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一个麻袋被抛入惠安宫,砸出剧烈的声响。
奇怪的是,并没有宫人上前查看,只是在麻袋发出一阵呜咽的挣扎声,秋叶和白霜这才懒洋洋地把它拖进主殿内。
“小姐,凤仪宫把人送来了。”
李鸿雁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帮我找把生锈的剪刀来,另外看着殿外,别把不相干的人放进来。”
两个侍女应声,很快就将生锈的剪刀拿来。
李鸿雁把玩着,觉得很不错。
她上前挑开了麻袋,看到里面惊恐的张嬷嬷,嘴巴被堵着,被扔进来的时候似乎摔伤了身体,面容痛苦,额头上满是虚汗。
李鸿雁一抬手灭了屋里的灯,并拿剪刀对准张嬷嬷的脖子道:“嘘,别说话。”
“我这人脾气不好,最讨厌不听话的人,乖乖的,我兴许会留你一条活路。”
张嬷嬷吓得一激灵,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昏过去时,突然间,只听外面响起一串脚步声。
不等她仔细听,便看见那人戳破窗户纸,从外面拿根竹筒吹了迷烟进来。
她连忙屏住呼吸,以为会趁机把李鸿雁迷晕过去,谁知道那人刚一推开房门,李鸿雁便伸脚过去,绊他一个狗吃屎。
“哎呦,是谁?”王政皓吓得猛地回头,房间里的灯也骤然亮起。
只看见李鸿雁挟持着张嬷嬷,正充满趣味地望着他。
原本就长相明艳的女子,配上这三分戏谑,七分冷嗤的表情,竟然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越发勾得王政皓心痒痒的。
他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想不到你警惕性这么高?既然如此,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我那表弟虽然贵为王爷,实则就是个草包,而且还是一个好色的草包。”
“你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被废的?因为他碰了不该碰的女人。”
“只要你愿意跟我,我就回去休妻让你做大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王家的当家主母。”
话落,上前就想去碰李鸿雁的脸蛋。
可李鸿雁猛地给他一脚,不偏不倚,直接踢在他的要命之处。
王政皓发出一声惨叫,哀嚎的声音响彻夜空。
也就在此时,李鸿雁放开了张嬷嬷,并在她以为可以出逃时,将剪刀狠狠地穿透了她的一只手掌,巨大的痛苦让张嬷嬷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很快就将王政皓的声音掩盖下去。
凤仪宫里,皇后听见第一声的时候,还以为是王政皓的,连忙走出寝宫。
可是当第二声传来的时候,她又惊觉自己多余,这明明就是张嬷嬷的声音。
“这李鸿雁也太嚣张了,在皇宫里都敢这么干。”
雷鸣上前询问道:“人是我们送过去的,万一皇上查起来,会不会……”
皇后抬手,漠然道:“到时候就说张嬷嬷失踪了,我们也在找。”
雷鸣会意,很快就退下了。
正阳宫里。
皇上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连忙召来江鸣问道:“什么声音?”
江鸣道:“好像郡主宫里传来的。”
皇上一听,当即披上衣服,急匆匆地道:“那还等什么,去看看啊!”
江鸣连忙去掌灯,心里也闪过一丝狐疑。
先前第一声,分明是个男的。
怎么第二声又变成了女人?郡主到底是干什么?
袁怀恩也听出来了,和江鸣错身的时候,他提过江鸣手里的灯,小声地道:“你去看看王世子还在不在殿内休息?”
江鸣猛地一震,身体也僵在原处。
等到师父带着皇上走远,他才急匆匆地朝王政皓住的寝殿赶过去。可里面空无一人,连床榻都没有睡过。
“糟了。”
江鸣说着,直接运起轻功,想赶在皇上前头抵达惠安宫。
而此时的惠安宫里,李鸿雁已经拔出了剪刀,并对张嬷嬷道:“得罪我的下场你已经看见了,但我这个人有一点好,那就是说话算话。”
“现在你拿着这把剪刀,把王政皓的命根子给我剪下来,我就饶你一命。”
“否则的话……哼!”
李鸿雁说着,猛地将剪刀贯穿了整个桌面,巨大的声响吓得张嬷嬷一颤,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她惊恐地摇着头,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根本不敢上前。
李鸿雁见状也不急,而是拿起那把剪刀,手起刀落剪掉了张嬷嬷一根手指。
看到已经没有了小指的张嬷嬷,李鸿雁笑着道:“你看我多好,都没有剪掉你的食指,你还可以使劲。”
“可下一根就说不准了哦。”
她邪肆地笑着,丝毫没有管眼前还有两个鬼哭狼嚎的家伙,就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显得十分欢愉。
张嬷嬷被她这疯魔的样子吓惨了,加上十指连心,她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了。
只得伸手去接了拿剪刀,颤颤巍巍地朝着王政皓走过去。
王政皓此时面如菜色,李鸿雁那一脚已经让他彻底废了,可那命根子还在,他至少是完整的。
看到张嬷嬷过来,他吓得颤抖,又因为重伤站不起来,好几次想起都被疼得趴下去,最后蜷缩着,惊恐道:“你走……走啊……”
“姑姑,姑姑救我!”
“姑姑……”
“皇后娘娘……”
“来人啊……我是王家世子,救命!”
张嬷嬷听见他叫皇后,看到自己如今这副惨样都是皇后害的,如果不是她把自己扔过来,李鸿雁怎么敢如此对待她?
她就是被皇后抛弃的弃子。
想到为皇后出谋划策多年,最后竟然换来这种结果。
“啊啊啊……”
“皇后,这都是你逼我的!”
张嬷嬷发狠似地将剪刀戳向王政皓的下体,一下,两下,三下……
裂帛之声伴随着血水飚溅,王政皓发出阵阵哀鸣,痛苦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前世王政皓觊觎她的美色,几次三番偷入冷宫妄图轻薄她,如果不是她警惕性高,还有武艺傍身,早就被他得逞了。
可就算这样,他也四处散播流言,说她早就不干净了。为此赵彦生连同辰儿也弃如敝履,让她的孩子名为皇子,却从未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张嬷嬷就更不用说,从未把她们母子当人看,恶意欺凌都是常有的事。
可现在轮到她来报复了,略施小计,这两个人便迫不及待送上来门来找死,这感觉真是过瘾呢。
李鸿雁抱着拳,满意地笑了起来。
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将她拉开,再一看屋里的惨状,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
李鸿雁眼眸轻眨,长长的睫毛刮过来人的掌心,惊得那人连忙放开,往后退了几步。
“江鸣,你怎么来了?”
李鸿雁问,外面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