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源杰手中的手机砸落在腿上,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
他声音有些结巴,却难掩对江辞晏的恐惧:“这里是裕和,你……你想在这里做什么!?”
江辞晏扫了一眼走廊上的摄像头。
他微微弯唇,看起来温和极了:“我只是想跟你叙叙旧罢了。”
“哥哥不做的事情,当然不代表我不会做。”
江辞晏身后的黑衣人往前,快宋源杰一步堵住了他的嘴。
*
安喻有些困倦,他抬手抵了抵额头。
随后强打起精神将手边的积几份文件签了。
刚不久前,安城化的判决下来了,有期十年。
基本上与无期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拿到判决书之后就让人给远在峄山的沈玉兰送了过去。
沈玉兰在发现安正毫的身体已经被安城豁与安嘉满气坏之后,全部的心思都扑在了安正毫身上。
她似乎认命了,也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情,只是一心照顾着安正毫。
至于看到判决书之后,沈玉兰再怎么想,都不是安喻关心的事情了。
反正如今她已经没有能力再掀出什么风浪了。
安喻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距离宋源杰给他打电话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小时。
这么久江辞晏还没有发过来消息试探,八成是去找宋源杰了。
安喻眼底有些笑意,还是给江辞晏发了条消息。
安喻:“去见宋源杰了?收敛点,别出事。”
他说的委婉,不想让江辞晏在国内沾上一些不好的事情。
江辞晏回的很快:“哥哥在说什么,我只是碰到他而已,我在家里给哥哥做午饭呢。”
安喻挑眉,“为了碰见他专门去了一趟裕和吗?”
在江辞晏进入裕和之后,裕和如今的代理人就给他发了消息。
江辞晏终于不再狡辩:“没有,他对哥哥怀恨在心,肯定会对哥哥不利,我只是送他去非洲挖煤了。”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天真又无辜:“劳动改造。”
安喻一顿。
另一边江辞晏却有些委屈起来。
“难道在哥哥心中,小辞就是那样凶残的人吗?”
安喻立刻哄道:“没有!不是那样的!”
“小辞是最可爱听话的。”
江辞晏不依不饶:“我分明在家里乖乖做饭,哥哥还担心我伤害别人。”
他声音低落,像是被伤的很深:“我没有,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毕竟这是在国内。
江辞晏在心底补完剩下半句话。
安喻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整个心脏都揪在了一起。
他有些慌乱,语无伦次的解释:“对不起,我没有说小辞不好……”
“我只是担心你……哥哥下次不乱说话了好不好?”
“我知道,小辞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
江辞晏眯了眯眼睛,嗓音依旧很低:“真的吗?”
他叹息一声。
“毕竟哥哥跟他相处了那么多年,而我在这这些年里面做的都是最脏的事情……”
“哥哥担心他也是应该的吧……”
安喻立刻反驳:“我没有担心他,他是死是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小辞不过去,我也会收拾他的。”
“也根本没有相处多久,裕和在我手中的时间很短!”
“我担心的是你……其他人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辞晏听着安喻急切的声音,终于弯起了唇。
“那哥哥发誓,以后都不会这样误会小辞了。”
安喻立刻按照他说的做。
江辞晏轻轻搅弄一下砂锅中的粥,笑了一声:“我想看看哥哥。”
“哥哥能开视频吗?”
安喻看了一眼有些凌乱的桌面,犹豫片刻,还是将桌子收拾干净,随后打开了后置摄像头。
江辞晏有些不满。
“我想看哥哥,不是文件。”
“哥哥不愿意让小辞看嘛?”
安喻一顿,他看着江辞晏另一边依旧黑着的屏幕,总感觉只有他一个人开摄像头有些怪怪的。
“你不开吗?”
江辞晏低声笑了笑,低沉悦耳的声音滑入安喻耳中。
“我看着哥哥就行了。”
虽然有些奇怪,安喻还是将手机的摄像头翻转过来,用前置对着自己。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自己的脸,微微侧头,脸上带着一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红晕:“这样可以吗?”
江辞晏看到安喻的面容后,深呼吸了一声。
他关了砂锅下燃烧的火。
“就是这样。”
“哥哥好好看。”
安喻莫名的有些敏感:“看够了吗,还在上班,一会你就过来了。”
江辞晏立刻道:“不够。”
他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切,随后放轻了声音。
“难道哥哥都不愿意跟我视频了吗?”
安喻立刻摇头:“没有,做什么都可以。”
江辞晏手指轻轻抚上屏幕中安喻的脸颊。
“是吗?”
——那他想看哥哥更漂亮的模样。
这句话江辞晏没有说出来。
江辞晏扫了一眼安喻身后的办公室。
那种事情,只能他亲自帮哥哥。
哥哥也只有在他身边才能做那样的事情。
安喻察觉到江辞晏的欲言又止,抬眸看了一眼前置:“怎么了?想做什么?”
青年眼眸里带着无意识的关怀,让江辞晏几乎沉溺在他眼中。
江辞晏压住自己粗重的呼吸:“好了,没什么。哥哥工作吧,小辞做完饭就给哥哥送过去好不好?”
安喻闻言如释重负。
“没关系,小辞不要太累,点餐吃也一样。”
江辞晏贪婪的看着屏幕上安喻的每一种神色。
“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给哥哥吃小辞亲手做的东西。”
安喻知道江辞晏的性格,没有多说,“那我就先将工作处理完,等小辞来了就好好陪小辞好不好?”
江辞晏点了点头,随后想起安喻看不到,才哑着嗓子出声:“好的哥哥。”
*
等挂断电话之后,安喻才后知后觉的松了一口气。
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被江小辞拿捏起来。
安喻轻呼出一口气。
他看向电脑屏幕,眼底那些属于江辞晏一个人的温柔逐渐消散,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冷漠起来。
他不会原谅任何妄图伤害江辞晏的人,就像他也不会原谅当年离开江辞晏的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