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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事先约定,夏嫣只吃了一点儿菜,没有多吃。

“你那公婆可是和好了?”言溪为了缓和苏锦儿刚才带来的沉郁气氛,找了个话题说。

“哪里?婆婆的嫁妆,被苏锦儿那庶妹坑害的,所剩无几。她又偷偷跑了。我婆婆卧病在床,相公只好床前尽孝。无奈,我那公公却怎么也不理她。他借口公务繁忙一直不回来。相公虽然将婆婆伺候好了,可是,却不能代替他爹的位置。想来,我那婆婆也是对公公一往情深,才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干干受着清水衙门的苦楚。她倒贴了自己的嫁妆,甚至为了儿子要算子,将自己的傍身钱,全部赔进去了。想来,也是悲哀!虽然,这些做法讨人嫌。可是,这些哪一样又是为了她自己呢?”

夏嫣连环炮似的说了这么一通,人们的注意力,早就转移到夏嫣的婆婆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心里的郁闷。

“可不是么?咱们这些傻女人,就是傻。尽是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夏嫣,你这公公也该松松口了,哪有这么得理不饶人的主儿?简直就是故意拿捏自己的夫人么?”

春姹有些愤慨,像炮仗一样,霹雳吧啦的又说了一通。

言溪见人们都已经兴起,才松了口气。她用竹筷,挑了一块儿小炖肉放在自己的嘴里,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填满的唇齿。真是好吃!

冬红这丫头的手艺,也上去了!吃完一块儿,她又挑了一块儿放到嘴里。

春姹瞅了一眼,吃得嘴角流油的言溪,欣慰的笑了笑。自己若是为了让她回来以后,高兴地吃顿饭,干嘛费这么多唇舌?

冬红更加慷慨激昂,若是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就是春姹的婆婆。兴起的时候,还“啪-”的一拍桌子,“这个老匹夫,简直是岂有此理!”

惹得夏嫣每每尴尬不已,又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驳了她的面子。毕竟,都是一家人么,算了,她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说了半天,众人刚才的那顿饭所产生的能量,都被用来暗地里批评胡仁贤,为胡夫人抱不平了。

讨伐过后,夏嫣也回去了。春姹差人将夏嫣送回胡府!

晚上,言溪翻来覆去的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目前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跟卢广生要回他做苏州州尹时,苏州所有的账目。

这次提拔的这么蹊跷,他今番又在殿前浑说,这也说明此人已经被太后利用了很久。

虽然,不打自招,他已经露出了马脚。那么,太后会放过他么?

若是耽搁久了,太后下手销毁分赃的证据,那么所有的努力,也就前功尽弃了!

宫中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放上一放。唯独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解决!

因此,她决定明天就赶紧去查办此事。

第二天早上,天边刚出现一片鱼肚白,言溪就出了宫。

她来到京兆尹卢广生府门前时,太阳已经升起,挂在空中,形成一个粉嫩的圆球。

今天有些阴天,地上还有些积雪,路面也很滑。马车车夫为了行进稳当,更是让马比平时慢了很多。

因此,到了京兆尹卢广生府门前,差不多已经到了辰时。

卢府今天大门紧闭,一直没有人进出。言溪有些纳闷,她在暗中观察了半个多时辰,觉得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她决定起身向前叩门。但是,转眼一想,若是敲了半天,根本不开门,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下车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飞身上房。然后,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跳入了府中。

府里的气氛,看起来可不像外面那么平静。

她见两个丫鬟,正急匆匆的提着几服药,朝主屋的方向走去。

她在后面,悄悄跟着。只听见,其中一个丫鬟说:“卢夫人这是请了多少大夫了,人人都说她无力回天了。为何这个大夫,偏偏说她没病?还说,她只是淤住了食儿,只要将这些东西,通开。她就没有事儿了!”

另一个丫鬟说:“不会是骗子吧?咱们府里连棺柩都准备好了!唉,试试吧,万一有救呢!咱们夫人,可是个菩萨心肠的人,本不该短寿的!”

两个人说着,叹了口气,就进了屋子。言溪在后面悄悄跟着,在主屋的隐蔽之处,躲了起来。

这个时候,卢广生应该在家吧?卢夫人都快没了,他还有心思上朝么?

她看了好一会儿,没有看卢广生的身影。

这时候,从屋里出来一个丫鬟,喊道:“老爷,让我们准备东西,咱们快点准备好吧!他下朝回来会检查的!”

原来,这厮还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夫人都病入膏肓,马上要断气了,他还要去上朝。

相比于昨天在人们的嘴里,被惩罚了几万次的胡仁贤,这个卢广生才是人中的极品啊!

这时,一个郎中模样的年轻人也走进主屋,“请务必按照方子来,夫人她一定会有救的!”

丫鬟们都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大夫,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想,只当是信他一次。

“好了,你放心!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药方,将药抓回来了!药现在在盅里,一会儿就弄好了!”

年轻郎中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他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行医济世,我说到做到!”

言溪瞬间对这位郎中有了好感,这样的年轻人,是大梁迫切需要的人才!

过了一会儿,从屋里出来一个丫鬟,拿着一个药碗,将药盅内的药汤,倒入碗内。

然后,她端着碗,正要进门。突然,她的手腕被按住,言溪从她的手里接过药碗,然后,打了一下她的头,把她弄晕了过去。

“药好了,夫人,请您喝药!”言溪躬身站在卢夫人跟前儿,双手将药碗奉上。

没想到,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接碗。言溪心里暗想,难道是死了?

她将药碗放到桌上,伸出手去探卢夫人的鼻息。还有呼吸,就是很弱!

她这样,肯定还是在昏迷之中,是没有办法接住药碗的。

想到这里,她将卢夫人的上身扶着坐起来,然后,用一只手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碗,往卢夫人的嘴边挨过去。

卢夫人的嘴巴,连张也不张。她有些不知所措,这如何喂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