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看着三人扛着麻袋进入了小竹楼,门口只有两盏灯笼随风飘荡着,看着倒是没什么人守着。
但谢邀不敢掉以轻心,打算从后面绕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个竹楼隐蔽一点的入口。
可还没等谢邀开始行动,耳后就传来另一道灼热的呼吸声。
该死!
谢邀猛的转身,还未挥起的拳头却落入另一只大掌被紧紧包住。
“别乱动!”陆衍低声道。
果然没多久,竹楼的小门又蹭的一下打开了,那三个光头和尚点头哈腰的出来了,只是后面两人身上背的两个麻袋却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在这儿?”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谢邀心虚的转过头,路痴属性什么的,还是不告诉其他人比较好。
看见谢邀有意回避,陆衍倒也没有强行逼问的意思。
“前些日子,京兆尹来报,上京周边多家孩童失踪,寻遍附近的群山和池塘皆不见尸体,而诡异的是这些孩童失踪前,都被父母带着来过这静山寺。”
陆衍眉眼沉沉,抬头看向不远处那座小楼,清晰分明的下颌线宛如划破黑夜的刀锋般锐利。
“所以,你怀疑?”谢邀没有将未尽的话说出来,只是也转头注视着那座亮的通透的小楼。
静山寺是百年名寺,在百姓们心中的威信度不可谓不高,让他们相信孩子在静山寺中,还不如相信说是被拍花子拐走了。
但是谢邀明白陆衍不是一个没有确切证据就空穴来风的人。
若孩子们真的在这里,那刚刚那几人背后背的麻袋里面,会不会就是被迷晕了的孩子们呢。
不知怎的,谢邀突然想起来在禹州庄园的那个地牢三层,那里面关着的也是被从各地搜罗来的孩子们,他们或是被掏心挖肝的做成肉糜,或是被生生砍去四肢当成人彘。
虽然那个罪恶的地方已经被炸成了碎片,可是谢邀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禹州知州,真的就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吗?
谢邀眼神一凛,若那些孩子真的被带到这里来了,那么今夜她必定是要一探究竟的。
谢邀看向把住自己手腕的大手,眼神示意男人‘不帮忙就别捣乱!’。
“就你侠义心肠?”陆衍嗤笑。
就这么大剌剌的闯进去,不说打草惊蛇,很可能会一无所获之外,就算他们二人强行闯进去了,又能救多少人?
况且,陆衍始终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哎呀,谁说我们要闯进去了,就悄摸着找个狗洞进去看看啊,你这人咋这么磨叽!”谢邀皱眉。
陆衍被她的话一噎,看着挣开他手,像只猫儿似的窜出去的人,叹了一口气。
这竹楼也没有狗洞啊。
。。。。
谢邀弓着身子,小心的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小心谨慎的靠近这座僻静的竹楼小观。
竹楼有三层,占地面积不大 ,轻易的就能窥见全貌。
谢邀将脚蹬在竹篱上,一个用力,轻而易举的攀上了足有两米高的围栏,随后耳边也传来衣诀翻飞的声音,谢邀没有回头,他愿意跟就跟呗,若是真有什么不对劲,他也能给她当个替死鬼。
二人无声无息的潜入竹楼,说来也奇怪,这竹楼灯火通明,又通体用竹子所建,可他们进来没有听见一丝其他声音,仿若这里面只是座空楼。
可那三个和尚所说的大师是谁?他们送的‘东西’又去往了何处?
还不等谢邀细想。
“轰!”
巨大的声响将谢邀震的耳鸣不断,她第一时间捂住耳朵将身影藏匿进竹楼的阴影处。
“哈哈哈哈!我终于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竹楼的门大开,一个衣衫褴褛,满面红光的胖和尚从竹楼里跑出来,兴奋的大吼着,手里还攥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抓住他!”谢邀提议。
先逮个人质问问。
“不要冲动!”陆衍不赞同的开口,还没摸清具体什么情况的时候贸然出手只会徒增风险,兵家讲究谋而后动,不可....
陆衍转头,谢邀早已撸起袖子冲下去了。
“唔唔!”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胖和尚就被谢邀抓住捆得跟肉粽似的丢在陆衍面前。
因为手上没有现成的绳子,谢邀只好将就着把胖和尚本就破破烂烂的衣裳扯了个大窟窿,将下摆撕成布条用来将人捆住。
陆衍看着胖和尚因没了遮掩而露出大片细腻皮肤的男人,额角狠狠的跳了跳。
谢邀可不管旁人怎么想的,她只想知道那些孩子究竟在不在这里,又会不会跟禹州那些事扯上关系。
她伸腿踹了一脚胖和尚,将他身子踹的一偏:“说!刚刚给你送东西的是什么人!送的又是什么东西!”
没有收力的一脚直将胖和尚踹的疼的直哆嗦。
“你这样用暴力逼问根本不可能问出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陆衍好看的眉头皱起,刑讯当以攻心为上,皮肉之苦为下,只有找到人真正的弱点和软肋,用以要挟,才能真正摸清一切的来龙去脉,不然,得到的信息也不过是屈打成招的表面功夫罢了。
“他不说我就一根一根用脚碾烂他的手指,再废了他的四肢!”谢邀才不管这么多,又一脚踹上胖和尚的右腿。
“唔唔!唔!”肥胖的身躯疼的不住的扭动着,挣扎间像极了某种白胖的虫子。
这下真给胖和尚疼迷糊了。
被自己上衣的烂布条死死堵住的嘴不住的呜咽着,两只眼睛因疼痛而变的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眼前两个不速之客。
一直让我说,你们倒是给我开口的机会啊!
或许也是发现了胖和尚眼中过于明显的怨念,陆衍蹲下身看着疼的面色涨红的胖和尚。
“你若不知死活的想要开口呼救,大可以掂量是你的嘴快,还是她一脚踩碎你的脑袋快!”陆衍指指一旁双手环抱于胸前的谢邀,威胁道。
胖和尚打了个哆嗦,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煞星!
胖和尚被谢邀两脚踹的没了脾气,忙不迭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屈服了。
见人配合良好,陆衍这才将他口中的布条拔出来,因被堵的太久,那破布揉成的塞嘴团子上还粘连着几缕口水。
陆衍的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指尖微动将布团丢远,似乎想拿怀里的帕子,又想起白日在竹林的时候,已经将帕子用完丢掉了。
看见陆衍白玉似的脸隐隐透出不悦,谢邀高兴的挑了挑眉,让你瞎得瑟!受膈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