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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看着不远处鼓着小脸吃的正香的小女孩。

谢震业努力放柔着脸色对着赵香香开口道:“告诉外祖父、你今年多大了?”

“噗!” 谢邀口中的茶水喷涌而出。

….

经过谢邀的解释,众人才终于相信谢邀真的没有喜当娘。

不同于谢震业那张端肃的脸闪过一丝释然和尴尬,而谢景琰和康秀郡主则都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而小桃也是羞窘的满面通红的看着谢邀:“小姐,都怪奴婢的不是!”

也是她先入为主了,才闹的这么一个大的乌龙。

谢邀也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也怪她当时没有跟她说清楚。

“既如此,我看幺幺与这孩子有缘,不如将我们将她认作养女,也能全了这段缘分。” 康秀郡主看向谢震业建议道。

她初时也被小女孩儿可能是谢邀的孩子吓的魂不附体,后来虽然解释了,但康秀郡主看谢邀与这小女孩儿相处颇为自然。

她此举也算是关系如坠冰点的母女二人一个缓和的机会。

“这倒不必了!”

“母亲不可。”

谢邀和谢景琰的声音一起重叠出声。

谢景琰是觉得,经过之前康秀郡主认白睬馨为养女引狼入室之后,养女什么的,已经让他很是反感了,眼下母亲又提出认养女的事,怕会更让母女二人关系疏离。

而谢邀则没想那么多。

赵香香的身世固然悲惨,但是她知道康秀郡主也并非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不过是碍着她的面子罢了。

比起一个尴尬的养女身份,谢邀更希望小家伙能真的拥有疼爱她的父母。

自己好心的提议却遭到长子和女儿齐声同口的反对,这让康秀郡主不由的脸色一白,但还是勉强的笑了笑:“是我考虑不周了,便当我没说过这件事吧。”

谢邀眼角瞥见了康秀郡主脸上受伤的神情,却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反而专心吃起了饭。

饭后,谢邀还是将赵香香抱着回了名姝院。

因为。

小家伙吃撑了,走不动路就赖着谢邀撒娇要抱。

等又当了一天的便宜阿娘,谢邀皱着眉将小家伙哄睡了。

“小姐….” 小桃犹豫着向着谢邀开口。

她见这小女孩儿越发痴缠着谢邀,害怕过几天真相处出什么感情,谢邀会舍不下。

毕竟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女孩,而谢邀刚刚在家宴上又刚刚拒绝了康秀郡主认赵香香为养女的提议。

“没事。” 谢邀摇着头打消了自家婢女的疑虑。

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因着有几分像她幼时,所以偏疼几分罢了。

*

转眼又到了谢邀休沐的时候。

她并未光明正大的递帖子给丁思语,而是传书约她在茶楼相见。

大夏习武之风盛行,百姓们也崇尚英雄壮士之流。

所以茶楼的说书曲目一般也大都是关于战事或是英雄事迹之类的。

眼下,台上八字长须的说书先生就正口沫翻飞。

讲的正是先战神谢玖当年单骑孤军大败赤北的故事。

说书先生口齿清晰,将本就惊心动魄的故事讲的绘声绘色,手中的惊堂木更是恰到好处的为故事增加节奏感。

“小姐,小心脚下。” 一旁搀扶着的春丽开口道。

”无事。” 丁思语摇头,但脚下步伐不见放慢半分。

包厢的门被推开,里面谢邀正倚在护栏上,一边单手握着茶杯,一边垂着眸子看着台下的热闹喧哗。

“恩...” 丁思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邀笑着打断。

“你我既然相识一场,以后叫我谢邀即可,不必再如此拘礼。”

“好。” 既然恩人这么说,丁思语自然没有不应的说法,况且自上次静山寺一别,她们也是有一段日子没见了。

屋内茶香袅袅,二人相对坐于桌前。

“这些日子,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见到了人,谢邀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是指?”丁思语疑惑。

“你父亲。”谢邀饮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当初在禹州地牢,丁思语就曾亲眼见过丁尚去过那里,那里是什么地方想必她自己也很清楚,而作为那里常客的丁尚绝不会是他表面上看那样风光雯月的样子。

或许,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也不一定。

果然,丁思语厌恶的一皱眉。

“自打我回来之后,他那里倒没什么特别的异动了,因为禹州知州曹术明获罪的原因,就连他一贯宠爱的曹姨娘都得了冷遇。” 丁思语的脸上充满了不屑。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这个父亲向来看重的只有自己。

无事的时候,他那青梅竹马的曹姨娘就是朱砂痣白月光,她娘则是那棒打鸳鸯横插一脚的恶人。

可等到真有祸事临头的时候,就什么真爱和情谊都不顾了,若不是顾忌到曹姨娘为丁家生育了两子一女的份上,她都不知还要落到什么下场呢。

“曹姨娘?” 谢邀突然对丁思语口中这个姨娘有些兴趣。

若如她的猜想,丁尚很有可能是金玉妍那个未露面的情郎,毕竟当年是打马长安街的探花郎,就算如今上了年纪,气度风范应该也不会差。

根据过往的经历判断,他是个变态。

特别是于情事上。

那么金玉妍身上那些可怖又暧昧的伤就能说过去了,他又一贯不喜丁思语的母亲冀盈盈。

所以,若真是丁尚杀了金玉妍,再用冀家的图徽用来嫁祸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听到丁思语的描述。

丁尚虽然侥幸没有被抓住在禹州的小辫子,但是因为曹家的事情,他多少也被牵连着降了官职,所以行事格外低调了不少。

再换而言之,若丁尚真有那个胆子杀人,对于见过他有他把柄的丁思语就该直接扼杀在禹州,而不是让她活到了现在。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顾忌着她娘和威远将军府,又认定一向温顺知礼的长女定会死守这件事,以维持自己的名声清誉。

温热的茶杯在手中流转,谢邀眼神微阖。

总之,在她看来,这两个人包括整个丁家都是疑点重重。

*

丁思语才刚踏入丁府,一名小厮就来通报,说是家主也就是丁思语的父亲丁尚让她过去书房一趟。

丁思语心中冷笑一声。

这是看她绝了求死的心思,今日又难得外出了,怕她透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消息,所以急慌慌的叫人来请了,

微染墨香的书房内

丁思语福身向着丁尚行礼,但一双细白的天鹅颈却挺的直直的。

“好孩子,快起来吧。” 如今年过而立的丁尚笑着开口。

他一如谢邀所设想的那样,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倒因为时间的沉淀让他如同一坛美酒变得越来醇香厚重了起来。

而丁思语看着这张濡慕了十几年的俊脸,却越发觉得令人作呕起来。

古人总说红颜枯骨,但大都只代指女人,却不知男色同样祸人!谁知道一张好皮囊下隐藏的竟然是这样肮脏恶心的灵魂呢。

“为父最近公务繁忙,连你从寺中归来也不曾去接你,语儿不会怪罪为父吧。” 丁尚一副慈父的样子。

“女儿知道父亲身居要职,又岂能只顾自己任性,父亲您放心,女儿已经想通了。” 丁思语低着头温顺的开口。

“哦?不知语儿是想通了什么?” 丁尚语气状若好奇。

丁思语眸子微不可见的一抖才自然的开口:“自然是明白我身为丁家人,与丁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后行事定要仔细斟酌,再不做这等任性幼稚的滑稽之举了。”

过了好半晌,丁思语听见从丁尚喉咙深处传来低沉的笑:“语儿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可随后,他又像是不经意间问起:“今日语儿可是出府见什么人去了?你母亲正巧找你却不见你的人。”

还是来了。

丁思语面上的表情表露的天衣无缝:“女儿今日才从山上下来,难免贪玩了些,添置了些首饰衣裳,还去茶楼听了好一会儿戏文呢!”

“直将我这个月的份例银子都花了个精光,才舍得那些新鲜好玩的。还望父亲不要怪罪我才是。”丁思语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哈哈哈哈哈” 丁尚被逗笑。

“这有何妨,我丁家的女儿可不能囊中羞涩,一会儿你就去账上支五百两银子,就当作是为父给你添置首饰了!” 丁尚笑着大手一挥。

“那就多谢父亲了。” 丁思语从善如流。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替我去看看你母亲吧,顺便告诉她,我今日要外出宴请友人, 明晚就过去看她。” 丁尚温和的对丁思语开口。

“是。” 丁思语温顺的应了。

轻轻合上书房的门,直到快步走到自己的院子入了卧房,丁思语这才“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可把身旁的春丽吓的不轻:“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奴婢这就去叫大夫!”

“不用!”

丁思语制止了她的脚步。

她不过是对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庭,这样的自己感到作呕而已。

“备水!我要沐浴!”

“可是,小姐。。。”春丽犹豫的开口,她怕小姐又像前阵子那样入了偏执。

丁思语闭了闭眼才将那股恶心感勉强压下去:“去吧,我不会的。”

*

曹姨娘院子

“娘!你知不知道,爹又给私自给丁思语添置了五百两脂粉银子呢!五百两!”

丁娇甜迈着重步踏入院子,一张俏脸气的通红。

女儿尖利的声音让曹香莲手上的荷包也没办法再安心绣下去了。

“不过是五百两银子,就值得你这么动气了?” 曹香莲无奈的看着自己被骄纵过头的小女儿。

“是不是体己银子又不够用了?娘再给你补贴...\"

“娘!那贱人母女都快骑到我们头上了!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丁娇甜恨铁不成钢的打断她。

自她降生,虽然庶出的名分让她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她那嫡出的姐姐丁思语可是过的处处不如她。

可如今,眼看着丁思语的月例银子比她高了,就连一向宠爱母亲的父亲最近都时常去冀盈盈的院子了!

“甜儿,不可无礼,要叫大夫人!”曹香莲蹙起细眉。

“我不管!我不管!” 丁娇甜更加方反感的捂住耳朵。

“若是连她们都能压到我头上,那我也不活了! ” 丁角甜赌气道。

她过惯了在丁府被偏爱,比嫡女更加嫡女的生活,根本忍受不了被以往看不起的丁思语比下去的感觉。

没办法,曹香莲只好转移她的注意道:“ 王家不是明日有个诗会吗?娘特地给你准备了好看的裙子首饰,都是金玉阁里的首份,你不如先去看看?”

听见有新首饰和漂亮衣服,丁娇甜这才收敛起神色,兴致勃勃的跟着去看衣服去了。

等到骄纵的小女儿被哄走,曹香莲手中的荷包却是无论如何绣不下去了。

她焉能不知道正房那边的复宠,但她也知道,冀盈盈对她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胁。

若是家主真的爱她,那么十几年前就不会有她的存在了。

她更担心的是,自从自己哥哥获罪,家主就再不肯踏入她的房内。

说来也是奇怪,自家兄长一直以来在禹州做的好好的,又怎么会被牵扯进贪墨案子中。

想到兄长的惨死,曹香莲不由得也露出神伤的表情。

她就这一个哥哥,兄妹俩相依为命。

虽然她当初执意给丁尚为妾的事,曹术明一直不同意,但是后来他高中为官也一直没有停的照顾自己。

不仅明里暗里的会接济自己,就连自己的三个孩子关系也与他格外的好。

如今他死了,树倒猢狲散,就连一直以来疼宠自己的丈夫也卸了她的管家权,冷落于她了,曹香莲苦笑一声。

*

若说满上京哪家结交的人脉最多,

那必得是右相王家了。

右相王家乃满门清贵,钟鼎鸣食之家。

不仅家中人杰辈出,就连家中女眷都个个是钟灵毓秀般的人物。

或许是有才华的人格外喜欢交涉,不仅右相在朝堂上的风格是喜欢左右逢源,就连王家的女眷也总是格外喜欢举办些诗情画意的集会宴会。

而今日的春诗会,则更是格外热闹了。

因为今日的诗会上,不光是会来各种有才有貌的世家公子小姐,听说几位皇子和赤北的二位殿下也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