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遇暴雨,某段泥石流导致封路,无奈只好折回另找出路,雨势太大,只能就近找了一家旅店,这家旅店在滑雪场内,夏季基本处于休业状态,若不是我们滞留人数比较多,店家还不愿意招待呢。
临时开放的房间有限,我和周晓枫住一个大床房。
即使因为暴雨延缓了行程,终究是一群年轻人,随遇而安反倒显得更刺激,大家收拾做饭,吃吃喝喝,唱唱歌打打牌,很快就到晚上了。
待我走进浴室,周晓枫早已经把浴缸放满热水。
“这么服务周到?”意外的忙碌冲淡了昨晚带来的尴尬。
“昨晚……有没有硌疼你?”
帐篷地下就铺了防潮垫,说实话,事后还真的周身酸疼。
我脸一红,把他推出浴室。
躺在浴缸里感受放松,心里默数我的周期,数着数着心里发紧。
也没心情继续泡了。
“这么快就出来了?”周晓枫诧异。
我用毛巾搓着湿发,心事重重坐到他身边。
“怎么啦?”他扯过毛巾,帮我擦头发。
“我得去买紧急避孕药。”我扭头看他。
“啊……这我来问问老板有没有。”他面色凝重,拿起手机开始询问。
问了一圈,他无可奈何摇摇头,我掩面,想哭。
“早知道我就先准备了……我车里其实有套。”周晓枫不知道如何安慰我。
“你车里有套?”
“啊……”周晓枫看我表情不对,退开半米。
“那你为什么不……不……”我不好意思说“带到帐篷里”五个字。
“我不知道你会跟我…跟我……”
“那你为什么车里带套?”
“以前留的。”他倒老实。
气笑了我,气得我肚子疼,笑得我眼泪出。
“周晓枫你过来。”
待他犹犹豫豫靠过来我看准了角度立马一个锁喉。
“吴一荻你干嘛!”
“跟别的女孩你还知道要带套啊!你专门坑我是不是?!”
“你放手哎呦呦放手啊。”
“不放!今天就是要教训你!”
“你放不放?”
“不放!”我恶狠狠回了他,再紧了紧胳膊,真的是想掐了他。却不想他一个过背摔,把我硬生生摔倒床上,脱身后再一个猛扑过来,结结实实把我压在身下,我欲扑打他,他再把我双手举过头,死死扣在床上。待我不挣扎了,盯着我郑重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扭头不理他。
他慢慢凑近我耳边,“但我现在是故意的。”说罢一口含住我耳垂,然后顺着耳垂往下轻轻啄,轻轻摩,很痒。
“周晓枫?”
“嗯。”他喘着粗气从我胸间抬头。
“怀孕了怎么办?”我捧着他的脸。
他看着我深深一笑,接下来的吻几乎要将我窒息,不论我脑子里还在想什么,身体却是无比诚实地贴紧他。我只想笑,不由自主地笑,完全不被大脑控制。周晓枫大概很满意我的样子,翻身躺下,手肘支头,看着我笑。等我笑累了,他才开口继续说话。
“我们结婚吧。”
“想要我奉子成婚?”
“我并不知道你排卵期就这几天。”
“你故意不带套?”
“暴雨可不是我安排的,即使不带套,你还是可以赶回去吃药呀。”
我不做声。
“吴一荻,你必须得承认,我们……很合拍。”说着,周晓枫的手又不老实了。
我按住他的手。
“嫁给我,性福你一辈子。”他朝我眨眨眼。
“好累,我们睡觉吧。”
“你……不要去冲洗一下?”
“你帮我拿个热毛巾过来吧。”
“酒店毛巾不放心,走走走,去洗洗,我扶你去。”
待回到北京市内已经是两天之后,早就过了吃药的有效期。我也只能听天由命,希望老天放过我。在周晓枫暂租的房子里,我们一起洗刷露营的用具。
“我们去民政局登记吧。”
“户口本还在老家呢。”
“寄过来就一天。”
“不行,我后天的飞机。”
“那我们今天就回老家拿户口本。”
“周晓枫?”我停下手中活计。
“嗯?”他也停下。
“我还没有想好结婚这件事情。”
“可是,如果万一你怀孕了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刷手中那只沾泥的鞋。
“吴一荻?”周晓枫等我的回答。
“到时候再说吧。”我心里千头万绪,有点烦。
“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和我结婚?”周晓枫期期艾艾地问。
我看他有些失落的眼神,不知如何作答。事情进展太突然,刚从准备结婚的漩涡和折磨里出来,对于“结婚”这两个字还有些惊恐,莫说周晓枫,任何一个人跟我提这件事我第一时间都是想逃避。
“我暂时不想结婚。”
“那……还好,至少不是因为我。”周晓枫比较满意这个回答,继续低头刷鞋子。
彼此再无语。次日回深圳,周晓枫送我去机场,我们手牵着手走到安检口。
“路上小心。”
“好。”
周晓枫把行礼箱交给我,我转身欲走,他突然拉住我手臂,抱住我。
“既然还不想结婚,那做我女朋友可好?”
“我不要异地恋。”
“那我不准你走。”抱得更紧。
“别闹,”我轻轻推开他,“时间快到了。”
“那我们算什么?”他低头盯着我。
我想了想,“露水情缘?”
周晓枫突然放开我,很夸张地直甩手,“快点走快点走!别在我眼前晃得烦人!”
我笑着转身,背对着他挥挥手,如此他看不见我眼里掉下的泪。离别总是伤心的,更何况他是周晓枫,就算我不爱他,但毕竟我之前的人生里,他几乎没有缺席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