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喻在睡梦中一直觉得身上很沉。
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了一般。
他有些努力的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放大的俊美容颜。
江辞晏浓密纤长的睫毛闭着,在脸上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
他的皮肤很白,皮肤状态也很好。
安喻知道,江辞晏的脸颊揉起来总是柔软的。
江辞晏睡着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天使。
——如果安喻脑海中没有他昨天晚上的记忆的话。
安喻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才发现为什么睡着之后那么累。
他腰身被江辞晏环绕着,脖子下面是江辞晏的胳膊,身上也搭着江辞晏的腿。
江辞晏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几乎整个人将他笼罩了起来。
安喻勉强推了他一把。
随后将身上的胳膊掀开。
重死了。
江辞晏察觉到安喻的动作,睡眼惺忪。
“哥哥……”
男人晨起的嗓音性感而沙哑。
“哥哥,抱着……”
江辞晏长手一伸,重新将安喻抱进了自己怀中。
不过这次他清醒了一些,没有将自己的重量压在安喻身上。
安喻侧头,看向埋在自己身上撒娇的江辞晏,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句重话。
“起床了乖乖。”
江辞晏哼哼唧唧的撒娇。
安喻跟他磨蹭了一会,还是起了床。
昨晚才开完会,还有很多剩余的工作没有处理完。
他必须要将m国的事业整理起来。
江辞晏虽然有些不满怀中没有温软的哥哥,但想到昨晚的经历,只能老实的闭了嘴,收拾完跟在哥哥身后进了书房。
*
峄山。
安嘉满下了车,直接跟着安城豁走进了疗养院的内部。
安正毫如今身子骨越来越差。
原本他可以放心的将一切事情全都交给他一手培养长大的安喻,然后在疗养院内颐养天年。
可偏偏他那几个不安生的儿子,贪心不足,自己害了自己。
而自己的妻子,如今已经因为小儿子入狱,已经与安喻处在完全对立的位置上。
安正毫比沈玉兰看得开。
犯错了就是要罚,安喻小时候他就是这样教的。
安喻对他叔叔出手的前提,是因为他叔叔罔顾人伦,先故意设计他,想让安喻出事,安喻不得不反击的。
甚至安正毫知道,安喻已经收敛了不知道多少步。
他没有用相同的手段设计安城化,如果他真的出手,安城化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下场。
他劝过无数次,但沈玉兰却看不明白。
安正毫能理解沈玉兰对儿子的重视,但在他眼中,安氏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安家上下那么多代创办下来的企业,不能断送在他手中。
安正毫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正在他疲惫准备休息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
m国,加州。
圣何塞费里南德豪宅内一片沉寂。
老费里手握拐杖,脸色阴沉的坐在装潢精致的起居室沙发中央。
而他对面的沙发上,正躺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阿利克·费里南德。
不久前他们收到亚尔曼家族的消息,他们家的小儿子阿利克因为招惹了江辞晏而被送了回来。
他们本以为顶多就是两人之间有了什么龃龉,将人送回来也省了奥德里找人的功夫。
没想到他们在庄园门口接到的竟然是手脚全断的小少爷!
甚至他被送过来的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
根据费里说的话,他已经被江辞晏故意放了三天,疼了整整三天!
阿利克是老费里的老来子,平常就算是家族内的人都直接称呼他为费里,可见他在老费里心中地位极重。
如今亚尔曼的掌权人当众将他心爱的小儿子弄成这样送过来,无疑是想与费里南德家族撕破脸皮。
亚尔曼半年前刚换了掌权人,如今甚至内忧都没有完全解决,就敢这样落他费里南德家族的面子!
真当他奥德里死了!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一位披着白色貂皮披风,身材丰满,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房间里面的几个人看见她的时候,神色微变,眼底的幸灾乐祸都收敛了一些。
她扫了一眼房间内站着的人,立刻半蹲在阿利克躺着的沙发前。
贝丽卡神情慌乱,动作焦急却又很轻的查看着费里的伤势。
她眼底浮现出一层伤心的水光,望着另一边的奥德里。
“亲爱的,为什么我们的儿子会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谁敢对我们的儿子下手!”
女人正是阿利克的母亲,也是奥德里的第三任妻子。
奥德荣脸色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他眼底是浓郁的狠意。
“是亚尔曼家新上来的那个小子。”
“好像还是个华人混血,他真以为自己有莫里森那个能耐,竟然敢伤害我的孩子。”
贝丽卡带着纤长美甲的手指紧攥,看着沙发上手脚扭曲的儿子,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紧接着玻璃门又被推开。
医生带着团队已经进来了。
奥德里朝蹲在费里身边的女人伸手,贝丽卡担忧的看着医生走到费里身边检查,随后搭上奥德里的手坐在了他身边。
“一定会没事的。”
她轻声念叨着。
很快医生做出了初步的检查结果。
“四肢全都有不同轻重的错位,内里出血量不多,但肿胀严重,属于人为,不过也正是因为是人为的,并没有造成开放碎裂,痊愈的时间应该会快一些。”
但受伤的这个过程,绝对比意外出事时更加痛苦。
“因为距离受伤时间超过了三天,所以治疗过程会有一定的痛苦。”
贝丽卡有些焦急的问道:“那是否还能恢复成原本的状态,没有后遗症?”
医生顿了顿:“这个具体要看后续治疗情况与病人复健能力。”
她咬紧了牙关,眸子中全是怒火,看向奥德里,咬牙切齿道:
“亲爱的,一定不能放过伤害阿利克的那些人。”
奥德里心底也是怒气冲冲。
“放心,我绝对会让那个家伙将这些痛苦全都承受一遍!”
“甚至千遍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