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守卫陆续冲进来,见状也跟着身形趔趄跪倒在地,有人心神大乱边跑边喊。
“快去请兰仙子!魔君危在旦夕!”
虽然魔君经常隔三差五就发病,对大伙也总是呼来呼去恐吓不停,但除非真的犯下大错,一般都不会轻易处置,最多受点皮肉之苦……
而且魔族大都皮糙肉厚,只要留口气都不会轻易死去……更别说自他上任之后,鬼城内外大伙的安全确实更有保障,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街坊邻里只要知道,哪个魔族沾亲带故在修罗殿当值,出去和旁人打交道都倍有面子……
他们一点都不希望魔君出任何意外,也不想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日子和头领,再有什么变动和危险了。
消息口口相传落到兰草耳中后,魔君已经快要入土了……
清冷美人早就清楚这群魔族的感人智商,但是见到外面众魔都一脸悲痛欲绝,又有些琢磨不定了……
兰草走了几步后,就有魔族心急如焚的抬了个软轿过来,美人被他们用哀求的眼神请上轿后,一群魔族当即风驰电掣,将她直接抬到宝座面前。
男人还是安静斜躺着的姿势,里面守卫飞快对她一礼,而后泪水汪汪的看着她,又扭头小心对上方魔君劝哄。
“魔君,兰仙子已经过来了,您快醒醒啊!”
小兰来了!?
玄衣男子当即眉眼微动,下一刻又神色扭曲,闭着眼睛五官颤抖。
识海里的两个神魂抢的不可开交。
你不是要面壁吗!小兰是来找我的,滚开!
胡说八道!她定是来答谢本君的伤药!滚回去!
无耻!你的铁骨铮铮宁折不屈呢!现下学我做什么!
笑话!你就是我,说什么学不学的!让本君来!
兰草:“……”
大伙忍不住面面相觑,魔君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她想或许该给这家伙,在手下面前留点颜面,于是美人水袖轻扬。
“都退下吧。”
“是!”
周围一片安静后,兰草也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她支着下巴看对方接下来的反应,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却是半点反应都没了。
识海里的两个神魂终于打成共识,暂且先按捺下来,看她要开口找谁,被喊到的那个再出去。
美人指尖轻敲座椅,而后轻笑出声:“还不醒?”
魔君:“……”
小兰是不是生气了?
本君怎么知道!
“不醒算了,原本还想再留五年,既然你不愿面对,那我稍后便收拾动身吧。”
“等等!”
男人话落便踉跄起身,而后四肢像是新组装的一样,各走各的挪了几步,便挥着手臂摔的猝不及防。
兰草:“……噗!”
魔君干脆趴在地上不动了,撑在脑袋两边的苍白手腕,都泛上一层耻辱的绯红。
她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于是清冷美人娉婷起身,嘴里轻飘飘的一锤定音。
“魔君往后可每日一换,十天后我再多探一日,今儿个有些累了,明日开始你们自行商量吧。”
话落也不等男人回应,兰草体贴的转身离开。
……
妖族全都回村在后山安顿后,合欢花也回到她和黄叔宝的洞府,男人给她斟上一杯热茶担忧看她。
合欢花神情恍惚,而后将目光久久落在男人身上。
“叔宝,藤萝都已成婚了。”
“嗯。”
“那你准备何时求娶?”
“嗯?”
俊美男人疑惑看她,下一瞬就嚯的站起身来,脸上神情有些惊疑不定。
“合欢,我方才好像幻听了……”
紫衣美人失笑摇头,而后捧着茶杯抿了一口。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即便妖族寿元无数,却也不知意外和明天,哪个会更先到来。”
黄叔宝闻言几步过去,将她手上茶杯放在一边,再轻轻把她脑袋揽入自己怀里。
“合欢莫恼,你且先听我说完……”
男人缓了缓急剧的心跳,随后字字斟酌着说道。
“虽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你现下心绪不稳,所有决定也非出自本意……我这么多年也等过来了,便是再多一些时间也无妨。”
美人只是默默垂泪,又在他的金裘上,轻轻蹭下当做回应。
俊美男人眼里浮现出一丝,柔软包容的温和笑意。
“没关系,你不必勉强自己,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等你真正发自内心,愿将我当做余生的……停泊之处那天。”
“叔宝……谢谢你。”
而后两人再没多言,只无声沉浸在这份静谧里。
……
剑尊蒙着白布的身影,刚一出现在山门前,守门弟子当即瞳孔地震,一窝蜂围过来哭天抢地!
“剑尊啊——!!!”
莫轻歌眉头皱的死紧,沉声喝道!
“本尊还没死呢!让开!”
众弟子:“……哦。”
而后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簇拥着将剑尊送去主殿。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胭脂花蹑手蹑脚的,想跟着大伙一起撤了,身形微动就被男人定在原地。
胭脂花:“……”
少年扯出个欲哭无泪的尬笑。
不是吧!?
您好不容易积攒点灵力,宁愿忍着白布覆面,不花力气来整容,反倒预防我偷溜!?
男人见殿内只剩她一人了,随即一把将白布拽下扔到桌案,又倚回玉石打造的宽大座椅,笑盈盈的看着她。
“阿言还未回复为师,怎么本该去处理琐事的小徒儿,竟会出现在幽冥之地?”
少年额上顿时冷汗狂流,大脑一阵疯狂转动后,抿了抿唇慎重道。
“回禀师尊,俱因弟子修为略低,只能随各位散修前辈一同出发,阿言虽能力有限,却也想为三界安危出一份力!”
“胡闹!”
胭脂花被一声厉喝吓的一哆嗦,而后瞬间就给上方剑尊跪下了!
莫轻歌身形微动,看着少年被自己吓得够呛,有心想要去搀扶,手掌将座椅抓的死紧,还是坐回了原处。
男人声音一字一顿,似刀剑相鸣掷地有声!
“天塌下来还有本尊顶着!你才修道上百载,若是自身都难以保全,还谈什么扶危救困!你自己就会变成劳烦旁人的危困!”
少年被训的眸中含泪,她抬起头弱弱解释。
“师尊,弟子虽无杀敌之力,但自保却是没问题的……”
“你要如何证明!”
胭脂花扛着绝世大能的无形威压,哆嗦着给他坐着的那张玉座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