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的动物,对于那些唾手可得的,反而觉得稀松平常。若是让他费尽心力,反而能引起他的兴趣。
他摸着自己被捏得生疼的脸,再看眼前的人,面若桃花,眉若远黛,目若秋水,实在是一个美人。
不但美,还有种火辣辣的刺激!
“在下苏怀,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苏怀摸着脸,一脸奸邪的笑容,挑眉问言溪。
言溪冷冷一笑,并不理会,抬脚就往“钱多多”赌坊里走去。
苏怀在后面紧跟着,心里却胡乱的猜测着。他见“绿豆眼”在旁边,便拎着他到一旁,问:“这姑娘什么来路?”
“绿豆眼”支吾着也说不上来,只说是在裴府遇上的,而后,自己被拎到赌坊的。
苏怀气得踹了“绿豆眼”两脚,嘴里喊着“废物”,便快步跟着言溪进了赌坊。
赌坊之内,吵嚷之声像是开了锅沸腾一样,把人的耳朵都快要震碎了。
有人站在椅子上,举着银票大喊:“爷爷我有的是钱,再来一把大的!”
有人一脸笑嘻嘻的紧盯着对方的牌,像是胜券在握的喊着:“快点儿,出牌!”
还有人沮丧的看着自己的牌,眼睛红红的,像是输的急了眼。
言溪这个桌旁站一会儿,那个桌旁站一会儿,左看看右看看,像是饶有兴致的样子。
苏怀见她这副样子,眯着眼睛笑道:“怎么样,姑娘?来两把?”
言溪嘴角露出一丝轻视的笑,并不吭声,而是直奔二楼去了。
苏怀却被她的笑给搞蒙了,“什么意思?来赌坊不是来赌博?那是来作甚?”
他也紧跟在言溪后面,也上了二楼。
他对言溪的兴趣渐浓,这种女子他还从来没见过。
言溪到了二楼的一个空的牌桌前坐定,对着跟过来的苏怀,随手指了指,“这二楼的窗户紧闭,那来这里的客人,整个赌坊的气息不通畅,若是窒息而死,你负责的起么?”
苏怀一时语塞,这姑娘管起了这个?难道是来砸场子的?
他打量着言溪,试探着问:“请问姑娘府上在何处?”
言溪睨了他一眼,见他故意不答问题,却一心探查自己的底细,便漫不经心道:“南巷画苑,是我开的!”
“开什么玩笑?姑娘若是做生意的?必定懂做生意的规矩!”苏怀的声音渐强,语气渐厉。
“做生意的规矩?规矩是人定的!”言溪冷笑一声,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若是姑娘来这里故意捣乱,就剩下的就别怪本公子了!”苏怀威胁道。
“好,那苏公子说说,这消费环境不合格,是你自己到官府说?还是乖乖把这窗子打开?”言溪几句话,把苏怀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一挥手让下人将二楼的窗户打开。这赌坊里的吵嚷声,都传到了外面,人们纷纷驻足,去探听这吵嚷声从何处传来?
苏怀从窗边往外看去,见赌坊周围围着很多人,对着赌坊指指点点。他眼神里加了一层冷意,拳头攥的嘎嘎响。
毕竟开赌坊在大梁国,可是律法明令禁止的。这“钱多多”赌坊,还是披了一层钱庄的外衣。若不是常客,从外表上看不出这是赌坊。
苏怀见这件事情快要暴露出去,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窜。
言溪已经将这赌坊的各个角落,都探查了个遍。正要起身准备走,却被苏怀拦了下来,“姑娘哪里去?”
“怎么?还不能走了?”言溪问。
言溪轻轻一推他的臂膀,苏怀大叫道:“你是谁?怎么这么大气力?”
言溪一脸严肃地盯着苏怀,柔声道:“如是没点硬功夫,敢来你这狼窝虎穴?”
苏怀摸了摸刚才被她捏的脸,又抚着自己刚才被推得生疼的臂膀,“真是晦气!”
“晦气?”言溪眼神里透出肃杀之气,“苏怀,这开赌坊本就赚的是丧尽天良的钱,你也配说这是生意?”
苏怀的叫嚷声惊动了这些赌徒们,纷纷朝着楼上的方向看来。
此时的赌坊里,安静一片。言溪扶着楼梯的木栏杆,在人群中寻着裴少夫人的影子。果然,她正蓬头垢面的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精神相当萎靡,像是几天都没有合眼。
言溪顿时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般,堵的难受。裴家的人,都快要急的上吊,她却在此放肆的赌博,哪里像个妇道人家?
言溪快步冲了下去,跑到裴少夫人跟前,一把抓起她的腕子,将她拎出到座位之外,直接就是一巴掌扇到了脸上。
裴少夫人被打了一个蒙圈,她怒目圆瞪,捂着火辣辣的脸,质问言溪,“你是何人?为何打我?”
言溪指着她座位旁的桌子上摆着的银票,道:“裴家人辛苦赚钱,做生意,童叟无欺,你却这般毁坏裴家的名声!想想裴家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
裴少夫人却一脸满不在乎,“原来是这样!裴老头儿不待见我,我还不能出来找找乐子?再说,我儿子是裴老头儿的命根子,我就是想要整个裴府,他也得给我!”
言溪不由得笑了起来,她以为自己给裴家生了个祖宗,人家就得供着她!真是岂有此理!
“若是你还在乎敬轩,就赶紧回去,改邪归正!若是不,那也别快裴家翻脸不认人了!”言溪道。
裴少夫人心里不由得一惊。她可是将整个裴府拿捏的死死的,若是有人说事儿,她就将宝贝儿子摆上来,这一招屡试不爽。
“哼!你一个外人,竟敢对裴府指手画脚,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裴少夫人不再轻狂,语气也收敛了许多。
“不才,本人也是受了裴老爷的托,才来管的这档子闲事儿。而且,我不但管,还管定了!”言溪的话似一尊石头一般,闻着惊心。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裴少夫人,再仔细看看,你当真不认得我了么?”
裴少夫人盯着她看才想起,她就是那个在裴家给自己说情的人,不禁心生惭愧,“怎么是你?”
“是我!希望刚才的一巴掌能打醒你!”言溪说着,就要拉着她往外走。
“慢着!”苏怀急急地喊道。
言溪明白,今天他们是不会轻易让裴少夫人走的。好,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