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深爱皇帝,妒恨一切与她争夺皇帝宠爱的女人,若非玉芙住在养心殿,而养心殿是华妃插不上手的地方,恐怕华妃也要针对的。
“华妃,夜晚天凉,究竟有什么样的的要紧事,不顾惜自己的身体,非要这时候过来?”
威严清冷的养心殿正殿,此时皇帝坐在正殿偏厅之中,他招招手,让凤仪万千的华妃娘娘瞬间变成了一只会撒娇的小绵羊。
华妃坐到皇帝身边,拽住皇帝的袖子,整个人撞进皇帝怀里,本就娇柔的身体更是化成一滩春水,眼神妩媚,仿佛要勾丝一般,看得皇帝心头痒痒。
“好了,世兰,难道你带着丽嫔、曹贵人还有莞贵人过来,就是为了跟朕撒撒娇?何必如此,若你冻病了,朕可会心疼的。”
“皇上~您都多久没来世兰那儿了,兰儿想您,更应该啊!”
“好!世兰想朕了,日后朕一定常来。”
“皇上,这说好了,可别哄世兰高兴!”
皇帝一边哄着年世兰,一边观察自进来以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莞贵人,纯元音容笑貌尤在,只可惜天不假年,纯元早死,他也只能透过旁人来缅怀一二了。
丽嫔见华妃得宠,整个身子都要贴到皇帝身上,她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依附年家,依附华妃,她早就掉头走人了。
曹贵人眼看华妃看到皇上,整个人的脑子都丢了,连过来养心殿的目的都不顾,她跪倒在地上:“皇上容禀,华妃娘娘得知莞贵人久病不愈,便带着嫔妾与丽嫔前往探望,本想着好心,温太医这么久都治不好莞贵人,就想着换个太医试试,让莞贵人早日治愈,早日承宠,咱们宫里也好多一位名正言顺的姐妹,可是谁知,莞贵人竟然不肯。”
曹贵人三两句话,就把事情粉饰后娓娓道来,把找茬说成了探望,把揭发变成好意,华妃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她从皇帝身边起来,她是要干正事的。
她狠辣又隐晦的刮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莞贵人。
“是啊,皇上,臣妾今日是好心,跟着华妃娘娘与曹贵人去碎玉轩探望,竟然撞破了莞贵人跟温太医之间的惊天大秘密,莞贵人跟温太医勾结装病,甚至还疑似私通,臣妾们不敢擅专,只能乘夜前来禀报。”
适当的时候,丽嫔也开口说话了,可是吧,这找茬都找了,为什么不来一把大的呢?一个小小嫔妃能让太医帮忙装病,说没点猫腻,谁信啊?
再说了,她可是走宠妃路线的嫔妃,比不得华妃也就罢了,富察贵人、沈贵人、莞贵人、玉贵人、安答应这几个可都是新晋嫔妃。
富察贵人她干不动,沈贵人有华妃打压着,她无需多此一举,
安答应身份卑微,容貌平平,瞧着就没什么威胁。
只有这莞贵人与玉贵人,突然平地一声惊雷,悄无声息就成贵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御花园里的母猫成了精,勾了皇帝的魂魄。
玉贵人在养心殿藏着,她一时之间无能为力,那就先对付莞贵人,既然都已经做敌人了,那就不必留手。
“回禀皇上,嫔妾没有,嫔妾真的没有。”
甄嬛一听,连忙在地上磕起头来,真要被这几个恶婆娘坐实罪名,她生不如死啊。
“寒冬腊月的,天凉,地上也凉,你们都起来坐下吧。”
皇帝看甄嬛身形单薄,柔弱可怜,又顶着与纯元相似的脸,一时心头怜惜,他转了转手头上的佛珠。
“谢皇上。”
众人落座以后,皇帝才问起了实情,虽然证据有时候并不是太重要,但要定一个人的罪,必须得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才可以,要不然,平白一张嘴,就能污人清白了。
华妃依旧是坐在皇帝身边,展示自己的恩宠,凤仪万千的华妃盛宠之下,衬得莞贵人灰头土脸,心里除了害怕以外,也只能寄希望于温太医不要把她吐出来。
要是因为她一时退让,装病避宠,连累甄家满门,那她真的对不起家中父母,对不起甄家一族了。
温实初当初确实在选秀之前给她玉壶,以示爱慕之情,更隐晦提出,甄家跟温家结亲的想法,后来,她为了在宫里有可靠的太医,还动之以情,让温实初来为她遮掩,看来,华妃不弄死她,是不能罢休啊。
华妃没想到只是小小的栽赃陷害,竟然还原真相,更没想到丽嫔的栽赃陷害距离事实真相不远了。
“皇上,臣妾让人去太医院请了江城、江慎两位太医联手诊治,诊治结果是莞贵人服用不合适的药物,以至于身体迟迟未愈,臣妾想着温太医应该是不敢与嫔妃私相授受,与嫔妃私通可诛九族的大罪,臣妾不好平白冤了温太医,便让人去太医院搜集药方单子做证据,证明温太医清白,谁知道呢,搜出了给莞贵人开的两份药方子,这下可是铁证如山,无可辩驳。臣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江城跟江慎就在外头候着等皇上传话呢。”
华妃用婉转动人的嗓子陈述事实,皇帝一听,皱起了眉头,私通?避宠?好大的胆子,他的宠爱是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能回避的吗!让他更愤怒的是,纯元的脸长在了甄氏身上,想到这里,他顿时憋了一口气,气的脸色发黑。
“甄氏,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一边说,一边烦躁的转动佛珠,也只有甄嬛脸上那张清丽而熟悉的脸蛋能让他熊熊升起的怒火稍稍压下去。
“皇上容禀报,嫔妾没有故意装病,温太医也不是故意的,初入宫时,嫔妾在拜见皇后以后,在御花园里见到了一个被沉井的宫女,整个人吓的五内俱焚,是温太医妙手回春,把嫔妾救了回来,只是深宫算计颇多,许是温太医不忍心嫔妾日日提心吊胆,不利于养病,才偷偷给嫔妾开了药,让嫔妾安心,待到心情舒畅以后,再让嫔妾病愈。皇上,嫔妾是您亲自挑选的嫔妃,怎敢与他人私通啊~”
甄嬛连忙起身跪下,跪行到皇帝脚边,楚楚可怜的看着皇帝,一边说一边直掉泪,肩膀也跟着瑟瑟发抖,无助如风中飘絮,好不可怜。
“莞贵人聪慧,嘴也硬的很,一场私通倒是变成了温太医好心啊,当真是巧言令色,你当本宫跟皇上傻吗?”
华妃看甄嬛巧言令色,三言两语就将局势逆转,心里越发的不喜甄嬛,她开口讽刺,恰巧错过了皇帝眼中一抹亮光。
“华妃,除了药方,还有什么证据没有?”
“回皇上,臣妾让人把莞贵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送慎刑司了,现如今周宁海正在外头等着回话呢。”
“传!”
“周明海,慎刑司那边怎么样了?”
华妃让周宁海进来回话,也不知道慎刑司有没有撬出些什么来,要是兴师动众,还无功而返,恐怕明日皇后那老妖婆就要得理不饶人了。
“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既然华妃让你来回话,那就好好说说。”
“是!皇上容禀,莞贵人身边宫女流朱、浣碧进了慎刑司后,流朱用尽酷刑,没有松口,言语间是莞贵人与温太医之间清清白白,但是…”
“但是什么?说!”
“莞贵人身边的浣碧说过,莞贵人进宫之前,温太医曾经私底下对莞贵人提亲,并用一只玉壶做聘礼,除此之外,浣碧也并不承认温太医与莞贵人有私情。”
周明海说到最后不敢再说了,因为皇帝的脸已经黑透了。
华妃得意一笑,纵然没有人承认莞贵人与温太医有私情,但是一只玉壶做聘礼这件事恰恰证明了,这二人有私情!要不然,莞贵人怎么不避嫌,温太医又怎么会冒着抄家灭族的危机,帮助莞贵人呢。
“皇上,既然莞贵人身边的宫女受尽酷刑也没有承认,那莞贵人私通便是子虚乌有,至于装病,完全是温太医自作主张,既然如此,不如皇上请章太医来,为莞贵人诊治,也好让她早日康复。”
华妃看皇上脸色发黑,以为莞贵人已经没有了威胁,便也乐得贤惠些,假惺惺的为甄嬛请太医。
“苏培盛,你去找香若过来,给甄常在验验身!若完好如初,你亲自送甄常在回去,再去慎刑司接那两个宫女出来。”
皇帝气甄嬛不懂避嫌,明知温实初对她有情,还不避嫌换一位太医诊治,更利用温实初的情谊来避宠,一气之下,便贬甄氏为常在。
“是,奴才这就去。”
皇帝微微垂眸,一言不发,即便是华妃软玉温香在侧,也难以让皇帝开口说话,曹贵人与丽嫔二人见此,纷纷告退。
“华妃,更深露重,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帝拍了拍华妃的翘臀,让她离开,别以为他不知道,华妃留下来是想要看甄氏笑话的,可她怎么不想想,甄氏的笑话何尝不是他的笑话!
帝王的笑话,是那么容易就能看的吗?!
“是!臣妾告退。”
华妃不甘心皇帝没有留下她伺候,跺了跺脚,不得不拧着纤细的腰肢,妩媚多情的行礼退下。
今日目的达到,虽然没能彻底按下莞常在,但是她还就不信了,温太医还能被皇帝留在太医院当差。
华妃走后,香若带着两个御前嬷嬷走了进来,要把甄常在带下去验明正身。
“皇上,嫔妾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若验明正身,嫔妾是清白的又如何,嫔妾来日如何在六宫立足?皇上,若要验,不若,皇上亲自来验!”
甄嬛脸色苍白的死死抱住皇帝的靴子,不让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女罗刹把她带走,要是真的被验证,后宫众人又会说什么话来给她泼脏水?人言可畏,流言猛于虎,他们下回会说,要是没点事,会被拉去验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