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吉婆婆千叮咛万嘱咐,然后拿着她早上送上来的饭盒子下山去了。
看得出来,玛机吉是真的开心,真的高兴。后面的整个下午,她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说话也是眉飞色舞的。看到央吉婆婆下山走了,她让我穿上央吉婆婆的藏袍,然后自己也就把自己的藏袍穿上。央吉婆婆的藏袍大多了,也厚一些,穿在身上确实更暖和。玛机吉看我穿好衣服,打开饭盒子,开心的说:“哇,真的有佛手瓜耶!哈哈,蚊道人弟弟,还有地瓜!这两种菜都是我特别喜欢的,只有一双筷子,来,跟姐姐一块吃,你吃一口,我吃一口,这地瓜甜甜的,可好吃了!”
这可是我吃的第一口饭!
“这是我这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陪我吃饭。蚊道人弟弟,谢谢你!”玛机吉说着,眼里噙满了泪花。
这是我吃的第一口饭,我的眼睛里也噙满了泪花!
我咀嚼着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进嘴里的食物,心里五味杂陈: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我虽然暂时不知道我是怎样幻化人形的,但是,现在的我,却真真实实的是一个人!回忆起我这一路走来,虽然确实算得上顺风顺水,基本上没有受到过什么艰难险阻,但是,我一直保持着为祖国、为民众无私奉献,讲原则、守正道不计回报,从不因为他人的强大而畏惧,也从不因为他人的弱小而霸凌。我知道,从今天开始,我将过上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我将以一个人的身份,去开启我全新的修行、奋斗,也是成长、奉献之路!
“蚊道人弟弟,弟弟,你怎么不吃啊?你盯着我看什么啊?你怎么哭了呢?是这地瓜不好吃吗?姐姐可是最喜欢吃这地瓜和佛手瓜了!”
听到玛机吉这一连串的问话,我能够听出来她那满满的关切之情。我被感动到了!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情,这是不带一点点虚情假意的真挚的感情。
其实我对玛机吉来说,还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她对我的了解,还仅仅只是一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小弟弟。但是,她对我的关切,已经不啻于一个亲姐姐对于一个亲弟弟的爱了!也许,只是由于她从来没有与任何一个外人有过交集;也许,只是由于她这单纯的生命中没有来得及去对任何人有过情感的表达;也许,只是她对于一个她担心很快就会失去任何再次联络机会的人的一种关心……
但是,始终来说,她对我是真心的!她真心希望我能吃饱、能吃好!在这荒凉的雪山之巅,能吃饱、能吃好,已经是凌驾于所有关于生存的其他需要之上的第一要务了!
“我吃!好吃!我喜欢吃!我喜欢看你。”我忙不迭地跟她说着我心底里的话。
“嗯,好吃你就多吃点!快点吃这个,姐姐饭量小,你多吃几口!”
“姐姐,不要,我要你吃一口,我才吃一口。”
“傻弟弟,好的,姐姐吃。来,你也吃一口。”
我们两个就着一双筷子,脸上的眼泪流得一塌糊涂,把那个饭盒子里的饭菜吃了一个精光。吃完饭,玛机吉把饭盒子放到一边那个角落,对我说:“弟弟,我要去山那边的汤窠朝圣了,你可不准过来偷看哦!”我一头雾水:“什么朝圣?”“我是我们藏族在昆仑山下玉泉院选出来的圣女。我们这个区域,已经近三百年都没有选出来过圣女了。我们圣女被选出来以后,就会一直住在神山上,每天酉时,也就是太阳落山的时候,我都要去汤窠朝圣,聆听圣人的教诲,跟圣人交流自己修炼的心得——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修炼,以后姐姐慢慢地教你。”
玛机吉一边说一边向她说的那个方向走去,隔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向我喊:“你可不准过来偷看哈!你要是过来偷看,我可又要打你屁股哦!”
玛机吉今天的开心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她一边向那边走,一边蹦蹦跳跳,还一边哼着她民族的歌曲。
等玛机吉转过山角了,我才开始关心起我现在的状态来:我记得我幻化成人之前,我拥有非常强大的能力。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体型十来岁的男孩子了,那么,我的那些能力都还在吗?都还有哪些在?能力还有多强?首先,我肯定要把我原来吸食过的那些生物的特性给试一试:我试着用意念想了几种,让我欣喜的是,鲸鱼、章鱼、水母、猩猩、电鳗……所有我能够想起来的,那些特性全部都还在,我都可以使用。我抬眼望了一下天空,眼睛上用了一些力量,仍然也还能够透过漫天飞舞的雪花,看到天空中无限遥远的星辰。我看了看远处山崖上那株玛机吉说的从来没有见到它改变过的那株雪莲花,动了一下瞬移的念头,我就已经站在那株雪莲花旁边了。我又瞬移回来。现在只差验证我体内那些原来储量丰富,但是后来在遇到闪电轰击时我觉得消耗殆尽的灵液还存不存在了。另外,我那种来自于红头美洲鹫那里那种具有极强腐蚀性的液体,由于我在受到闪电轰击和强烈阳光灼烤时并没有使用,所有应该全部都还在。
就在我还在想着我还需要验证自己还有哪些特性时,玛机吉又哼着歌回来了。她看到我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心里非常高兴:“弟弟,你真乖,你真听话。弟弟,今天姐姐心情好,你想不想听姐姐唱歌给你听?”“姐姐,我要听。我想听你唱最好听的歌,看你跳最好看的舞。”“好嘞!姐姐平常唱歌,都只有这茫茫无尽的雪山听;姐姐平常跳舞,就只有那一株漂亮的雪莲花看。今天,你就是姐姐这辈子第一个唱歌给你听,跳舞给你看的人。你要记住,你是第一个。以后,以后也只给你一个人听,只给你一个人看。”说着,玛机吉的声音哽咽了一些,她连忙转过身去,飞快地抹了一下眼睛,走到离这个雪洞不远的山崖边,用她那清澈的声音唱起来:
“高高的雪山,有多少只难回家的雪雁;
孤独的神山,只有一棵不开花的雪莲。
雪山上刮不尽的风,阻挡了雪雁回家的路;
神山上那孤独的人,看不见雪莲也在成长。
风雪只能让人感到无尽的寒冷,
孤独只能让我感到长夜的漫长。
神圣的使者啊!
我承担着祖祖辈辈最虔诚的愿望。
圣洁的圣女啊!
你有没有被亲爱的爸爸妈妈遗忘?”
玛机吉没有跳舞。她就站在那山崖边上,让她那天籁一样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那洁白无瑕群山之中。
我听得呆了。
我的玛机吉姐姐!所有人眼里最荣幸的神山圣女!你的心里,有多少思念,有多少向往!
玛机吉唱完歌,默默的站在了山崖边。抬头看向远处深邃的天空,无声地向那空无一人的群山,表达着自己的无奈的情绪。
我轻轻地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她的腰,紧紧地抱着她。
她比我高了一个头。她慢慢地转过身。我并不能够让她把头埋在我的胸膛上。反而是她,把我的头按在了她的胸脯上。
她平息了一下情绪,还是有一点抽泣,胸脯还有一点剧烈的起伏。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用很轻的声音说:“蚊道人弟弟,我最亲爱的弟弟,我们俩就这样,永远不分开好吗?我好想妈妈,我也想爸爸,在我小的时候……”
“姐姐,我们永远不分开。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稍微抬起头,深情地对她说。
“嗯!弟弟。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我小时候,我的阿爷、阿奶,外爷、外婆,阿妈,阿爸。可是他们的影子太模糊了,我怎么也看不清。”
“姐姐,”我双手又用了用力,把玛机吉抱得更紧了。“我这不是真实的在你身边吗?我不会离开你,我要保护你,我要护你一世周全。我要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姐姐,也要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嘻嘻嘻,你挠着我的痒痒了!你才多大?你才多高?你还要让我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玛机吉破涕为笑,把我的脸使劲地在她的那两个丰满的胸脯上揉啊揉啊揉:“你看你看,你才好高,你才到我这里呢,你还保护我!”
“姐姐!”我心里幸福得像要飞起来一样:“我一定会永远永远保护你!”
玛机吉继续把我的头在她的胸脯上揉来揉去:“好啊,这个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永远保护我。我,我可是要永远的打你的屁股…”
玛机吉松开了一只抱着我头的手,去掀我的藏袍。
我舍不得离开她的身体,还是紧紧地抱着她。
她一只手掀开我的藏袍,我的屁股一下子又都露出来了。她另一只手“啪”的一声,又打在我的屁股上。
感受着玛机吉那整个柔软的身体,想着她对我那真挚的情感,我的心都快融化了。感觉她掀开我的藏袍,那雪山上吹过带雪花的风,也都不那么冷了。
“姐姐,这风吹在屁股上,还是有点冷哦!”我紧紧地抱着她,把头埋在她那深深的胸前,使劲的蹭了蹭,撒娇地对她说。
“你好坏!你占姐姐便宜!”玛机吉应该是感觉到了我在她胸脯上那种故意的蹭,“咯咯咯”地笑着,一下子推开我的头,就想往后面退。
她刚才可是站在悬崖边上的。然后我去抱住她的腰,她只不过是转了一个身,所以她仍然是完全站在了离悬崖边不到一步的距离。她这因为是面向我,所以也就没注意到自己站的位置。
她在往后退第一步还没什么,第二步一下子就踩空了!
“啊……”玛机吉姐姐发出一声尖叫,身子猛地就开始往下掉!
刚刚她轻轻的推开我,我的手也自然的就松开了,没有再环住她的腰。
然后我感觉到她往下面掉,我的右手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
当我感觉到她身体往下坠的重量,我这只右手一用力,轻轻的就将她拉了起来。
我借助惯性一侧身,就把她拉着在空中转了半个圈。
原来我的力量这么大!
我拉着她的左手,轻松的让她在空中转了半个圈。索性,我继续用了一点力,身子在原地转动了起来。
太美了!玛机吉真的是太美了!她这样子飞在空中,藏袍舞动,头发也松垮了,也随风飘扬,眼睛因为害怕而睁得圆圆的,太美了!
我身子这样一转圈,她自然就在空中平飞了起来。我伸出左手,抓住她因为惊恐而努力地想要抓住我而胡乱挥舞的右手。
我抓住她的双手,就以双脚为轴心,在地上慢慢的转着圈。玛机吉最先还是在惊恐地“啊啊”的大叫着。转了一两圈之后,她应该感觉到是安全的,就不再尖叫,而是发出了快乐的笑声。
“弟—弟—我—亲—爱—的—弟—弟—转—再—转—啊——”她快活地大叫着,也快活的大笑着:“弟—弟——再—转—一—会—儿,哈—哈—哈—我—太—高—兴—了—这—是—我—最—高—兴—的—一—天——”
然后我边让她在空中打着转,我边往后面退了几步。然后我又把她身体放低了一些,让她的靴子尖刚好擦到地上,又让她转了几圈,让她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一个深深的、大大的圆。
然后我才把她放下来。
她一下到地面上,有点站不稳,连忙扑到我的身上,又紧紧的把我抱住。她像是怕别人听到那样,轻轻的在我耳边说:“
弟弟,蚊道人弟弟,我好开心哟!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在让我打圈圈的时候,我一直都看到你的……”
玛机吉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不说,又“咯咯咯”地笑。
“姐姐,你看到什么?快告诉我。”
“咯咯咯,我看到啊,我看到你的那个小鸡鸡,一直都在外面!你不冷啊?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玛机吉一把松开我,“哈哈哈”地笑着跑开了。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一直在天空中回荡。
“呵呵呵,”我也大笑起来,笑着追了过去:“姐姐,玛机吉姐姐,你耍流氓,我要告你……”
玛机吉一边躲闪一边用双手乱舞:“告哇告哇,看你向谁告!哼哼,我才不怕你告呢!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又要打你的屁股了!你看你看,你那跑起来,衣服前面又豁开了,哈哈哈,是你自己要露出来让人家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