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身上藏着这么多的秘密,而且总是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她真的是原太常博士舒安臣大人的女儿吗?
他早已找人调查过,舒大人只不过是一介文臣,根本没有从过军,他的女儿更是自小娇养在闺阁之中。
那卿尘姑娘又怎么会如此精通兵法,还有一身好枪法呢?
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不过这卿尘姑娘想出如此精妙的御敌之策,他必须马上禀报父亲。
韩将军听了韩彦直的御敌之策,心内真是欣慰至极呀!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这彦直的计策在很多地方与他不谋而合。
这最后将金兵困在黄天荡中,让他们进得出不得,这可是连他都没想到呀!
没想到,这小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父亲心生猜忌,韩彦直就没将这计策是卿尘想出来的事,告诉他父亲。
卿尘毕竟是女儿身,他怕父亲会怀疑她的身份,从而让他们的婚事又多生波折。
虽说他也对她的身份也有疑问,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没来由地信任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种莫名地亲近和熟悉感,仿佛认识了很久一般。
只要有卿尘在身边,心里就说不出的安心和舒服。
可是,韩彦直可以百分百地信任舒卿尘,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信任她。
霓虹被人横刀夺爱,如何肯善罢甘休。
她便心生一计,将军帐前的黄侍卫一直倾慕她,她便想着可以利用他陷害舒卿尘。
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上熠熠闪烁。
霓虹悄悄将黄侍卫叫入自己帐中,将自己想出的陷害卿尘姑娘的计策悄悄告诉他,让他帮自己悄悄地将金文信件塞入卿尘的随身包袱里。
可这黄侍卫也是个精明的,没有好处,让他以身犯险,他可不愿意。
霓虹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能咬咬牙,将清白如玉的身子给了这黄侍卫。
黄侍卫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佳人帐中鸳鸯戏水了一个时辰,那魂都不附体了,别说放个信这样的小事,就是为她上刀山下油锅,也再无二话。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霓虹初尝人事,都顾不得下身撕裂疼痛,赶紧趁着韩将军休息的空闲,她又跑来帐内,还殷勤地为将军端来一盆洗脚水,边替将军烫脚,边说道:
“我父母走得早,幸得将军和夫人收容,才不至于无家可归。”
韩将军以为她又要提嫁给韩彦直一事,只能推脱道:
“我虽是你姑父,但从小把你养大,就把你当作自己女儿一样。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晓得,大事小事都是听你姑母的,你求姑父无用,不如去求求你姑母吧!”
“姑父,家中的事您说了不算,但军队的事,您说了总算数的吧!”
“这彦直的婚事和军队有何关系?”
“姑父,您想呀,彦直哥哥带回的那个姑娘来路不明,哥哥说她是原太常博士舒大人的女儿,舒大人原先可是文官,他女儿又怎会耍得一手好枪法呢?眼下我军马上就要和金国交战了,若是那姑娘是金国安插进来的细作,那我们可不就危险了!”
“是呀!这姑娘确实邪门,我那个岳老兄枪法是不外传的,更不可能收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为徒,她这身份确实有古怪。”
这人若是细作,再将他的军队部署消息传递出去,那整个宋朝江山可都要完蛋的呀!
如今岳老兄被奸人所害,保家卫国的重担可就全落在他韩家军的肩上了。
若是他们韩家军被金人算计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呀!他一人的性命倒是不足虑,官家、朝廷、百姓,全都要遭难的呀!
想到这儿,韩将军光着脚,连鞋都顾不上穿,就大声吼道:“快去叫夫人还有三位公子来我帐中议事,派人去将那个舒姑娘拿下,先关起来,再检查她的随身物品,如发现异常情况,立即前来禀报。”
不一会,帐前黄侍卫就拿着搜出的信件前来禀报。
梁夫人正在哄着小儿子玩耍,听到韩将军的侍卫传唤,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将小儿子交给乳娘,便赶忙往中帐内来。
韩彦直他们三兄弟正聚在帐内喝酒闲聊,听见父亲传唤,心里都纳闷是发生何事了,该不会是金人提前到了吧?
三人进帐时,看着父亲黑着脸,母亲表情也很严肃,只有站在父亲身旁的霓虹看起来倒是春风满面。
“不知父亲叫我们来有何事?”
韩彦直是老大,看父亲心情不悦,率先出声打破沉寂。
两个弟弟还在那儿用眼神交流,在询问对方“是不是你又干了什么惹父亲不悦了?”
二人回想了一圈,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他俩这几日都很安生呀,啥也没做呀?
“你还好意思问,你知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是何人吗?她是金人的奸细。”
“这绝不可能,父亲一定是搞错了!”
韩彦直斩钉截铁地说道。
“哥哥你真的是被她的美色给迷住了,你看看这些信件,这可都是从她的包袱里搜出来的,现在是罪证确凿了。”
“你妹妹说得没错,老子已经派人将这个杀千刀的奸细拿下了,看看能不能拷问出更有价值的东西,她要是不肯说,那就只有上刑了。”
“父亲,请您明察呀,卿尘她绝不可能是金人的奸细的。”
韩彦直听说父亲已将她拿下,还要下狱,赶忙跪下磕头,希望父亲能够明察秋毫。
“大哥说得对,卿尘姑娘怎么可能是金国的奸细呢?我去接大哥时,卿尘姑娘一人在悬崖上采药,还掉下悬崖,幸亏我路过,才救了她一命,我相信卿尘姑娘绝对不会是奸细。”韩彦朴也赶紧跪下替舒卿尘辩白。
“那就更可疑了,没准就是有其他人向她通风报信,计算好时辰,故意等你路过时从山崖上摔下来的,要不哪有那么巧的事。”
霓虹见平时都跟“闷葫芦”似的韩彦朴竟也帮着舒卿尘,心头更是憋着一股火,非要让将军将这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杀了祭旗,方能消她心头之恨。
想起自己磕掉的半颗门牙,她真是恨不得亲自将舒卿尘推下油锅,看她还如何勾引彦直哥哥。
“大哥二哥说得对,我也不相信师父她会是金人的奸细。前日得她点拨一二,我的枪法马上就突飞猛进了,今日练兵都赢了团练,父亲若是不信的话,可以传团练前来,看看儿子说的是不是事实?”
彦质看大哥二哥帮忙辩白都没有用,也赶忙跪下一起求情。
“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这个舒姑娘是从哪里学来的一手好枪法?她父亲可是文官,又没有上过沙场,显然她就是金人培养的奸细嘛!他们三兄弟定是被那姑娘的美色迷晕了头,才会是非黑白不分的。”
霓虹义正严词地说道。
“彦直,你们三个先起来,眼下我们马上就要和金人有一场大仗。这个姑娘来路不明,若她真是金人的奸细,将我军的部署安排通风报信,传递给金人。那我们真的会全军覆没,就连宋朝江山也要断送的呀!姑娘家家的,动刑也不妥,要不先关几日,等仗打完了再说吧。”
梁夫人发话了。
“姑母,您也太仁慈了,这个狐狸精摆明了就是金人的奸细嘛,这些书信都是从她的包袱里搜出来的,不如姑父明日将这奸细杀了祭旗,还能振奋我军的士气!”
“夫人,我认为霓虹说的有理。这金狗太不是东西了,掳走我朝皇帝,皇后还有妃嫔、公主、宫人,差不多三千人之多,还大肆杀戮我国百姓,奸淫掳掠,真是无恶不作,丧尽天良。如今竟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安插奸细,是可忍孰不可忍呐!必须得杀了她祭旗,方能重振我军雄威!”
韩将军想起金国对我国犯下的滔天大罪,桩桩件件,件件桩桩都是令人发指。
此刻他气得胡子都要翘上天了。
“父亲难道是要学秦桧滥杀无辜,残害忠良吗?”
韩彦直听说他父亲竟要杀了卿尘祭旗,一时情急,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混账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障!”
韩将军听到韩彦直竟把自己比作秦桧那个奸贼,气得是气血逆行,拍案而起,若不是梁夫人拦着,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他身上砸了。
韩彦直也不躲,淋了一身的茶叶沫子。
“彦直哥哥,我先扶你去换身衣服吧,你别在这儿惹姑父生气了。”
霓虹又装作好人,要上来拉彦直。
“你起开!”韩彦直一把推开她,继续说道:“父亲也不给卿尘辩白的机会,就要给人定罪。父亲可知,那个御敌之策是谁想出来的吗?就是卿尘想出来的呀!如果她真的是奸细,怎么还会帮着我们想御敌之策呢?”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这信件上面的墨迹都没干,一看就是有人伪造的,处心积虑陷害卿尘,如此歹毒心肠,还望父亲母亲明察,还卿尘姑娘清白!”
韩将军听他说那御敌之策竟是一个姑娘想出来的,已是非常震惊,再看那信件,果然如彦直所说,墨迹还未干,再看霓虹一脸慌乱,心中便是了然。
看来平日里他真的是太娇惯霓虹了,宠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胆大妄为到捏造信件,陷害他人。
“将霓虹关起来,闭门思过一个月,再将卿尘姑娘带到帐中,我要亲自审问。”
“姑父!姑母,救我!”
霓虹楚楚可怜地瞧着韩将军,韩将军不为所动。她又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姑母。
“你居然胆大包天,还学会栽赃陷害了,回去好好闭门静静心,抄抄心经!”
梁夫人沉下脸来说道。
霓虹自作自受,被侍卫带回帐中,看管起来了。
卿尘被带上来时,脸色苍白,不过幸好没受皮肉之苦。
韩彦直可心疼坏了,赶紧上前扶着她。
“舒姑娘,老夫传你来,是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莫要隐瞒。”
“将军,您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原太常博士舒安臣之女吗?”
“是的。”
“可舒安臣只是一个文臣,他也不懂枪法,怎么会教女儿学习枪法呢?”
“我的枪法不是父亲所授。”
“那敢问姑娘的枪法是何人所教?”
“我母亲姓杨,是杨业将军的后人。”
舒卿尘总不能将自己其实是六界战神转世托身之事说给韩将军听吧,那样没准会被当作失心疯关起来,好在母亲确实姓杨,和杨业将军八百年前也是一家,说是他的后人,也不算扯谎。
“失敬失敬,没想到姑娘的母家竟是杨业将军之后,怪不得姑娘枪法卓绝,还能想出此等妙计。”
韩将军肃然起敬,他平生最佩服的就是杨业、杨延昭、狄青等忠贞之士了,杨门真是一家忠烈,就连杨门女将也是巾帼不让须眉,难怪眼前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有着一股沙场女将的气势。
他赶忙亲自下来将舒卿尘扶起,拱手再施一礼:“老夫真是鲁莽了,险些误把忠良之后当作金国奸细了。”
“赶紧备些好酒好菜,给卿尘姑娘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