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央小半日就独自开垦出一亩荒地的消息,在连部不胫而走。
当传到吴启阳耳朵里时,他气得摔了搪瓷杯。
原本还打算让她哭着来求饶的,哪晓得她能耐这么大?
他之前听说过一点关于司央的事,原本还只当是夸张的谣传,现在看来是真的低估她了。
“连长,现在要怎么办?看来这秦司央不好下手啊!要不换一个?”刘大壮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
吴启阳拍桌而起,“老子偏就不信邪了,老子偏就要把她弄到手……”
他话音刚落,薛斌就推门进来了。
“吴连长,我建议你还是别动这些歪心思了,据我所知秦司央同志是有对象的,不然像她这样优秀的女同志早有人追了,也轮不到你来。”
“薛斌你几个意思?有意要跟我过不去是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吴启阳咬着牙根质问薛斌。
两人是平级关系,工作上需要互相配合,薛斌为人温和大度,不管是之前的史连长还是后面的裴霆禹,他都可以配合得很好。
但是现在的吴启阳却是个令他厌恶至极的人,所以他的好脾气也不会用在这种人身上。
“我好心提醒你不要引火上身,你要不识好歹那就是自取……”
“你以为随便吓唬我两句,我就会把秦司央让给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吴启阳高声打断薛斌的话。
薛斌一噎,脸上那心事被看穿的窘迫一闪而过,却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承认,之前有段时间我的确对秦司央同志有过那种想法,但是得知她有对象后,我就已经收了心思。”
“哼,你说放下我就会信你吗?你抢不过我的……”吴启阳的语气带着轻蔑的警告。
薛斌这才明白和这种人根本说不通,“你知道她对象是谁吗?就说这种大话?”
“是谁都无所谓,我看上的女人最后只会是我的。”
“哼,那你可要好好记住今天说过的话,到时候记得当着秦司央她对象的面再说一遍。”
薛斌冷冷提醒一句,转身出去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吴启阳被裴霆禹一拳打碎满口牙的血腥画面。
吴启阳暂时无心去管司央那个不在身边的对象,他现在更想要收拾薛斌。
食堂里,薛斌见司央正和另外两名女同志一起吃饭,他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了过去。
“听说你一个人开了一亩荒地?”薛斌好奇的眼神透着不可思议。
“可不是吗?她简直不是人,但那个吴连长更不是人!”安蓉瞅了眼四周,低声嘀咕。
司央淡定道:“化气愤为力量而已,仅此一次再没下回了。”她说罢还亮了亮自己缠着纱布的双手。
“不管怎么样,你这股力量让人不得不服。”小梦朝她竖起大拇指。
“我要写封举报信交上去,控告那姓吴的虐待知青。”司央说完拿上饭盒就要走。
安蓉跟着站了起来,“你的手别碰水呀,我帮你洗饭盒……”
一周后,司央回宿舍时,在路上碰见了薛斌。
“司央同志,我跟你谈谈举报信的事……”
薛斌将自己这段时间积极检举吴启阳的事告诉了司央。
事实也就如司央之前预料的那样,薛斌将检举材料递上去后,就一直石沉大海了。
司央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不然人家怎么可能叫‘关系户’呢?
想必上面一收到对他不利的消息,就直接有人出面销毁了。
所以她之前也就是说说,并没真去举报。
司央劝薛斌稍安勿躁,也不要在明面上去得罪吴启阳这种人,因为他们最擅长在背后使手段。
她已经在想办法把这个人赶出六连了……
也就在薛斌第三次举报吴启阳滥用职权,天天用公粮开小灶时,他出事了。
从团部开会回来的路上,几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把薛斌暴打了一顿。
要不是正好有巡逻队路过,他只怕要被活活打死。
司央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正和开荒小队的战友们在开荒区干活。
她特意去团部医务室探望了薛斌,见他脸上缠着纱布,手脚也满是淤青。
右手两根手指骨折,还要进一步复位治疗。
不用怀疑,薛斌受伤肯定跟吴启阳脱不开关系。
而吴启阳很狡猾,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也正是他带领巡逻队赶走了那群行凶的人。
但司央和薛斌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
他明面上不便对薛斌动手,就干脆找人用阴招。
既然这样,司央决定先给他来个以牙还牙再说!
司央语气冷冽,“你先好好养伤吧,我会收拾他的。”
“司央同志你别冲动,当心吃亏。”薛斌吃力地劝道。
“放心,我有分寸的……”
司央走后,薛斌摸出身上的小红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记录着一串号码。
六连,连长办公室里——
“那薛斌就是个拿笔杆子的废物,除了写举报材料,他妈的还能干啥?”
“相信这回给了他一顿教训,他就该心里有数,不会再跟我们对着干了。”
“那不一定!他那种蠢蛋虽然不扛揍,骨头却硬得很,难保以后不给我使绊子,还是要让他从我眼皮子底下滚蛋才行……”
吴启阳正在和他的狗腿子刘大壮一起商量怎么彻底把薛斌挤走,然后专门收拾司央时,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两人看到推门进来的司央,都跟着愣了一瞬。
吴启阳忙将刘大壮支了出去,“你先出去,我跟秦司央同志单独谈谈。”
“是。”
姓刘的哈巴狗出去后,司央一脚蹬上了门。
吴启阳见她走了过来,喉头不由发干,本能地吞咽了口唾沫。
“秦司央同志找我是终于想通了吗?”
司央沉默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她只一步步朝吴启阳桌边靠近,又暗暗松了松手腕。
“你想多了,我只是纯粹想揍你一顿而已!”
吴启阳紧盯着她的眼睛,眼里露出一抹猥琐,“打是亲,骂是爱,我权当你对我有心了。”
“轰——”司央二话不说,一记扫堂腿就把下盘不稳的猥琐男人扫了个大马趴。
吴启阳摔得头皮发麻眼冒金星,刚要起身破口大骂,却忽地被一股窒息的力量钳住了咽喉。
司央用腿锁住了他的喉咙,又拧过他的双臂,将他的身体扭成了痛苦又憋屈的姿势。
吴启阳痛得冷汗直冒,可喉咙里却干得冒烟,发不出声音来。
他每挣扎一下,四肢的关节就会被压紧一分,他都能听见自己骨节错位的咔咔声。
窒息的痛苦吞噬了理智,剩下的只有恐慌,“放......放了我......”
司央看着他涨红的脸,“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她又用力往他臂上一扭。
“咔嚓~”吴启阳的一条胳膊彻底脱臼。
“啊——”一声惨叫刺啦啦地从喉咙里钻了出去。
司央笑了,“别怕,我还能给你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