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老太太呜呜的哭起来了:“我对不起初夏那孩子,那孩子是个心善的,从来不争不抢,对谁都好,我却从小到大那样对人家,我这是在造孽,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报应。”
李国伟:“妈,您别说了,好好养着吧,现在比刚发病时不是好多了,您现在都能说话了。”
“不。”老太太以往刻薄的脸上,现在居然带上了忏悔的神情,她执拗的说道:“你让我说完,我想了好些日子了,终于决定了,把当年李梦盗取初夏设计图的事公布出来,我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好坏不分,帮着李梦作恶,让初夏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不公,现在我是想明白了。”
“妈,您说真的?”李国伟没想到他妈说这个,他也不知道心里现在是个什么滋味:“您打算怎么办。”
老太太僵硬的点了下头:“李梦当初求我让初夏不再追究此事,是给我打的电话,我有当时的录音。”
门外,保姆端着一杯黄山毛尖,茶水不再冒着热气,端在手里有了一丝凉意。
她听了老太太的话,就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到了房间,保姆拿出手机,略作犹豫后,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保姆把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电话那边人。
只一瞬,电话里传来了重物被摔到地上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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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伟回去后,思量了再三,还是决定把老太太的话告诉李初夏。
李初夏听了后,神色平静,并没有那种即将沉冤得雪的高兴。
她只说了,让奶奶好好养好身体,别的以后再说。
回去路上,徐黎景看着外面华灯初上,马路两旁的梧桐树上被挂上了五彩斑斓的闪光灯。
“你没有告诉我,李梦曾经偷你设计稿的事,是怕我要了她的命吗?”
徐黎景侧头看了李初夏一眼,问道。
“你会吗?”李初夏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迎面而来车的前照灯的灯光,扫过徐黎景轮廓分明的脸,突如其来的光线,照亮了他冷硬的脸。
他想也没想的说:“我会。”
李初夏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所以我没有告诉你。”
顿了一下,又说:“她所做过的错事,都应有法律处理,我不想你为她触犯法律。”
徐黎景却从李初夏的话里,读出了一丝甜蜜:“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
李初夏:“对,我就是心疼某只大狗狗。”
明明知道答案。
还要故意明知故问。
徐黎景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点也没有被比喻成狗的恼怒,相反他还很高兴,自己在老婆心中的地位一直稳步提升。
“难道你就不想找回属于你的东西吗?让李梦所做的恶事公布于众。”
“以前并不是我不找,只是我不想让父母在夹缝中为难。”
李初夏声音听不出情绪的说:“李梦偷我设计稿的事情发生后,我也曾想把她的偷盗行为曝光,可是奶奶知道后就以死相逼,看着她进了icu,我爸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备受指责,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很多,画没了可以再画,但有些事真的发生了,我爸就会一辈子活在自责中,父母养大我不容易,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而为难。 ”
徐黎景听后,伸手握住了小孕妻放在膝上的手,他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背,像是无声的安慰。
李初夏笑笑:“都过去了,而且现在没有奶奶的阻挠,我想过不多久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徐黎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用力握了握李初夏的手。
回到温澜苑。
徐黎景抱着李初夏洗完澡,亲手拿着吹风机,让小孕妻靠到自己怀里,给她吹干了头发。
一切弄好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徐黎景看着李初夏,温柔的说:“宝宝,累了一天,赶快睡吧。”
李初夏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一点都不想动,她盖着白色蓬松的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半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小猫:“你也睡吧。”
徐黎景摸摸她柔软的发丝,眼里含着宠溺:“我还有一个文件需要处理,你先睡吧。”
李初夏知道他这么说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也不强迫他:“那你不要勉强,累了就回来休息。”
“好。”
说完,徐黎景把床头灯打开,出门前随手关上了吸顶灯开关。
室内只余一丝温和的光线。
他来到书房,给闻时远打电话,让他去查李梦当年偷窃李初夏设计稿,在大赛中作弊的真相,顺便把这些年李梦的过往也一并查查,看她还有没有,做过其他违法乱纪的事。
李初夏说让法律制裁她,那么就帮她在里面弄个永久房间,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闻时远大晚上的被叫醒了,也不像别人似的,有起床气,他听了徐黎景下达的任务后,声音一如往常的低沉,但说出的话,却是最高保证。
“家主,放心,像她这种人一般都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想要干净是不可能的,本性如此。”
听了他的话后,徐黎景也就真的放心了。
他坐在椅子上,想抽根烟,但一会儿还要回去睡觉,身上的味道一时半会散不了,会呛到小孕妻,他可舍不得。
于是,他把烟叼在嘴里,轻轻的咬了两下烟屁股,就随手丢在纸筒里,然后起身回卧室。
徐黎景刚躺到床上,一旁暖烘烘肉乎乎挺着孕肚的小孕妻,就笨拙的钻进了他的怀里。
奶呼呼的说:“抱抱。”
徐黎景将她搂在怀里,小声的说:“好,抱抱宝宝。”
第二天一早,天空变的昏暗起来,窗外一片萧索,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随意摇曳。
李初夏起床后,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和徐黎景去餐厅吃早餐。
她坐到椅子上,手机就响了。
她拿起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心下不由疑问起来。
如果没事,陈靖之绝对不会这个点,给自己打电话。
她略带着不安,按下接通键。
陈靖之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沙哑。
徐黎景正在抹面包,看到李初夏募的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发生巨大的变化。
“怎么了?”
李初夏慢慢将视线转向他,低声说:“我奶奶今天半夜去世了。”
徐黎景听后,抹面包的手也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