当张天问他们为什么不做别的工作时,他们叹了口气说了一些张天至今也不懂的话:“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我们只是那个幸运也不幸的人罢了。”
而巴古夫则是第二个给他下跪的人,他就像当初小萝卜的父母那样,眼神里充满恳求与绝望中看到一丝曙光的希冀。
“你快起来说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哪有说跪就跪的。”
张天赶紧扶起跪在地上的巴古夫,嘴里说出了前世那些电视剧里主角才说的话。
“区区黄金,只要您愿意帮我,哪怕要我的命都行。”
看着倔强的少年,张天不禁无奈道:“你倒是先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我想帮你也不知道怎么帮啊。”
“是这样的,昨天那位强者力量强大且胸怀正义之心,因此我父亲希望您身后那位可以代替他成为下一任领主,保护这座城市。”
“嗯?为什么你父亲一定要我身后那位来当领主,其他人不行吗?”
“您是指那些氏族吗?别开玩笑了,您知道如果氏族派出的人成为领主会发生什么吗?
我来告诉您吧。
他们之前觉得雪漫城没有油水可捞,就打算将男人卖给西方大陆当奴隶,有点姿色的女人卖给青楼当哔哔(手动消音),长得丑的做成人肉储备粮。
然后被我父亲以领主的身份制止了。
如果这次领主的位置落到他们手里,整个雪漫城都要被他们卖出去。
而那个时候,我那将雪漫城视作生命的父亲绝对会和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
张天被巴古夫的话震惊了,他想过那些个自以为很高贵的氏族和贵族会很出生,但他真没想过对方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人口贩卖,逼良为娼”甚至还把人做成粮食,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炼狱。
他刚想开口询问其他事,便又听巴古夫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死活,我只想让我的父亲活着,可他用生命守护着这座城,这也让我不得不用生命去守护它。
我……我不理解啊,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的母亲为了守护这座城丢了命,父亲也要重蹈覆辙,我……我……”
巴古夫刚开始还是很平静的诉说,可他语气越来越激烈,最后声音逐渐哽咽。
“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十五了。”
张天:“……”
张天不禁叹息,自己一共碰到两个未成年人,一个没了父母,一个没了母亲。
就没有一个家庭是完整的,而这战争且动乱的年代又有多少个这样残破的家庭;究其原因是天灾也是人祸。
张天前世死的时候大概三十九岁,这一世大概是二十二岁,两世加起来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看着眼前哽咽的少年,不禁给了他一个来自长辈的摸头杀。
“所以,我恳请您,恳请您身后的强者可以成为下一任领主,无论你们将这个位置当成荣誉也好,责任也罢。
都请以我龙临堡的名义参加六天后的领主竞选吧!”
张天感觉手一松,巴古夫再次跪下,他将自己的头狠狠砸向地面,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鲜血的味道逐渐弥漫在休息室内。
“很抱歉,小子。
那位强者已经老了,不会再参与政务。”
张天看着额头流血的巴古夫,不禁无奈道。
巴古夫听到张天的拒绝,不禁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可张天下一句话,又给了巴古夫希望。
只听张天说道:“可我却是正直年轻,如果你们不嫌弃,或许我可以代替身后那位来参加领主竞选。”
巴古夫听后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这一切仿佛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现在的表现和刚才那副孩子般情绪失控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在礼貌的和张天约好明早在龙临堡商议具体细节后,巴古夫便离开了茶楼。
张天就站在门口目送对方远去,眼中透露出一丝悲哀。
不知何时,天逐渐暗了下来,伴随着一声惊雷,雨嘀嗒落下。
雨中少年那单薄身影被这突兀的雷声吓的一抖,就像他儿时那样。
可那时总会有一位女人轻轻将他搂入怀中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安慰他:“别怕,有妈妈在这里,谁都不用怕。”
同时,也会一个男人用他坚实的臂膀将他拥的更紧,嘴上还说道:“儿子别怕,谁欺负你,你爹我一拳打死他。”
这个时候,女人总会笑着说:“你爹他说话跟个土匪似的,儿子以后你可别学他。”
女人轻柔的嬉笑声和男人耿直里透着浓烈安全感的粗鲁话语,让他发自内心的爱这个家。
可还是一场雨,伴随着惊雷,女人永远离开了他,男人用出了拼命的手段才从异种群里夺回她的遗体,可这拼命的手段燃尽了他的天赋,一代天骄逐渐没落。
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男人说话变得斯文且充满威严。
他在宽敞却毫无生气的家里树立起一座雕像,说是为了纪念为雪漫城牺牲的英雄。
巴古夫将紫袍的兜帽摘下,他微仰着头。
泪、雨、血掺杂着将他的脸画花了,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的头很晕,眼皮也很沉,最后眼前一片漆黑。
当他再次醒来时,就看见了自己父亲的脸。
“领主大人,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雨淋到后晕倒了,是那位张先生把你背了回来。”
“啊?这一路上那么多守卫,他是怎么把我背过来的?”
巴戟天又无奈又好笑的示意巴古夫往旁边的几个病床看看。
巴古夫微微转头,就看见几个鼻子都要被打进脑袋里的卫兵正安详的躺着。
巴古夫一眼就认出了这几个,正是四大氏族安插在卫兵里的人。
“那个,儿子啊,爹想过了,以后没人的地方,你还是叫我爹吧。”
“啊?真的?”
……
雪漫城外城区,出租屋内。
“他奶奶滴,一个两个的不识好歹的玩应,非要尝试一下老夫爱的铁拳。”
“哎呀,师父你快别说了,你腰上的膏药都掉了,我再帮你贴上。
你先别动啊,乖。”
“哎呦,小萝卜你轻点,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