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边有个亭子,咱们先歇一会~芙儿好累啊,要走不动了!”
皇帝牵着玉芙的小手,从湖边小路走去不远处假山上被层层杨柳遮挡只露出一角的亭子里歇息,湖边的风缓缓吹来,吹散了热气,只是如今天气炎热,即便圆明园山环水绕,比之外头更加凉爽,也让玉芙满头细汗。
西施光环果然恐怖如斯,玉芙捂住胸口,仿佛喘不过气来,皇帝见玉芙如此娇弱,见不得她受苦,
“朕抱你过去!”
说着,皇帝便一把拦腰抱起玉芙,带着她朝假山上去,一步一步走上去。凉亭处于高处,这里的风更大些,也更凉爽,
在这里看湖光山色,更加美妙动人。
“这边是福海,湖中心有个小岛,名叫蓬莱,从咱们这里过去,得坐船才能到,那里偏僻幽静,若芙儿有兴致,待会咱们坐船过去,如何?”
皇帝兴致勃勃的指着湖心小岛,给与芙介绍,他曾钻研佛法,又对长生不老心生向往,那时正处于夺嫡的关键时候,他深知不争便是争的道理,沉下心来避世,那段时间便沉迷在这些虚幻之中。
而这蓬莱便是他对寻仙问道的向往。
“相传秦始皇时期,秦始皇想要长生不老,便派遣徐福去寻找海外仙山,其中一座便是蓬莱。皇上可是也想要…长生不老?”
玉芙看了一眼遥遥隐在福海中央的蓬莱瑶台,秦始皇想要长生,最后也不过是耗费人力物力以后,一场虚妄罢了!
怎么可能有人真的能长生不老呢?
“朕想要玉芙儿长长久久的幸福活着,自然是想要长寿的。朕比芙儿年岁上大了许多,朕已经快到暮年,而芙儿如今正是青春妙龄,朕感叹世事无常,命运弄人,只想着周全你我之间的情谊。”
皇帝叹息一声,芙儿貌美纯善,如此名花倾国正值青春年龄,他自然是想过长长久久保护好她,不让她余生寂寞。
只是,他能活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
到那时,芙儿依旧貌美如花,而他却已经垂垂老朽了。
“皇上,你有没有想过,若秦始皇不曾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仙丹,能活得更长久一些呢?蓬莱仙山也只是传说,那徐福或许找到了,也或许没能找到,他找到与否,咱们谁也不知啊。寄托仙道,未免太过虚无缥缈,不好!芙儿不喜欢这样。”
玉芙把手搭在皇帝手背轻轻握住,每个人都免不了会有生老病死,在懵懂中心生,在垂垂老朽中害怕,这是寻常人都会经历的一切。
“况且,皇上正值壮年,没必要如此!芙儿身子弱,没准就走到……”
“不许胡说!也不怕犯忌讳。”
皇帝没等玉芙说完,便匆匆捂住了她的小嘴,不让她把话说出口,只是经芙儿这一打岔,皇帝对死亡的惧怕便仿佛一阵清风吹过,已然没了痕迹。
“行吧,芙儿不说了。”
皇帝带着玉芙走走停停,沿着福海,一路朝前走去,走过曲院风荷以后便是同乐苑,再往后是四宜书屋、平湖秋月、廓然大公。
皇帝说着说着,越发起劲,高兴于他从无到有的圆明园,只是见玉芙娇弱,不时捂住胸口蹙眉喘息,见此时时辰差不多,便传了轿辇,带她回去。
“芙儿身子弱,会不会坏了皇上游园的兴致?”
玉芙坐在龙辇上,一脸虚弱的看向旁边关切看着她的皇帝,西施光环的束缚实在太厉害,她难以承受,即便是走走停停,也难以抵消那光环的束缚。
“游园什么时候都可以,芙儿身子更要紧。”皇帝搂住玉芙的纤腰,就见她满头细碎汗珠,小脸也苍白得很,连小嘴也变得粉白粉白,“苏培盛,你去传太医。”
“是。”
苏培盛转身就小跑着去请太医,皇帝见玉芙如此,以为她是生育以后一直身体虚弱,走了这一段路,让她难以承受。
“芙儿,你可还好?”
“芙儿没事,就是可能走累了才如此,不碍事的,皇上没必要请太医。”
“芙儿身体要紧,朕只要你安然!”
皇帝说着,紧了紧握住玉芙细腰的手,心里担心她是否产后虚弱,留下了病根。
不多时,皇帝与玉芙便回到了莲花馆,太医已经候在殿内,为玉芙开方熬药以后便退了出去,被苏培盛留在了偏殿之中等待皇帝接见。
“皇上,芙儿只是脚掌上长泡泡,不碍事的,您没必要为芙儿...”
玉芙喝下汤药,很快已经不怎么难受,只是脚上的泡泡提醒她,今日走路走多了。
“朕爱着芙儿,只要有关你的事,都不是小事!芙儿莫要羞涩,这泡泡不挑破,会化脓的,到时候芙儿定要痛得连路都走不了了,到那时,若是哭鼻子,朕可不哄你。”
皇帝说着,把玉芙的腿放到他膝盖上,给她脱去鞋袜,拿起旁边宫人放置在旁的托盘里那锋锐银针给她挑破那一个个已经红肿的泡泡。
“疼的!”
“疼也得忍着!想朕当年登基之前,微服到黄河时,走了三天三夜的路也没喊疼,你倒好才走了一会,就起泡泡了,真真是个娇气包!”
皇帝说着,见已经挑破了泡泡,便给她上些消肿止痛的膏药,最后才给她进行包扎,见她一双秀气的脚如玉一般小巧玲珑,比之摆件还要好看,正想要细细把玩,又想她此时难受,便按捺下心思。
玉芙见皇帝已经为她包扎好,便拿过旁边的水盆,拧干那盆子里的帕子,为皇帝细细擦手,又扭过身去,把床头柜子里放着的玫瑰香膏拿出来,给皇帝润润手。
“朕记得,这是你最近喜欢拿来擦拭身体的香膏,怎么,舍得拿来给朕用了?”
玉芙这段时间迷上了这味道,每每就寝之前,就让宫人为她用这香膏涂抹全身,哪处都不放过,又说这香膏效果不错,便独霸了去,连他想要抹一些也不肯呢。
“瞧您说的,要不是因为这香太浓郁,芙儿不敢让您涂了去,平白引人笑话,哪里不肯给您呢?”
玉芙笑眯眯的说着,挠了挠皇帝的手心,老男人对她涂抹的香膏情有独钟着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偷偷收集了她的香膏,放在他的养心殿里细细把玩。
皇帝说着,走到床边坐到玉芙身边,一把搂住她,靠在她的颈窝狠狠嗅了一口:“真香啊~朕喜欢!”
“老色胚!不正经~”
“正经哪有芙儿重要呢?”
皇帝说着,心痒难耐,便一把把玉芙推进了床榻,给她挠痒痒......
太医等了一炷香时间,才被皇帝召见,他如实把贵妃的情况说出,贵妃小时候有心疾,是后来养得好才如寻常人一般无异,
只是生孩子的时候过于凶险,又重新诱发了心病,加之贵妃在深宫里养得太过娇弱,如今不能太过劳累,是以今日过度走路才难受,以后仔细养着,还是无虞的。
皇帝听了以后,挥退了太医以后沉默良久,他想到了那本让玉芙身子便好些的书籍,
或许他与芙儿日久天长的练习那本书,芙儿的身体便好了呢~
皇帝与贵妃游园的事虽然低调,然而皇帝的华盖仪仗排场不小,即便有心低调也很快就让六宫嫔妃知道,华妃此时因为哥哥年羹尧跋扈、贪腐,正是担心皇帝迁怒自己的时候,便没有计较贵妃与皇帝游园得宠的事情,
而皇后听了,默默良久,觉得有机会还得除掉贵妃,彻底把握住三胞胎,才更加稳妥。
而慎贵人由于住到了曲院风荷,皇帝与贵妃恩爱的场面,被她看到了冰山一角,越发的为从前不可一世,野心勃勃的自己感到可笑。
“采月,你说,从前的我是不是特别蠢?竟想要不自量力与贵妃争宠,其实若贵妃愿意,皇上恐怕会把一切双手奉上吧?”
慎贵人自言自语的倚在门边喃喃自语,被庭院里品茶的敬妃看了个正着,她心想着,若非慎贵人在咸福宫里呆着,她自认为如今也能与贵妃混个脸熟,何必像如今这样战战兢兢的害怕贵妃哪天想到咸福宫,在皇上耳边吹风呢。
她看了一眼慎贵人,嘴里低声轻喃:“可不是蠢的可怜吗,竟妄想用萤烛之光与明月相较。”
莞贵人得知贵妃与皇帝游园以后,心里越发不得劲,她越发的胖丑,这是追求完美的她所不能忍耐的,只是如今她变得痴肥,想要瘦下来,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
息肌丸!
只是,只有含有麝香的息肌丸才能效果卓越,她如今若不能早早复宠,恐怕时间久了,皇上要忘了她了,到那时候,即便华妃倒台,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槿汐,这是方子!你去帮我弄些息肌丸来,我要尽快复宠才行。”
“小主,您怎么能如此呢?这是在自断后路啊!”
息肌丸用了,就回不了头了,即便身量纤纤,也再难受孕了~
槿汐并不赞同莞贵人这个馊主意,然而莞贵人却坚持:“槿汐,若我不能重新得宠,还能有未来吗?贵妃盛宠,华妃盛宠, 连陵容也是得宠的,若非眉姐姐身子弱,恐怕如今也是宠妃,我若徐徐图之,到那时,皇上还能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吗?”
“是啊,时机不等人。可是小主,您可要想好了,若您用了此物,以后想要再有孕便难了。”
“我顾不得这么多了。”
莞贵人如今已然被逼到了绝境,若她能得宠便罢了,若是她不得宠爱,又没有孩子,从前又的罪过贵妃,恐怕时间长了,越发被人轻视、瞧不起了。
即便外头父亲再得力,还能管得到皇上房里的事不成?
息肌丸效果强横,不过一段时间,莞贵人重新变得身量纤纤,美貌动人,只是她不知道这息肌丸经过了皇后一手,加重了麝香的分量,更用了当门子马麝,莞贵人越是美貌动人,对身体的损伤便越是严重。
皇后心生一计,想要用莞贵人做这把刀子,狠狠刺向贵妃,借助莞贵人的手,除去贵妃这个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