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与皇帝在一天天斗智斗勇中度过,她终究是没能如愿以偿怀上一个可爱伶俐的小公主,凑齐一个四角齐全的好福气。
生辰那日,皇帝给她亲手做了一碗能入口的夹生的长寿面,让她欢喜不已,才不再计较老男人不太行的事情。
将近年关,皇帝见华妃日日抄经给莞常在没有了的孩子祈福,觉得华妃心意可嘉,便把华妃给放了出来,
又加以宽慰,在她宫里一连留宿了三日,一时之间翊坤宫又变得热闹起来。
皇帝宠爱贵妃,又复宠华妃,加之有个一曲菱歌值万金的音常在,后宫越发热闹,好在皇帝还记得雨露均沾,并未有独宠一人。
华妃经过在翊坤宫思过这事,整个人安分多了,再没有从前一只开屏孔雀模样,只仍旧是毒舌,
见浣碧脸上一脸麻子,直把浣碧怼得羞愤欲死,又让音常在合宫请安的时候唱曲,把音常在那敏感脆弱的心踩倒了泥泞里。
“华妃妹妹,你又何必如此羞辱音常在呢?皇上曾说音常在的嗓子如昆山玉碎、凤凰泣露呢,
皇上如此喜欢她,让她夜夜到养心殿里唱曲儿,皇上前朝政务繁忙,回到后宫,音常在能让皇上高兴,不好吗?”
皇后假惺惺的开口维护音常在,实则是给音常在拉仇恨,瞬间就让在场嫔妃一个个用刀子般的眼神刮到音常在身上,
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下贱胚子,会哼两首曲子就如此魅惑皇帝,还不知私底下会如何谄媚逢迎呢。
“皇后娘娘,这好不好的,您问问贵妃不就知道了吗?”
皇上是夜夜笙歌了,可是夜晚时分后宫本就阴森恐怖,听得远处飘忽而来的歌声,能心里不慌吗?
更别说那音常在的歌声那么尖,她听了都觉得鸡皮疙瘩要起来了!白日里听是享受,夜晚无人时听便是折磨了。
华妃的翊坤宫与永寿宫靠得近,贵妃深夜去养心殿的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加之之后音常在再未深夜唱歌,她便知定然是贵妃受不了那夜晚歌声折磨。
“贵妃?究竟是何事啊?”
皇后的景仁宫离得远些,隔着个乾清宫,是以对音常在的歌声感触不深,并未有什么被惊扰后的失眠难受之感,但不妨碍她点出音常在夜夜高歌,扰人清梦的事实。
“臣妾是听音常在歌声美妙,有一日便心痒难耐,半夜跑到养心殿去求见皇上,怎知皇上独享音常在的美妙歌声,竟还让臣妾回去赶紧睡呢,可真是小气呢!”
玉芙半真半假的抱怨,并未说她是被吵得慌,半夜睡不着才去的养心殿,也没有说音常在的不是,音常在不是莞常在那般狠辣自主,
除非皇后要音常在害人,否则音常在一般不会特地出手的,话说回来,若皇后要她害人,能害到如今被皇帝层层保护的永寿宫吗?
大抵是不能,所以她也愿意给这个安分守己、努力往上爬的女人一点好脸色,只要这个女人不像莞常在那样时时牙尖嘴利,她不会太过计较。
“原来如此,贵妃你也太胡闹了,夜深露重,你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呢?若是病了,皇上与本宫可要心疼了!”
皇后扬起一抹温婉得体的假笑,仿佛当真在关心这个柔弱贵妃,实际上她恨不得这贵妃跟三个小崽子一块去死呢。
“是,臣妾明白,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定会爱惜身体,不让皇上、皇后担心。”
玉芙起身行了个礼,一如既往的恭顺有加,华妃见此,翻了个白眼,并未再说什么。
而安陵容则被众位嫔妃一刀一刀的眼刀子给刮的越发敏感,内心仿佛变得四处漏风,她不敢抬头去看后妃们,生怕看到那一个个恶心的目光。
“音常在也太不懂事了,大晚上就勾着皇上不睡觉,听你那万金菱歌,本宫受的,本宫的四公主可受不得,若非后来你收敛了些,本宫为了公主,定不与你罢休!”
顺嫔也饱受荼毒,若非是玉芙早去一步,她白日里也非找个机会,让这音常在唱不成才是,白日里不好好唱,非要大晚上的吓唬人呢,好歹顾及一下孩子们还年幼,太后年老体弱吧!
“顺嫔娘娘,嫔妾没有,嫔妾只是听从皇上的命令,这才唱歌的!”
音常在见昔日的富察贵人,如今的顺嫔如此开口讽刺,又想到顺嫔今日才发作,算是给足面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是高兴这后宫还有一份善缘,还是该悲哀这份善缘被她自己亲手葬送了。
“呵!音常在,你该感谢贵妃深夜前往养心殿的恩德,若不然惊扰了太后,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嫔妾记住了。”
“宫里的姐妹都是和善的,并非故意为难你,只是有时候同处一个紫禁城,姐妹们只要一份相互体谅罢了,音妹妹体谅咱们,咱们自然也就体谅妹妹了。”
玉芙柔柔的说,让华妃又翻了个白眼,也只有这贵妃才觉得这后宫嫔妃和善!
首先她就不是和善人了,这贵妃可真会说,别让她逮着机会,要不然定要这音常在好看!
“贵妃娘娘说的是,嫔妾谨记。”
午后皇后为了让后宫嫔妃无趣的生活好过一点,同时也是为了打击华妃的嚣张气焰,便让一众嫔妃到畅音阁去听戏,玉芙见华妃沉默,任由皇后风光无限,她便知道华妃没了皇上宠爱,人也安分了些,
只是不知道,华妃的安分会到什么时候停止,又什么时候会再露出她锋锐的爪牙!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年关,莞常在费尽心思想要重新得宠,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便只能苦苦等待,这一等便到了年关,
又到了一年年底家宴的时候,皇帝中午宴请合宫嫔妃来参加宴会,晚上才进行真正的把各家王爷、福晋给宴请进来进行真正的家宴。
由于十七王爷的凝晖堂里一切物件都被皇帝打包出宫,所以十七王爷并未能时时进宫居住,自然也没能为莞常在效力。
莞常在在养病时,敦亲王福晋曾进碎玉轩探望,福晋以为莞常在非常有前途,便给了莞常在一块牌子,言明有事可让人去寻。
她本不愿寻福晋帮忙,免得哪一天敦亲王府犯了事,殃及到她这小小池鱼。然而后宫无宠的日子着实难过,她若顾不得眼前,如何有以后呢?
想到此处,莞常在咬咬牙托宫外的福晋为她绸缪,为她寻来一缸的蝴蝶。
又寻来了水仙、百合等香味浓烈的花儿来薰衣服,以求这一次倚梅园祈求让她如愿以偿,恢复宠爱。
慎贵人为了让她的嬛儿复宠,便故意迟迟没有入席。她姗姗来迟,本想提一句外头红梅白雪,怎知被先按倒在地。
“慎贵人,你那咸福宫可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怎么敬妃都到了,你倒迟了?”
华妃一脸不悦,慎贵人与她的蟹粉酥之仇是过不去了,她看向皇帝:“皇上,后宫有后宫的规矩,若人人都像慎贵人这般肆意妄为,喜欢了就早来不喜欢了就迟来,甚至不来,还成什么样子呢?”
“慎贵人还年轻,难免不稳重,华妃妹妹何必责怪呢?”
“皇后娘娘仁慈,可这慎贵人未必感恩!若今日有事来迟,明日有事直接不来了,人人如此,可还办什么宴会呢?皇上,臣妾以为,应该罚慎贵人到外头跪着,让她好好反省,免得学着莞常在那样,心大了!”
华妃不软不硬的回怼皇后,又给皇帝敬酒一杯,皇帝看了华妃一眼,虽华妃跋扈狠辣,但这一次她没说错,后宫规矩可以打破,但绝不是给这个慎贵人打破的,若人人如此,人人以下犯上,后宫成什么样子呢?
“皇上?”
慎贵人可没有预料到自己被惩罚,心里有一瞬间是惧怕的。
“皇上,皇后娘娘仁慈,宽和六宫姐妹,所以臣妾们都感恩皇后娘娘恩泽,只是这慎贵人确实恃宠而骄,迟到了还不请罪,非要找个什么借口,着实不是个感恩的!不如就像华妃说得,让她到外头好好反省反省吧~”
玉芙给皇帝敬酒一杯,仰头一饮而尽一杯温热的蜜水,一张绝美的小脸上是玉润光泽,瞧着眉眼柔和,皇帝瞧她并未吃醋,心里也觉得沈氏越发不成样子,是时候该紧一紧她的皮子,让她知道后宫规矩错不得,便允了。
“慎贵人沈氏,无故来迟,目中无人,扰乱宴会,罚到殿外跪一个时辰!”
“皇上——,嫔妾并非无故来迟,只是外头红梅白雪,嫔妾看痴了,这才迟了的!”
慎贵人苦苦哀求,不断挣扎,想着她的嬛儿受苦,她是不忍心的,为了给嬛儿复宠只能兵行险招了,她又说,
“皇上,皇上——,嫔妾…嫔妾知道您与贵妃是在倚梅园中结缘的,今日梅花开得艳丽,正是赏梅的好时候,您去看看,就知嫔妾所言非虚了!”
皇帝听了慎贵人的话,心里恼怒,觉得这慎贵人还是没有学乖,一点也不谨慎!更没有打听好他与贵妃外倚梅园里发生了什么!
那日玉芙的食盒盖子打翻了,那勾人肚肠的人间烟火味道已然把他所有的心思吸引住了,哪里还记得赏什么劳什子梅花呢?!
“慎贵人,你知道得倒多!”
皇帝阴恻恻的看了慎贵人一眼,如此费心吸引他注意,莫不是外头的倚梅园里,有一只成了精的女妖怪等着他吧?想到这里,他环顾四周,竟少了一人。
他心下了然,原来如此!
“莫不是莞常在妹妹想到了什么新鲜的招儿要使给皇上看?这热闹啊,皇上要去瞅瞅吗?”
“贵妃同去?”
“当然~”
皇帝被玉芙这调皮的笑容晃了眼睛,自然是玉芙说什么他都同意了。皇帝都去了,皇后等嫔妃自然不可能就在殿内消遣,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