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对巫教的重要程度不亚于他们的信仰,他们坚信圣女会给巫教带来新的重生和方向。”
“但就在十几年前,上一任圣女陨落的时候,新继任的小圣女离奇的失踪不见,巫教为此不惜动用全部的力量寻找却丝毫没有头绪。”
“这么多年,赤北境内几乎已经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了,但却还是丝毫没有新圣女的消息,他们就把目光转向了大夏。”
“所以你们只是帮他找人?”谢邀疑惑。
敖本摇摇头:“找了十几年,若有消息早就有了,我并不清楚巫教那边是怎么个想法,刚开始他们也只是对长生秘术很感兴趣,甚至还帮着送过赤北那边的稚童。”
“估计后面觉得新圣女或许早已经不在人世,于是他们便开始准备撮选新的圣女。”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们以往圣女的继位乃是由上一任圣女亲自挑选,这次他们圣女失踪,恐怕也想着要用其他的办法再重新撮选吧。”
“作为当年的报酬,这次他们要求我们同样的送去了几批大夏的孩童,不过只要女童,还需得十岁以下,最后一批,在三日前就已经交付出去了。”
谢邀眉目一凝,“你们和他们是怎么联系的,对接人都是谁,那批孩子最终的地点在哪里。”
敖本摇摇头,“他们与我联系的时候都是带着面具,最后一批孩子送到了城西的码头,其余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码头?
谢邀猛然想到了那座茶楼。
陆衍还与她说过,那座茶楼生意特别好的原因,也是因为位置好,周边都是下苦力的船夫。
码头!谢邀转头。
“我马上派人去查!”陆衍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
女童!十岁以下!
若不出意外,囡囡她们就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这一批里。
“你去查码头!我去一趟赤北驿馆。”谢邀皱着眉。
她们目前了解到的巫教情况实在还是太少了,但眼下若想了解形势,还是得从赤北的人下手才行。
上次的荷花宴,谢邀本想找机会接近苏格里,却没想到中途发生了不可预料的意外,这才耽搁了下来。
“我倒是觉得那个赤北小王子或许更可能帮到我们。”谢景琰揣测的开口道。
经过这些日子对两位赤北王子的观察,表面上大王子苏格里确实要强势些,他有雄厚的母族势力,还有赤北王的宠爱和看重,但是性情却很是暴戾多疑。
而二王子苏格察母家低微,出身不显,但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能做到母亲早逝,自己独自一人能平安的在赤北王廷长大,如今还能跟大王子苏格里一起出使大夏。
“他确实看着是个比苏格里聪明点的人物。”谢邀点点头。
陆衍默默的瞅了她一眼
“况且现在大王子被同时指婚两位公主,恐怕如今正是热闹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就更不能去掺这趟浑水了。”谢景琰继续补充。
“而且我相信,比起苏格里,苏格察倒是更容易被打动些,毕竟,他在赤北大处境可并不算好。”谢邀也支持谢景琰的这个想法。
同为利益交换,他们想知道巫教的事情,而苏格察则需要助力来帮助缓解他在赤北日益危险的境遇,不过是互求所需罢了。
“好!那我就找机会将他约出来。”谢景琰开口揽下此事。
“还是我来吧。”陆衍开口打断。
“他毕竟是他国皇子,若让外人知道,终究是对镇国公府不利。”
他也知道谢家自师傅谢玖离世后就一直激流勇退,几乎从不做张扬的举动,就是为了不让皇兄有猜忌谢家的可能。
谢景琰神色一紧,这确实是他疏忽了,“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王爷了。”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带着幺幺回去了。”谢景琰向着陆衍告辞,似乎不愿意谢邀和陆衍相处太长的时间。
陆衍沉默了一瞬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谢邀,“好!等到确定了具体的日子,我再通知你们。”
离开了大理石寺后
谢邀和谢景琰一同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气氛之间一时有些沉静。
“她…还好吗?”谢邀垂着眼,清了清嗓子。
谢邀并没有直说是谁,但谢景琰却知道她在说的是康秀郡主。
“近些日子又换了大夫,大夫说母亲只是因为遭受的刺激一时间太大,所以心神才会自卫式的将自己保护起来,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出不来。”
“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努力让她待在宁静的地方静养,再配上每日的行针用药,只是…大夫说,或许多让她见一见熟悉的人,或许能帮助她快些恢复神智些。”谢景琰看了一眼谢邀。
谢邀还是没有抬起眼睛,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她现在对康秀郡主的感觉倒是多了几分复杂,从前她从来不会去想这些,因为她认为她是她,谢邀是谢邀。
她们只是拥有同样姓名和长相的两个人。
谢邀的苦难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过客,所以她能做到不在意,哪怕康秀郡主再怎么伤害她,她也只觉得荒谬可笑。
但自从明白了她为什么穿越的真相后,这倒是让她一向平静如水的心多了几丝烦躁。
在另一段经历中,她从小就没有父母,不明白什么是亲情和爱,她也从未羡慕过,她每天只有一个目标和希望,那就是活下去就可以了。
但现在,她被套入了这个壳子里,突然就多出了这么多的关系和枷锁,这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和康秀郡主的关系,她也明白,或许其中并不完全是康秀郡主的错,她也是被刻意控制影响了。
作为一个好女儿,她应该是能理解的,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因为她当初中毒濒死的原因才会导致她心神崩溃。
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在当时被忽略被冤枉的时候,谢邀也不是她表面上那么淡然的,她也曾委屈过的吧。
过去的伤害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伤口,但就像是刺入指尖的一根小刺,不痛,却也没办法轻易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