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希图提出他可以回去部落生活时,其实他心里是很难过的,同时,这也是属于小兽人可怜兮兮的一个试探。
孰料,一直反对用打骂的方式来教育幼崽的敖泱听到会那么生气!
“你说什么?”敖泱的脸色沉了下去,高声怒道:“希图,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但你不准再提回部落这件事!”
海神啊,怎么办?我家里的虎崽子居然想离家出走?!这还了得?
大白龙无奈且担忧地想:你真是个傻孩子!现在你的母父已经是我的伴侣,你也变成了我的孩子,走兽部落怎么可能愿意再容留你呢?他们肯定会猜疑、警惕、提防你的——最重要的是,你要是离家出走了,我和你母父会被你气死!唉~
希图被他亚父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因为敖泱极少极少用这样的语气跟幼崽说话,从来都是温和宠溺的。
青哲听到幼崽的打算时也被吓住了,希图还小不懂,但青哲当然是懂的,他也害怕了,紧张又严厉地训斥道:
“希图,其它的都可以商量,但回部落这件事没得商量!当初母父是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记了吗?希图,人心叵测,人言可畏啊!你要是敢偷偷跑回部落去,看我敢不敢打断你的腿!”
敖泱听了觉得不妥,连忙阻止,“青哲,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小虎崽被父母训得深深低下了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觉得难过又委屈,小声辩解道:“怎么就不能回去了?有祖父和瑞亚父他们在,他们都很好的。”
普通人的幼年、童年和少年时期,究竟可以做些什么?做到什么程度?其实,未成年时,往往考虑得不够周全,能做得也很少。他唯一所能拥有的,就是父母为他安排好的一切。
因此,小虎崽思来想去,竟然无计可施,只能想到回部落这个办法。
其实,这就是一种典型的逃避、躲起来疗伤的心态。
敖泱努力深呼吸了几下,很快缓和了语气,耐心地解释道:“希图,你不懂,你的族人普遍憎恨厌恶我,因此他们也会顺带的看你不顺眼,明白吗?希图,我再说一次:不管家里有多少个孩子,我都会一视同仁,不会偏心偏宠哪个!相信我好吗?”
原本是件好事(虽然不知最后是何结果),但如今幼崽还没生下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健康的,就已经要先面对家里大孩子的心态疏导问题了。
青哲想着想着,眼里都隐隐泛起了泪花,他把真正的心里话说出来:
“希图,你要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我跟你亚父肯定会先你一步蒙受神的召唤,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孤伶伶生活在圣湖吗?如果你亚父不在了,几个部落肯定会联手把圣湖收回去的,到时候你该怎么办?部落是回不去的了,人言可畏,母父不想你一辈子生活在指点和议论当中。”
小虎崽看着难过的青哲,内疚又慌张,急忙安慰道:“母父,你别这样,我说回部落只是、只是开玩笑,不会真回去的。”
——真的吗?母父和亚父都会先我一步死去?那到时候就我自己住在圣湖吗?我的兽神啊!
敖泱也握住了伴侣的一只手,叹了口气,说:“别害怕,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没有谁找得了你们的麻烦。”
青哲含着泪,异常坚定地表示:“你们俩都先听我说!”
眼看着把本应该被用心照顾的青哲给愁成了这样,敖泱和希图听话地闭嘴了,脸上都出现了后悔的表情。
“既然组成了一个家庭,就不能得过且过,而是应该长久安定地过下去。”青哲娓娓道来,“你们都是兽人,心粗,估计也没有想太多,其实我们应该多为这个家的未来考虑考虑。”
敖泱赶紧询问:“青哲,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青哲哭笑不得地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一家子在陆地上其实太招摇了,坦白说我总担心哪天有危险。”
小虎崽立刻把胸膛一挺,勇敢地说:“母父你就放心吧,我和亚父会保护你……和弟弟的。”
不管担心或者害怕什么,希图已经把未出生的弟弟纳入了保护之下。
“怎么会招摇呢?”敖泱认真地说,“其实我从来就不喜欢跟陆地兽人起冲突,以前都是他们主动来找我的麻烦,动不动就喊着屠龙。”
希图转而安慰父母道:“哎呀,你们不要担心了,今后所有部落的族长都会忙着摘龙果、换珍珠,龙越来越多,族人们看久了就会习惯的。”
这是以小虎崽的思维方式得出的结论,虽然稍显天真,但确实就是这么个道理。
“好了希图,母父也不是害怕,只是不放心你而已。”青哲望着幼崽,眼里有着深深的担忧。
“我错了,我不应该说气话,刚才不应该说要回部落去生活的。”希图别别扭扭地道歉,承认了自己说的是气话。
事实上,假如真到了在圣湖住不下去的地步,希图也不会回虎族部落,而是会选择在密林中当流浪兽人的——倒不是担心回去有麻烦,而是怕承受族人们的异样眼神和议论:看呐,希图真可怜啊,他的亲生兽父希格不要他,现在连恶龙亚父也不要他了吗?啧啧啧~希图真可怜,还是说、他有什么地方做得特别不好、不讨人喜欢呢?
小虎崽只要一想到那些场景,简直要伤心羞愧到极点。
敖泱同时握住了伴侣和孩子的手,郑重承诺道:“我知道,我有罪,当初硬把你们扣在圣湖,不让你们回部落,导致你们有家不能回……幸好你们不怨恨我,愿意原谅我、跟我一起生活……其它的不敢保证,但你们的安全,是绝对不需要担心的!”
“没有,我后来是自愿留在圣湖的,我喜欢住在圣湖,比部落好多了。”希图坦率地承认,“之前住在部落时,总有人说我可怜,取笑我是被兽父抛弃的幼崽,但我不觉得自己可怜啊,又不是我的错!所以我很不喜欢那些族人。”
青哲忍不住愧疚地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无能,没让——”
“好了!”敖泱高声阻止道,“以前的事都忘了吧,不必再提。”
然后,敖泱站了起来,面朝大海,以右拳抵着心脏,庄严地起誓:
“我,敖泱,向伟大的海神发誓:会一直照顾青哲和希图,让他们过安稳无忧的生活,永远不必因为食物、住处、安全而烦恼,直到我死为止!如有违背——”
希图已经羞愧地跳了起来,飞快顺着敖泱的胳膊爬上去,紧张地捂住了敖泱的嘴,将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别这样,你别这样!好端端的发什么誓?”青哲也赶紧阻拦,他不希望伴侣赌咒发誓,那样太不吉利了。
敖泱拉下希图的手,坚持要把剩下的誓言说完:
“如有违背,请海神惩罚我来世还像今生,但遇不上青哲和希图,也遇不上敖白和纪墨,被陆地兽人围攻战死。”
这个用来诅咒自己的誓言实在是太恶毒了!!
青哲和希图恨不得当作没有听到,同时也祈求海神刚才打瞌睡了,没有听到敖泱的誓言。
这个世界的兽人对神有着很深的敬畏,从来没有谁敢轻易起誓的。
“亚父!”希图大喊,“你不要那样说!”
——如果亚父的来世像今生,那他依旧要幼时被父母抛弃,独自在大海仓惶流浪……
“敖泱!”青哲也大喊,“你别这样,我们都相信你的。”
——如果敖泱的来世像今生,那他依旧会无意中离开海洋、踏上陆地生活,会孤苦伶仃地住在圣湖,会被所有陆地兽人厌恶憎恨,会被时不时围攻屠龙……
“没关系,我是一定会做到的,所以不会有惩罚。”敖泱微笑,自信地说,张开手,同时搂住了伴侣和孩子。
末了,圣湖恶龙·敖泱忍不住幻想道:
“如果我都能做到的话,那我希望来世还像今生,但要早一点认识你,我要青哲做我的伴侣、希图做我的孩子……那样的话,我就成了希图的亲生父亲,我们的希图今天就不用这么难过,总担心有了弟弟我会不疼他。”
小虎崽抬头看着亚父,眼里慢慢蓄泪,泪花晶莹闪烁,眼泪在打转。
青哲心里五味杂陈,但他始终是不惊慌的,因为敖泱确定无疑是好的伴侣、是好的父亲——什么亲的亚的?对孩子好的就是好父亲!
紧接着,敖泱弯腰把希图抱了起来,平视着小虎崽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和他商量:
“希图,我会一直把你当亲生孩子照顾,那你可不可以尝试着把我当亲生父亲来信任呢?”
小虎崽看到亚父为了自己发了个毒誓,本来心里就十分愧疚难受,此时又近距离看到了敖泱眼里的宠爱和小心翼翼,他再也忍不住了,嘴巴一扁就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我呜呜呜亚父……”小虎崽趴在敖泱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涨红,浑身发抖,由于情绪压抑得太过、又突然爆发,他很快开始微微抽搐。
“呜呜呜啊啊呜呜……亚父、我、我呜呜我错了……我、我喜欢弟弟……我、其实我、我是喜、欢的呜呜呜呜……我只是、只是怕你不要我了呜呜呜……”希图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敖泱没想到孩子会突然崩溃痛哭,他有些慌乱,急忙轻轻拍着小虎崽的背,为他顺气,紧张地说:“不要哭,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忘记了吗?那时你闯进圣湖把我吵醒,我觉得你很可爱,所以才不肯放你回家。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孩子了,我必须照顾好你,我也很乐意照顾你。”
“呜呜呜我错了……我、我呜呜错了呜呜……”希图哭得直喘,痛痛快快地把情绪都发泄了出去。
青哲既心疼又自责,万分懊悔地说:“希图,你没错,是母父错了。之前我总以为不能自然受孕,老想着等要到了合果再跟你说,没想到居然自然怀上了了!希图,你要怪就怪母父吧,你亚父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
敖泱手忙脚乱地哄着伤心哭泣的孩子,苦恼地说:“看来我还真是恶龙,你们都在哭。别哭了,都怪我做得不够好。”
小虎崽断断续续地哭了半个下午,最后嗓子彻底嘶哑了,软软地趴在大白龙肩上,彻底发泄过后,他的心情莫名地又变好了,不再惶恐压抑。
当他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平复下来时,海岛已经笼罩在了夜色中,篝火又燃烧了起来。
希图回过神来,安静地看着燃烧的篝火。
“把这一整个椰子都喝了,今天太晚,明天再吃烤青背虾,好吗?”敖泱剥开一个新鲜清香扑鼻的椰子,催促小虎崽赶紧喝。
希图讷讷点头,尴尬地接过椰子,刚大哭了一场,他很不好意思,没敢看父母的眼睛。
“那今晚就吃炖肉吧,这只呼噜兽是你亚父早上刚抓的,新鲜得很。”青哲和敖泱很有默契,都像平常那样说话,就像下午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小兽人也有自尊心的,脸皮又特别嫩,没得让他不自在。
“好。”希图悄悄说了一个字,当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特别沙哑之后,他又赶紧闭嘴了,不再开口,生怕被父母取笑。
敖泱习惯性坐在中间,希图则习惯性亲昵挨着亚父坐,他是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小兽人,虽然平时很难看得出来。
“你们俩快吃吧,明天我去抓青背虾,希图,你想去泻湖玩吗?”敖泱询问,语气一如平常。
说到去泻湖玩,这可是对小虎崽的巨大诱惑,他下意识地答应了,“嗯。”
青哲忍不住又叮嘱了一次:“外面是大海,不是圣湖,有时候风浪会突然变大,很危险!希图,如果不是你亚父带着,你千万别下去玩,知道吗?万一被浪冲走了怎么办?要玩水也可以,旁边的小溪就挺好的。”
“知道了。”希图点头,他看着没有谁取笑自己,慢慢就放开了一些,犹如蜗牛一般,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触角去探测外界。
敖泱也补充了几句:“这件事应该听你母父的。海上如果起了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连这个海岛都有可能被淹没。那时,就是一场罕见的海啸,将我和他彻底隔开,其实我也不记得是怎么游到圣湖去的。”
虽然大白龙没有明说,但青哲和希图都知道,那个“他”指的是南海龙王敖昆。
“亚父,那我们还是早点儿回家去吧,万一又有海啸怎么办?”希图顾不得自己嘶哑的嗓子,紧张地拽着敖泱的胳膊提议道。
——海啸听起来真可怕啊!它居然让亚父和他的父亲分开了,害得还是幼龙的亚父从此独自艰难求生,听起来我就很怕……
这是属于不谙世事的小虎崽的看法,但以青哲的年纪和阅历来看:
哪里是海啸造成的骨肉分离?如果当初不是敖昆先把年幼的孩子扔在原地、独自游走,如果敖泱是被他父亲拼死保护着的,那什么样的海啸也无法分开他们父子!敖昆怎么说也是成年的龙,难道还无法护着幼龙躲开海啸吗?
青哲想:如果换成是我带着年幼的希图遭遇了海啸,那么我就是死也不会放开我的孩子!最坏的结果就是一起死,只要有我护着,小小的幼崽再害怕也是有限的……
敖昆真是造孽啊!青哲暗自叹息,但不好评论什么,只是将一碗温热的肉汤放到了伴侣的手上。
敖泱低头,看着明显害怕了的希图,他笑着安慰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多大的海啸都不用怕,我护得住你们两个!”
“还是圣湖好,我们家里就没有海啸。”希图唏嘘着说。
“嗯,当然还是家里好。”敖泱赞同道,然后他又语重心长地问:
“希图,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海岛吗?”
小虎崽想当然地回答:“为了过来玩啊。”
“玩是次要的。”敖泱严肃提点道:“希图,我在陆地上跟几个部落都生死搏斗过,积怨很深,没法化解,但只要我活着,就没有谁敢动你。等将来我和你母父不在了,你被欺负的话,就可以来西西里海求助,我已经托付过敖白纪墨了,他们都是言而有信的海族,一定会替我照顾你的。你记住了吗?”
这些话,敖泱已经跟伴侣提过了,但青哲再次听到时,仍然十分感动。
大白龙幼年在海上流浪求生时,遭遇了数不清的危险、吃了无数的苦头,后来辗转漂泊之下才游到了陆地圣湖。圣湖鱼虾众多,又没有凶猛的海兽,才给了一条幼龙独自长大的机会——虽然,整个过程孤苦又无依无靠。
如今,假如不是为了伴侣和孩子,敖泱是不会离开圣湖,再次回到海洋的。但成了家的龙,有许多的想法都会改变的。敖泱这次过来,一是满足伴侣从未见过海岛的心愿,二是为住在陆地上的自家找个海上的退路,今后如果发生了危险,随时可以到兄弟封海的岛上避难。
“亚父——”希图信任地靠在敖泱身上,扁扁嘴又很想哭:他从来没有想过,亚父竟然为自己打算到了那么深远的程度,连他的死后都为自己考虑到、安排好了。
敖泱见状,立刻又后悔了,觉得自己不应该提那些,但不提他又不放心——人有旦夕祸福,父母一旦去了,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孩子。
“好了好了,你亚父不过提醒你一下而已,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青哲掩去了忧愁,极力微笑着调节气氛,又忙忙碌碌地为小虎崽烤肉吃。
敖泱见状,刚想去帮忙,希图已经抢先过去了,他认真地说:
“母父怀着弟弟,以后就我来烤肉吧,你和弟弟好好休息。休息好、吃得多,我们家的弟弟才会像敖沂弟弟那样健康。”
当一切都说开之后,希图已经被彻底安抚住了,他现在什么也不担心,也相信父母不会因为弟弟而忽略自己,所以,他开始担心未出生的弟弟将来是否健康。
如果弟弟生下来就不健康怎么办?万一他像容革革怎么办?革革实在是太不幸了,他那么乖巧可爱,但我听说海鹿一族是有可能无法成年的……
青哲欣慰地笑着说:“希图真是个好哥哥,我也希望弟弟是健康的,不过这个要等到他出生才能知道。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生下来。”
敖泱再次温情地看了一眼伴侣的腹部,沉吟了片刻,提出:“得想办法找祭司了。”
“亚父,要请一个海族的祭司,还要请一个陆地的祭司。”希图严肃地提醒。
敖泱摸了摸希图的脑袋,赞赏地说:“嗯,你说得对,我们一起照顾弟弟,希望海神和兽神共同保佑他是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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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棱里透进来,将海水折射成七彩斑斓的光束,摇曳生姿。
“爸爸!”小龙从卧室里飞快地游出来,活力四射地大喊,“爸爸,过来呀~”
小龙爪子里捧着一个圆滚滚的彩色卵石,那是容拓当初去北海办事给他带回来的礼物,有一小堆的卵石,但小龙最喜欢这一颗,经常抱着滚来滚去地玩。
纪墨正在隔壁的库房里忙碌,他笑眯眯地回答:“爸爸在这里,你过来行吗?”
小龙奶声奶气地回答:“行吗!”然后颠颠儿地游进了库房。
里间的纪墨瞬间大笑,纠正道:“沂儿,你应该说‘可以’或者‘好的’!”
小龙一进去就恳切地请求:“爸爸,要上去,要哥哥~”
纪墨抬头商量道:“爸爸现在没空,下午再上去找哥哥玩行吗?”
“嗷呜呜?”小龙把圆溜溜的眼睛睁得更圆,失望得彩色石头都掉地上了。
“龙是嗷呜呜叫的吗?”纪墨调侃孩子,“老虎才是嗷呜呜叫的吧?”
“嗷呜~~~”小龙煞有介事地模仿着希图的吼声。
“不错,学得挺像的。”纪墨夸奖道,“但是,现在没空去找哥哥,要等下午。”
小龙低头、沮丧地用尾巴尖将石头滚来滚去,片刻后,又悄悄扭头看门口,蹑手蹑脚地后退。
“咳咳!”纪墨用余光看到了,他用力咳嗽一声。
小龙以后退的姿势定住了,大眼睛咕噜噜转,这淘气的小家伙又想独自游出去玩了。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敖白匆匆游了进来。
“咦呀~父王,要上去!”小龙立刻朝敖白扑了过去,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敖白抱起小龙蹭了蹭,顾不上哄他,过去对伴侣说:
“纪墨,父王来了!”
“什么?父王?哪个……呃,你说父王来了?”纪墨一惊,差点问是“哪个父王”。
敖白显然也很意外:“是容拓让小洲先赶回来通知的,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纪墨过去拍了拍失神纳闷的伴侣,然后推着他往外游,说:
“出去看看!真奇怪,父王怎么会来西西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