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司央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带着安妮去下面军属大院散步,一路上好些军属都在和她热情地打招呼。
有些是问她啥时候生的,还有些是好奇安妮的身份。
司央对安妮的介绍是自家远房表妹,还有甚者爱做媒的,干脆给安妮做起媒来了。
谁让安妮的外形是参考了当年R国的清纯女神呢?
虽然她的面部肌肉控制并不能和人类相比,但她不笑的样子真的很美。
安妮的育儿程序已经编写了一半,三天内司央就能全部完成,然后就是修改、完善。
相信不久后安妮就能和她一起陪伴并保护她的孩子成长。
正遛着弯,迎面就碰上了同样挺着大肚子过来的王副团长的媳妇儿,她身后还跟着个小老太太,那应该是她婆婆。
老太太手里拎着不少东西,一路听着军属们恭喜她马上就要抱上大孙子,婆媳俩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家大琴的这肚子这么尖,绝对是个大胖小子。”
“我看也是,她这肚子就跟我家老大媳妇儿怀我家大孙时一模一样。”
“那就先借几位老姐姐吉言啦,等孩子落了地再给各位报喜~”
“好,路上慢着点儿啊……”
牛大琴看向司央,略微有些尴尬地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司央也轻轻颔首回应了她。
两人就因为几乎同时怀孕,所以不免被拿出来做对照组。
司央怀孕后依旧身材窈窕,脸上也是溜光水滑,穿着打扮还很时髦,别说男同志们,就是女同志们见了她也要侧目多看两眼。
可是牛大琴怀孕前就是大骨架,长得虽然不算差,却没有女同志的娇俏柔美,反而还略显壮实。怀孕后她更是胖了不少,就是跟她男人王副团长站一起,她都更像个爷们儿。
所以尽管司央这个当事人什么也没做,什么话也没说,但牛大琴却也没少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听到对她的贬低和讽刺。
甚至有好事的人拿百合花和大蛤蟆来形容两人。
所以平心而论,牛大琴是不喜欢司央的,甚至是讨厌她!
如果不是司央的存在,她又怎么会被人取笑?别人也就算了,就连她自己的男人都用大蛤蟆来嘲笑她。
但幸好她肚皮争气,怀的是大胖小子,而司央的肚子没她大也没她尖,怀的肯定是个丫头片子。
所以,在这场没有硝烟的较量中她扳回了一局。
不然她是万不会给司央好脸色的。
就在两人擦身而过时,一道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
“她腹中是个女孩儿,检测有染色体显性遗传病,上肢是蹼状指……”
空气倏然安静,料峭的春风凉飕飕地渗进了人们的骨子里。
一群大妈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了司央和安妮,就连都已经走过去的牛大琴和她婆婆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了她们。
司央站着没动,眼珠子提溜转了一圈,最后定在了安妮脸上。
该死!出门忘记给她设置禁言了。
她心里窘迫不已: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不是,这位同志你是啥意思啊?你凭啥就说我家儿媳妇儿肚子里的是个女娃娃呀?说是女娃娃就算了,还咒我家大孙子有病!我看你才有病吧?”小老太太一回头就指着安妮的鼻子高声质问。
她听不懂太多疾病名词,但却听见了安妮说的那句‘遗传病’。
她王家几代人里个个都正常得很,哪来的遗传病?
这两个女人分明就是嫉妒她儿媳妇儿怀了儿子,这就是诅咒!
“秦司央同志,你一个知识分子,应该是讲道理的人,她是你带来的亲戚,说出这种话就应该向我们道歉!”牛大琴咬着后槽牙说。
司央看着怒不可遏的婆媳俩,虽然她明白安妮的扫描功能的确能准确地看到她肚子里宝宝的情况,但她也知道这些人是不会相信她的。
而且对着一个孕妇直白地说出这种话来确实不妥,所以她没有执着于证实安妮的话,而是选择了安抚:
“对不起牛大琴同志,我表妹她自从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后,脑子就跟寻常人不一样了,她总说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她是有些傻,但她并没有恶意。”
“什么?搞半天她真有病啊?”
王家老太不满地盯着安妮,却见安妮歪了歪头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嘴却又动了:“2级白内障患者,晶体点状混浊,建议及时手术治疗。”
司央:“……”
围观的人:……
“她是啥意思啊?”王家老太这回是又气又懵。
司央干脆豁出去了,“阿姨你最近眼睛是不是不舒服?看东西起雾、甚至有重影?”
王家老太怔愣一瞬,皱巴巴的脸上升起一抹惊讶,“你咋知道啊?”
“我表妹看出来的。”司央道。
“你不是说她有病吗?她还能看病?”
“她的确有病,也的确能看病,她说您有白内障,您有疑虑可以去医院看看,多的我也不便说了。”司央说完让安妮带她走了。
站太久,下腹韧带绷得发疼。
她们刚走出去百米远,身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加快脚步就朝她们追了上去。
“秦同志——”
司央听到略微急促的呼喊,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气质端庄的女人。
她是秦参谋长的爱人,刚才无意中听到安妮提到王家老太的白内障时,她突然对这个会瞧病的女孩产生了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安妮说的可能不是假的。
“参谋长太太有事?”司央回身问。
女人转头看了眼后面那群还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人,又才回头把声音压低了一些道:“我的眼睛最近也不太好,看东西看不大清戴眼镜也不起作用,去检查了两回却没看出个结果来,我想拜托秦同志你的表妹替我瞧瞧?”
司央微微蹙眉,她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相信安妮会看病,不过想必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安妮,你就替参谋长太太看看吧。”司央刚才暗中把安妮禁言了,这才又给打开。
“要……把个脉吗?”参谋长太太看向安妮,莫名有些忐忑。
可安妮只是将目光投射在了她脸上,不出五秒就有了论症:“颅内垂体瘤,已经挤压到视觉神经,初步判断为良性,但持续增大会有失明风险,建议尽快药物控制。”
“瘤子?我脑袋里长了个瘤子吗?”参谋长太太脸色煞白,身形更是摇摇欲坠。
司央也是暗吃一惊,她没料到这一看竟看出个脑瘤来,但万幸是良性,不然这个年代做开颅手术的技术并不成熟,想要治愈几乎不可能。
“参谋长太太,我表妹已经替你看了,如果你相信的话,就尽快去找医生复查一下吧!”
司央言尽于此便离开了, 站在风里的参谋长太太显然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来,直到身后那群窃窃私语的人准备过来问问情况,她才猛然回神朝自家跑去。
难道自己的视力突然变差,本就不是眼睛的问题,而是真的长了瘤子?
司央在大院逛了一圈后,觉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和安妮回了家。
进门时,杨姐正在用墩布拖地,见司央和安妮回来,还不忘提醒地上有水,要当心些。
司央用肥皂洗了个手,就让杨姐安排一下午饭,她要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杨姐见她们进了房间,嘴角悄然扯起一抹阴鸷的笑。
“睡吧,最好睡久一些,早晚要睡死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