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两个完全在海里长大的热血青年兽人,容拓和黑凌上岸后吃了不少的苦头。
尤其是在千辛万苦的穿越沼泽之旅当中,其实那时头脑发热的龙和蛟龙就后悔了,幸亏中途有护卫龙领队和美貌雌蛟的激励,不然他们俩一准得打退堂鼓。
蛟龙的力量和速度比龙都差了一大截,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的“勇”与“狠”,并且族群兴旺,是海洋里的一个大家族,世代依附追随着强大的龙王而居。
真不知道他们算幸运还是不幸运了。
狼狈地从沼泽群里钻出来后,他们就晕头转向地迷路了,虽然也找到了一条小溪,不过是一直顺流而下往西边去的,没有遇到一个走兽部落的成员,偶尔碰到的野兽也被双方合力打发了。
青龙容拓和蛟龙黑凌的方向是西大陆古木森林中的猛禽部落。
“容拓,我们已经游了这么久了,怎么一个陆地兽人也没有看到啊,还要继续找下去吗?”黑凌一边游一边担心地问。
他喜欢那条美貌多情的雌蛟已经很久了。虽是青梅竹马,却没有想象中的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结为伴侣。对方的态度很模糊,不点头、也不摇头,笑眯眯地说着软话,就是不说准话,惹得刚刚成年不久的雄蛟日日夜夜绞尽脑汁猜测试探,不停地追着转、食不下咽夜不能眠。
青龙安慰道:“当然了,我们是出来做大事的,要学会忍耐。”这是他父亲容奕经常训诫他的话。
“我们再坚持一下,你想啊黑凌,我们沿着淡水寻找,那些陆地兽人还能缺得了淡水吗?不可能,不喝水他们会渴死!所以只要我们再仔细找找,就一定会发现陆地兽人的踪影。”
黑凌信服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着急了。”
这两个海洋兽人没有考虑得那么周全,他们是夜晚休息、白天赶路。
游了好几天之后,西西里大陆的密林中飘落了第一场雪。
雪花落在树冠层、落在草丛、落在土地、落在河水中,飞快地消融不见。
天气越来越冷了,这两个发誓要“做大事”的海洋兽人心情随着落雪慢慢冰凉纷繁杂乱起来——海神啊,如果天气再继续这样寒冷下去、溪水河水全部结冰了该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要被迫离开淡水上岸?
“我们是不是游错河了啊?”下雪的第二天,黑凌终于忍不住问。
激情已经冷却得差不多,这条蛟龙想回家了。
容拓眼睛一瞪:“不会的,方向肯定不会有错!我已经说过了,就像龙离不开大海、陆地兽人也不可能离开淡水,只要坚持下去,我们就一定会找到的。”
看着同伴明显垂头丧气、焦躁不安的样子,青龙又提醒他:
“黑凌,你不要着急,我们现在是在做大事,要知道我们已经私自脱离了容尼的队伍,如果摘不到龙果回去的话,容尼一定不会让我们好过的,我不想你受到惩罚。”
呵呵~至于我?有父亲在,我肯定会没事,私自行动的还有你一条蛟龙,到时候王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一定会把怒气都发到你身上去的啊,唉~可怜的地位低下的蛟龙一族……
黑凌明显被吓住了,他彻底清醒过来之后知道容拓不是有意在恐吓自己,他说的就是事实——谁让他是护卫龙、他父亲还是容奕呢?而我只是一条平凡的蛟龙而已。
“呃~我就是问一问,容拓,我们一定要摘到龙骨回去献给王,希望他不会怪罪我们的私自行动。”黑凌讷讷地服软,再次表达了自己追随拥护的决心,他现在是骑虎难下、纵使后悔也不敢退出。
容拓满意了。
“这就好,我不会亏待你的黑凌,现在我们就是相依为命做大事的兄弟,等回去南海之后我一定会跟我父亲好好地提一下你!”
摘龙果,一开始只是为了建功立业、搏得王的好印象,可后来就变成了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哪怕前面再困难都要硬着头皮往前闯。
终于,他们在一个雪停的晴天受到了海神的眷顾。
这两个海洋兽人歪打正着地摸进了古木森林,这是猛禽部落的地盘。
当时,前一天下了很大的雪、寒风呜呜地吹,河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容拓和黑凌蜷缩在河底休息,彼此都有满腹的心事却不敢向对方吐露,当白昼的天光透进河底之后,容拓先醒了、然后叫醒了黑凌。
“唉~陆地上真是太冷了,我们南海从来没有这样的低温。”黑凌沮丧地说,他紧紧地盘着,不可抑止地想念温暖安全的南海深处的家园。
容拓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他心里已经非常厌烦这个总是拖后腿、发牢骚抱怨的同伴,可至少他在表面上一直承担了鼓舞士气的责任。
“好了黑凌,等我们摘到龙果之后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你就是蛟龙家族的勇士,想要什么样的雌蛟得不到呢?”
两条在水底冻得哆哆嗦嗦的、用力地舒展了一下身体,随便抓了些鱼虾果腹。
黑凌吃着吃着又担忧地说:“容拓,现在浅水里的鱼虾越来越少,应该都游到深水里躲起来了,到时候没有食物我们应该怎么办啊?难道要跟陆地兽人一样打猎吗?可我们都不会打猎啊,唉~”
“会有办法的。”容拓忍着气说,“我们当然不用上岸去打猎了,如果鱼虾都跑到深水里去了的话,那我们可以去深水抓,有水的地方就会有海神恩赐的食物,这个真的不用担心。”
“哦。”黑凌情绪低落地应了一声。反正他就是想回头了、想回家了,越往前就越想回头,可惜他又说服不了固执的青龙,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
突然,水面上传来噼啪的一声,静止片刻之后,又是哗啦哗啦的好几声。
底下潜伏着的两个海洋兽人先是怔愣,继而是狂喜。
“往下游,看看上面是野兽还是陆地兽人。”容拓小声地说,他小心翼翼地带着黑凌往下游方向游了一段距离,然后悄悄地冒出了半个脑袋。
——海神保佑!总算是发现了一个陆地兽人!
“哎弗莱,这古木河水都结冰了啊。”鹰族兽人特里回头朝身后的灌木丛喊,他用几个石头用力地砸开了冰层,然后弯腰用竹筒装淡水。
“噼啪、哗啦哗啦、嘭嘭、哗啦”这是在破冰的声音。
后面的灌木丛传来了弗莱的回答:“这么快吗?以往都是下过好几次暴雪之后古木河才会结冰的,特里快点,石锅要烧干了。”
接着又是一个雌性的声音:“哎呀要烧干了烧干了,特里,快点啊,先拿一竹筒的水回来。”他是江术,旁边还有个雌性苏亚。
古木河就在猛禽部落的古木森林中流淌,这里距离他们的部落非常近,也比较安全。很明显,今天是两对小年轻一起结伴出来游玩的日子。
这两只雄鹰当日被敖白重伤之后,足足休养到最近才勉强恢复了过来,而且幸运地得到了雌性的爱慕,算是因祸得福,不出意外的话,等兽神节的时候他们这两对就要结为伴侣了。
“特里!特里!快点啊。”江术手忙脚乱地撤掉几根烧得正旺的干柴,不断地呼唤他的雄鹰。
弗莱和苏亚的感情发展得很快,现在他们正紧紧地挨在一起,一个削树枝、另一个串肉,准备烧烤。
古木河边一直没有传来什么动静,特里已经去取水挺久了。
大家都没有太在意,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古木河就是他们猛禽部落的地盘,树冠层和几个入口处都有雄鹰把守,走兽部落的兽人是无法轻易闯进来的。
江术眼看着石锅干得不行了,他已经把燃烧着的干柴全部抽了出来,奈何特里的水还是没有拿回来。
“嗳~那个特里,怎么这么慢啊。”江术起身,往古木河边走去,准备去看个究竟。
苏亚促狭地笑着打趣朋友:“说不定是去给你摘果子了吧?你刚才不是说想吃蜜果吗?特里对你那么好,你说的话他都记在心里呢。”
“嘿~不可能,我只是随口说一说而已。”江术的语气难掩温情和嗔怪,大抵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的,听到别人夸恋人对自己好、哪里有不开心的。
弗莱话不多,可那银灰色的眸子一片深情。
江术慢慢地朝古木河边走起,河边灌木和草丛就暴露在天空下,上面没有遮挡,积雪厚厚的一层。
鹰族雌性低头小心地走、避开凹坑和石头树根,唇角还带着浓浓的幸福笑意。
河边距离他们选择的挡风烧烤地只有十多米而已,只是中间隔了一层茂盛的灌木丛。
下一刻,鹰族雌性终于走出了灌木丛,来到了平坦的草地上,他抬头去看河边——
啊啊啊啊啊~~~~~~~~
江术嘴边的笑容凝固了,瞬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那声音几乎震落了树冠层的积雪。
“啊啊啊啊~~~~特里、特里!特里~~”
江术一边惨叫,一边飞快地跑到白雪皑皑的河边草地去,那里躺着他的雄鹰特里。
有一大片的血迹染红了那片雪,那只年轻雄鹰的眼睛不甘心的圆睁着、扭头看着灌木丛,从趴伏的姿势来看,他临死前应该是想向同伴呼救的。
时间往前倒退一点点,最多五六分钟那样。
“哎弗莱,这古木河水都结冰了啊。”这是特里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砸开了冰层、弯腰伸手去用竹筒取水。
河岸的冰层有点高,特里用力探身下去。
第一下舀水,没事。
第二下舀水,没事,不过竹筒还是不大满,于是他再次弯腰。
第三次弯腰时,出事了。
水底的青龙容拓和蛟龙黑凌瞬间诡谲轻巧地冲出了水面,一把将特里给卷到了水里。
他们想抓住这个陆地兽人,让对方帮忙去摘龙果。
水底的搏斗只持续了短短的片刻。
青龙和蛟龙也是第一次和陆地兽人搏斗,难免心慌又紧张,特里也一样,他是鹰、不擅水只擅飞,突然被拖到水底更是惊慌失措。
双方都没有保留实力。
水底下的混乱,丝毫没有传到灌木丛中去。
两个海洋兽人也说不清楚具体的过程。
最后,局部兽化的雄鹰用爪子抓瞎了青龙的一只眼睛,对方吃痛暴怒之下龙爪毫不留情,一阵攻击之后,雄鹰意外地被龙爪大力甩到了河岸上。
积雪太厚太厚,竟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江术奔跑的途中滑倒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去到他心爱的雄鹰身边,声音已经变调,又哭又喊,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一切发生得很快。
当特里的第一声惨叫响起来时,后面的弗莱就知道坏事了,他猛的站起来往外冲,不忘回头厉声叮嘱苏亚:“躲起来、别出去!”
一声清越高亢的鹰啸响彻古木河,这是鹰族的求救和示警。
弗莱飞快地跑了出去,看到的正好是江术扑倒在特里身边跪地大哭的一幕。
而他身前的不远处,一条黑色的……那是龙吗?正在探出身体、爪子的目标是痛哭失神的江术。
弗莱瞬间兽化,巨大的雄鹰扑扇着翅膀全力飞过去。
江术听到了示警的鹰啸,却无法作出任何的反应,此时他的心里已经完全被眼前血染的雪和逐渐冰冷的特里给占据了。
“特里~~特里,啊啊啊……”江术泪流满面,不断嘶喊。
虽然弗莱已经够快了,可架不住蛟龙黑凌就在江术身后。
黑凌的爪子把江术给勾住、飞快往河底拖,他现在也是一片的混乱,根本无心去分辨出来的第二个是雌性还是兽人。
江术吃痛、抬头看到的是就是黑蛟,他只喊了一声,随后立刻就认定了对方就是杀害特里的凶手,怀着巨大的仇恨绝望心理,江术不管不顾连踢带打,毫无章法地攻击黑凌。
随后是飞过去的弗莱,他一下子就准确地用爪子刺穿了蛟龙的颈椎,怀着为特里报仇的想法两个鹰爪用力一错开,蛟龙体型不大,居然被弗莱给提了起来。
黑凌濒死挣扎扭动,把江术丢回雪地上,他彻底后悔了、可惜太晚,他的颈椎已经被拧断。
“躲起来、躲起来,去里面找苏亚,立刻去!”弗莱大声命令江术。
苏亚就躲在灌木丛后面,此时看到好友身前都是血,他头脑一热、不顾恋人的躲藏吩咐,立刻冲了出去,爆发出巨大的潜能,拖着江术就往灌木丛后面躲,途中他看了特里一眼就承受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地掉落。
“江术、江术,你还好吗?”躲在灌木丛后的一颗古木后面,苏亚搂着好朋友哭着问。
另一边。
弗莱不断发出求救的啸声,他扭断了黑蛟的颈椎过后就放开了对方,不管是什么活物,颈椎断了都必死无疑。
意外又发生了,就在弗莱扑扇着翅膀想回到灌木丛时,从瞎眼的痛苦中稍微恢复过来的青龙容拓看到了黑蛟的死亡过程,他愤怒地冲了出来,趁着弗莱不注意的时候故技重施、一把将其拖入了水底。
落水的鹰族兽人非常非常被动,尤其是兽形的鹰,那巨大的翅膀完全就变成了累赘。
一番争斗之后,青龙踩断了雄鹰的一边翅膀,拖着他飞快地顺着古木河游走,这次是原路返回。
等救援的鹰族兽人赶到之后,看到的就是河岸上已经死亡的特里、古木河上漂浮着一条黑色的……应该是龙吧?水面漂着数不清的银灰色羽毛,再一找,后面的灌木丛里还躲着一个痛哭发抖一个受伤昏迷的两个雌性。
猛禽部落被彻底激怒了。
*****
“快说,龙果究竟生长在哪个地方?如果你不能成功摘到龙果的话,那你也不用活着了,想想你同伴是怎么死的!”容拓暴虐又焦躁地逼问弗莱。
弗莱被青龙在结冰的古木河中拖行了很长的距离,龙在下面游、幸亏他还记得陆地兽人不能入水,把他放到了河面,不然弗莱早就淹死了。
不过,虽然没有被淹死,却也已经被折磨得半死。
万幸河面上只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那些冰都是弗莱的身体撞破的,浑身伤痕累累,翅膀断了一边,溺水又失温,雄鹰在冰河中有气无力地喘息着。
容拓被特里抓瞎了一只眼睛,他现在情绪非常不对劲:戾气十足、暴躁、绝望崩溃、痛苦茫然,把陆地兽人恨到了骨子里。
完了、我完了,我瞎了一只眼睛,王肯定会把我驱逐出护卫龙队伍的,父亲也会对我很失望,也不会有雌龙看得上我了,一只独眼龙?哈哈哈~我变成了独眼龙……
“说话,否则我立刻打死你!”容拓龙爪狠狠一挥,带起了沾血的银灰色鹰羽一片。
“说、说什么?”弗莱虚弱地问,他的神智非常清醒、也很冷静,他在示弱。
龙果?什么龙果?
容拓咬着牙重复:“龙果!我命令你去摘龙果!摘不到你也不用活了!”
弗莱决定忍辱负重,誓要把眼前的青龙屠|杀——为了特里、也为了此时狼狈的自己。至于苏亚和江术应该会安全,我已经连续示警,族人们一定会很快找过去的。
“龙果?你能说说是长什么样子的吗?要知道密林中的果子有很多很多。”弗莱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
容拓忍耐着描述了一遍:“碧绿碧绿色的,比一般的珍珠大不了多少,闻起来没有味道,碧绿透明到微微发光。”
毒龙果吗?
弗莱瞬间反应了过来,不过他还是想多套几句话。这是他亲眼见到的第四条龙:之前两条白龙、现在又来了条青龙,哦对了,刚才还杀死了一条黑色的小龙——兽神啊,您不再庇佑密林的部落了吗?为什么陆地上来了这么多该死的恶龙?
“嗯,我、我好像见过,是、是这么大一颗吗?”弗莱用鹰爪在冰面上画了一个合适的圈。
容拓点头,“是,它长在哪儿?立刻带我去!”
弗莱心念转了无数次,最终说的是:“可是我说的那果子有剧毒啊,我们部落是用它去毒杀大型凶兽的,我不确定跟你需要的是不是同一种。”
容拓更加放心了,他当然知道龙果有剧毒。
“哼~那是你们这些废物陆地兽人才会中毒……这些你不用管,摘来我自然有用。”
弗莱又虚弱地闭上了眼睛:“好吧,只要你别杀我,我这就带你去摘毒、摘龙果,不过,那果子离这里很远。”
容拓威胁道:“只要你听话、替我办事,我自然不会杀你,不管有多远,都要去摘!”要杀也是摘到了龙果再杀。
弗莱赶紧装作害怕地样子点点头,他指路、青龙潜在河底,用一根藤蔓捆绑着受了重伤无法动弹的鹰。
弗莱指的方向,是七弯八绕返回古木森林的古木河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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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湖,湖中木屋终于赶在第一场雪降落之前封顶竣工了。
在小虎崽的多番努力、尤其是特意半夜爬起来抱着青哲说自己害怕、哭了好几次之后,青哲最终决定要搬到新木屋那儿去。
一场暴雪过后的晴天,湖岸的草丛落满了深深的积雪,敖白和纪墨在帮青哲母子搬家。
不过纪墨的肚子已经挺大的了,大家不敢让他干重活,因此他只是留在新木屋那儿,帮忙把运过来的兽皮木碗篮子什么的收拾妥当。
“好了,这样我们就算回西西里海了也是放心的。”纪墨拍拍手,高兴地说。
敖白帮忙搬完了,他走到伴侣的身边,温和地问:“你想家了?”
“嗯。”纪墨点头,“也不知道现在我们海岛那儿暖季的家海面有没有被冰封掉,走的时候太匆忙了,深海的家只是简简单单落了插销而已,早知道要离家这么久的话,我们应该在木门外面再加一道栅栏的,也好防一防凶鲨海鱼的撞击。”
怎么可能不想呢?那两个家可是他们俩千辛万苦来到西西里海之后一点一点收拾打造出来的,家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夫夫俩亲手摆放进去的,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小窝啊。
敖白搂着伴侣安慰承诺道:“等孩子平安生下来,等暖季到了我们就回家,寒季的小河小溪都会结冰,我们回不去、也不安全,小人鱼小龙更加受不了。”
“嗯,我知道。”纪墨重新挂上笑脸面对小白龙。
离开了西西里海上岸之后,他们才知道生活在陆地上的无奈:日日夜夜从来不敢松懈,既要提防野兽、又要提防陆地兽人。
这日子过得,实在安心不起来,可见大哥敖泱是多么的强大了。
青哲关上了旧木屋的小门,怀念不舍地看了一会。
“母父,快点,我们过去收拾房间!”希图急匆匆地登上了小木船,兴奋大喊,摇着桨等他母父上船。
敖泱则是刚刚帮忙搬了个木墩过去,正好走进了木屋里。
“来了,马上。”青哲摸了一把木门之后,快步走向湖边的小船。
雪地上已经走出了一条小径,青哲大步地走,雪白晶莹干净的世界,自有一番圣洁感。
突然,雪地上出现了几个移动的黑点、并且飞快扩大、再扩大,头顶扬起了一阵风。
青哲赶紧抬头去看,同时听到了自己幼崽的吼声。
“母父快跑、鹰人来了!”希图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