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你怎么过来了?”裴霆禹没想到司央会从千里之外赶来看他,心里各种情绪疯狂翻涌。
司央看着满脸胡茬的裴霆禹,他双臂和右脚都打着石膏,伤病带来的虚弱让他消瘦了一圈,使得轮廓线条更加清晰分明。
她冒到喉咙里的‘狠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反而还有些心疼,“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你过来~”裴霆禹靠在床头,吃力地抬起硬邦邦的手朝她伸了伸。
司央的突然出现,令付梦男呼吸一窒,这个女人是谁?
付梦男发现裴霆禹看那女人的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爱意,难道……
“不介绍一下吗?”司央来到裴霆禹床边后,才将目光投向了愣在一旁的付梦男。
“她……”
“裴团长——”憨头憨脑的小邓终于追了上来,一进门就察觉到病房里氛围不对劲。
裴霆禹一见气喘吁吁的小邓,压抑许久的怒意骤然爆发。
“邓峰!”
小邓听他语气冷厉,立刻挺身敬礼;
“到!”
“你最近到底在干些什么?”裴霆禹怒声叱问。
小邓吓得绷紧了身子,结结巴巴解释:“团……团长,我……我没忙什么啊。”
“你如果不愿意来医院照顾我,就该说出来我好另作安排,可你三天两头不现身,这就是你对待负伤战友该有的态度吗?”
小邓听完脸色煞白,他有些不解地看向明显心虚的付梦男,慌忙对裴霆禹解释道:“不是啊团长,是付梦男同志她……她说在跟团长你处对象,说你不想被我打扰,所以我才没敢上来的啊!”
裴霆禹冰冷的目光向蚀毒的冰刃射向了强忍尴尬的付梦男,“她说什么你都信,你自己有脑子吗?”
“我……”小邓埋头朝付梦男投去求助的眼神,可却被她避开了。
司央听到这里,基本断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适时开口,语气不愠不火:“所以这位女同志到底是谁?”
付梦男直直看向司央,含笑的眼眸里隐隐透出几分挑衅,“我在医院照顾裴团长这么些天,我当然就是他的对象啊!”
“付梦男,你他妈有病是吧?”
司央还没反应,裴霆禹先怒了。
他纵然手脚不便动弹,但那眼神已经能杀人了。
付梦男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的反应,丝毫没有要给她留脸面的意思,她定定站着有些无措。
司央也颇感意外,她家小狼狗真是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呀,莫名替这位女同志尴尬。
这事要换作其她女同志,早该捂着脸哭着跑了吧?可付梦男却非但没有落荒而逃,还自顾笑了笑,道:
“裴同志我是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吗?发什么脾气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只是纯洁的革命友谊,爱情只会影响革命热情,我才不会犯蠢去想那些情情爱爱。”她说完还飞快朝司央投去了一道鄙夷的眼神。
司央听了她这话,要不是清晰地捕捉到她眼神中的挑衅,她还真要信了,甚至都要崇拜她了。
可司央很清楚,这女人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呢。
同时,她这话也是在给自己找台阶。
司央就静静看着她表演就好,反正难受的不是她。
可一旁的小邓听了却不乐意了,当即就要找付梦男对质,“付梦男同志,你怎么这么说呢?你当初明明不是这样……”
付梦男直接打断了小邓的话,“裴团长,你还没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娇滴滴的女同志是谁呢?”
娇滴滴?
司央只想笑。
好吧,可能是她今天这形象给她造成了某种错觉。
裴霆禹却很清楚付梦男对他的心思,也看得见她对司央的敌意。
他冷淡的眼神瞥了付梦男一眼,再看向司央时却是满眼温柔,“她是司央,是我的对象,也是我唯一喜欢的人。”
付梦男虽然早有预料,但听他亲口说出那句唯一喜欢的人时,心里却还是堵得慌。
小邓到这一刻才明白自己是被付梦男给骗了,原来她根本不是裴霆禹的对象,裴霆禹也根本不喜欢她。
相反的,他分明从裴霆禹眼神中看到了他对付梦男的厌恶。
小邓越想越生气,“付梦男同志,你怎么能骗我呢?我是哪里招惹你了吗?”
“我跟你开玩笑的,谁知道你会当真呢?”
“你……”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别在我面前吵……”裴霆禹直接下了‘逐客令’。
付梦男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但小邓还想解释些什么,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裴霆禹又叫住了他,“你先回去写三千字检讨,晚上再带过来……”
“是!”小邓听着裴霆禹软下来的语气,松了口气,敬完礼忙识趣地退了出去。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裴霆禹这才认真去看司央,见她脸色不太好,忙软声解释:
“央央你别误会,她只是我在这边的战友,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在外面胡说八道,简直就是个疯子!”
付梦男的厚脸皮也是让他大为反感,可奈何自己目前这情况,连躲开她的纠缠都困难。
司央这才转身正对着他,看着他眼神里的焦躁和委屈,真是既生气又想笑。
“你还没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呢?这是手脚都骨折了吗?”
裴霆禹简单跟司央讲了一遍自己受伤的原因,这是在执行转移任务时,遭遇了山体滑坡。
当时为了护住一件重要的仪器,他用身体挡了上去,结果被上方的树干砸断了双臂和一条腿。
万幸的是除了骨折外并无其他重伤,而且骨折程度不算十分复杂。经过军区最权威的骨科医生手术治疗后,只要疗养得当基本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也不至于影响往后的军旅生涯。
“真只有骨折吗?没有受其他内伤?”司央还是有些不放心。
裴霆禹挪动修长的手指钻入了司央的掌心,似笑非笑的眼神紧盯着她道:“放心,我真的很正常,绝对不会对我们的婚后生活有影响。”
司央听他说这话,再看着他那邪痞的表情,合理怀疑他在耍流氓。
“你还笑得出来?所以骨头都断了,也不会痛是吗?”
全身多处骨折的痛苦,司央在原本的世界里就‘有幸’体验过一次。
会痛到冷汗涔涔,坐卧难安,全身发抖……
裴霆禹轻轻抓着司央的手,真诚的眼神似在请求她的体谅:“你一定知道的,不是不怕痛,有时候是没法避免,也不能退缩。”
司央回握住他宽厚滚烫的掌心,他的无奈她能共情。
“咕噜~”裴霆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你饿了?”
“上一顿还是昨晚吃的,你说呢?”
司央蛾眉紧蹙,“什么?那付同志不是上赶着在这里照顾你吗?她不给你饭吃啊?”
“别再提她好不好?媳妇儿,我饿……”
司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