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军转回身,顺着南峰的目光看去,只见浓稠的夜色中,一个个鬼魅的黑影正迅速朝着飞行器突进,眼看已到了近前,忙按下启动按钮,将推力调到最大。只听得机舱外“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数百个黑衣人已将飞行器团团围住,靠前的用弯刀刀柄砸机舱窗户,外围的拖脚搂腰,都死死的扒住飞行器悬架,一时间,飞行器只是抖动,哪里飞得起来。
冯狮冯象兄弟相互处理着伤口,见左后方的高密度玻璃上出现了裂痕,外面的黑衣人还在不停地砸,再看看自己兄弟身上的伤,登时心中火起,喊了一句:“xx的,跟他们拼了!”说罢二人一齐起身,抓住上方的扶手,顺势一荡,一脚将玻璃踢碎,鱼贯入人群之中,横冲直撞起来。
可能是他二人方才处理伤口时已经计划好,要保着何军、南峰二人脱身,毕竟这伙黑衣人来历不明,在首都这么戒备森严的区域,竟然可以明目张胆的袭击国家公职人员,后面的人一定来头不小。与其全部被困毙,不如舍了自己,让何军南峰两个离开。
因为动作太迅速,何军和南峰注意力全在飞行器的推力上,当反应过来时,冯狮冯象两兄弟已经跳入战场了。何军连忙呼叫总部请求支援,要与南峰一起加入战斗。
战场中,冯狮使了个“顺水推舟”,就着黑衣人的冲劲,侧身躲过,抬手拿住那人脚踝,就势原地打了个旋子,将那人朝着机头人多处丢去。余光恰看到南峰正要从破窗处跳下来,隧多转了半圈,朝着破窗处丢去,喊道:“你们快走,叫支援!要不然咱们谁都走不了!快!”
南峰何曾是个怕死的人,一脚将来人踢飞,也跳进战圈。不一时,何军也从破窗跳下来,打得好不热闹。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饿虎怎驱群狼”,双方虽然你来我往,但那些黑衣人似乎不知疲倦,且总有人在暗地里偷袭,哪里有五分钟,何军四人早已遍体鳞伤。
却在这紧要关头,人群外,忽的冲出两个彪形大汉,左冲右突,指东打西,冲散人群,跑到近前,一个将何军冯狮一手一个提起,夹在腋下,另一个将南峰冯象一手一个提起,扛在肩上,二人如蛮牛一般,再次冲散黑衣人攻势,一路往南疾跑。那群黑衣人就如纸糊的一般,被撞到的,都弹出去十来米远,都不敢近前,只是迅速有序的在后面尾随,等待时机下手。
南峰被夹着跑着,颠得伤口有些疼痛,就着月光,看着这两个彪形大汉,不禁吃了一惊,这两个,长着冯狮冯象一模一样的脸,却要比二人更加魁梧挺拔,正在纳闷这二人什么来历,余光撇见冯象也在看着那人的脸,不由得叫了声“哥!”。
何军也注意到了这些,忍着伤口的疼,喘着粗气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二人只是笑了笑,良久,一个才道:“说不得,说不得!”另一个道:“算是故人吧!”,之后,便不再搭茬。
这两人裹挟着何军四人,一口气往南狂奔了二十多公里,在一架飞行器旁停了下来,将四人送上飞行器,示意他们赶紧离开,道:“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何军道:“承蒙相救护持,可否帮人帮到底!”
一人道:“天亮后自会无事!你们快走!”
冯狮道:“我们为什么长得这么相像?还有声音、体型……”
另一人道:“现在不是拉家常的时候,时间紧迫,要在天亮队伍出发前搞定所有麻烦。快去那个定位标记的地方!至于我们是谁,以后你们会知道的!”正北上,黑压压人头攒动,转眼已到了十数米外。
南峰跳进驾驶舱,只见导航已经设置,竟与陈明提供的那个位置是同一个,正是所有信号发出的位置。何军关上舱门,道:“他们没有恶意,既然这个位置和老陈提供的是同一个,想必一定是有高人相助,我们先赶去这个地方,看究竟如何!”
四人隧沿着导航,一路往西北而来,不到一个小时,早到了塔尔善北部北戎克斯坦交界的界碑。定位就在界碑西北方向两公里左右的一片密林之中。四人只得弃了飞行器,穿戴好飞行器内准备好的装备,抹黑进了林子。
何军蹲下身,抚摸着地面的车轮印,因为前些天刚下过雨,泥土比较潮湿,印子的边角外翻,像是新的痕迹,便示意顺着车轮的方向进发,不一时,早望见林子中有灯火微光。忙躲入道旁灌木丛里,查看定位,那微光发出的地方,正是定位所指。
南峰拿起夜视望远镜,那微光处,距离此处631米,是一栋两层的木屋,微光正是从二层的窗口发出。木屋四周有飞行哨兵侦查。道:“何组,我先过去侦查一下。”说着便要起身。
何军拉住道:“不可,现在那边情况不明,万一触发到哨兵,这小屋里的人,和刚才那群黑衣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想要破坏神卫者的整个计划,并且今天救我们的人一直没有两名身份,切切不可轻举妄动!”
何军的顾虑,不无道理,南峰道:“诶?我记得飞行器上有鸟仓,里边应该有这个飞鸟侦查兵,我去看看。”
不一时,南峰提着两个鸟仓返回,笑道:“真的有!”
何军抬头看了看天边有些泛白,道:“好,我们先用飞鸟引开那些飞行哨兵,南峰,你绕后,从北侧做主攻,我从南侧佯攻,冯狮冯象你们伤势较重,留在这里,把守住出口。”
计议已定,四人分头行动。却说南峰一路奔袭,兜了个大圈子,在木屋北侧藏匿,拿出望远镜,只见木屋后有一座小型电站,电站旁种着几株茶树,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不得不让南峰想起一个人来——张有成!
南峰将所见和分析本想汇报给何军,又担心通讯设备会被木屋中什么精密仪器发现,只得耐着性子,看着手表,等待约定好的进攻时间。
“5、4、3、2、1”
只听得木屋处传来一声喊,何军操着一口戎克斯坦南部部落的口音,在那叫,南峰也听不懂,望远镜里,只见屋后的飞行哨兵都绕到前边去了,二楼虚掩着的窗子也“啪”的一声关上了。
南峰看准时机,拽开大步,三两步跑到屋后,奋力一跃,直眺起三四米高,抓住屋檐,将窗户踢得粉碎,一个倒挂金钩,将破损的窗扇踢进屋里,趁着这空当,跳进屋内,只见离自己最近的位置,朝南坐着一个男人,面前一条茶桌,左右各坐着一个人,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南峰吓了一跳,加上窗扇碎片的剐蹭,哪里反应的过来。
从三人座位的格局来看,离自己最近的这个人地位最高,在地上随手捡起一片带着尖刺的木头,翻个身,从背后将中间的男人制服,喝道:“全部面墙蹲下,双手放在头上,快!”
这时,何军也冲了上来,将三人用电铐锁了,喝问道:“其他人在哪儿?”
何军话音刚落,冯狮冯象拎着一个男人在楼下喊道:“何组,抓到一个!”
何军南峰将楼上的三人带下,与另一人捆在一起,让冯狮冯象看着这四个人,与南峰再次返回屋内搜查。直查到二楼拐角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全是电子仪器。何军坐下细细研究,这些竟然是芯片指令发射器。南峰道:“我开个视频吧,让明叔帮忙!”
在陈明和情报组的协助下,何军将所有发射信息拷贝留存证据,发射口全部摧毁。陈明道:“何组,你们抓住的几个人里,有没有面熟的,根据情报组的分析,近期一系列的活动都和张有成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我们怀疑是张有成旧部所为!”
何军道:“没有,都是生面孔,已经把这几个人的面容发给老好人了,他正在查,看有没有啥联系。”
正说话间,老好人打来电话,道:“老何,你们中邪了吧,这四个人分别是这五年内已经死亡的人员,我把详细信息发给你!”何军一边联系戎克斯坦警方对现场进行封锁和搜查,一边各处联系。首都警方回复说没有械斗,只有一群黑衣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尘埃,正在处理现场。也并未见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隧押解了木屋中抓获的四人,往落霞湾而来。
一路上,无论何军怎么审问,那四人始终一言不发。何军担心天亮后可能会有其他突发情况,必须撬开这几个人的嘴巴。不一时,早到了开明楼,直接将四人分别关进了春夏秋冬四个均衡空间幻化的虚拟监狱。
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半多一点,何军让南峰、冯狮、冯象趁着出发前赶紧睡会儿,自己则去单独对那四人进行逐一提审。可那四个就是不说一个子,只是瞪着何军冷笑。
这样的冷笑,让何军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危险并未解除。正一筹莫展之际,南峰捧着一壶热气腾腾的滇红推门而入,对何军道:“我单独跟他聊几句。”
何军出去后,南峰将茶壶放在那人面前,倒了一杯,自己捧在手里,半倚着墙,呷了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茶吧,张司令!”
此言一出,那人眼光闪了一下,仍面不改色的看着前方,南峰道:“不得不承认,您是个不错的将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南峰见他仍没有反应,继续说道:“张天阳都交代了,你们一前一后被驱逐,本是要你们养性修心,却在此为祸人间,在这儿审判可要比那个地方舒服多了,你可要想好了!”
那人听到“张天阳”、“驱逐”等字眼,登时火起,骂道:“你怎么查到的,你是不是找到了?在哪儿?”
南峰道:“哼,其实你不用说,八门的人已经把所有隐患都排掉了,你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说罢,放下茶杯,将手一挥,凭空出现光幕,光幕中是各处黑衣人潜伏据点被剿灭的照片,十九个据点,三个基地,全部被摧毁。
那人大笑起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里,道:“你,你们……”
南峰出去,对何军道:“心理防线已经攻破,可以询问了!”说罢捧着茶壶上楼去了。
何军回到屋里,见那人红着眼睛,瘫软着身体,暗赞南峰的审讯手段,便问道:“你是什么人?又是受什么人指使?目的是什么?”
那人抹了一把眼泪,将事情事无巨细,全都交代了。何军越听越刷新三观。那人道:“三百多年前,在塔尔善沙漠,遇到沙尘暴,迷失方向,不知走到了哪里,大沙暴过去后,出现了海市蜃楼,有山有水,有亭台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