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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汹涌眼神藏着些许威压,更衬得温染颜身形单薄,如同一只受惊的鹌鹑,娇软可欺。

凤栖梧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眸光潋滟泛起,乍现幽芒。

他可不信,一名身怀武艺死士会这般悄无声息地身首异处,还是在这守卫森严的春日宴内,直觉告诉他,此事或许又跟温染颜脱不开关系。

可瞧她这样纤细娇弱模样,他也实在想象不出,她又是如何行凶的。

“过来。”

凤栖梧再度开口,唇瓣弯了弯,一副笑如朗月的温和模样。

“你还想让我,再说几遍?”

他看向她,余音婉转绵长,好似又渗满了危险的寒凉。

温染颜哆嗦了几下,终是忍着恐惧向前走了一步。

楚揽月实在看不下去,鼓足勇气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分明怕得厉害,声音里都染着哭腔,却还是狠狠瞪了凤栖梧一眼:“染颜妹妹别去,他又凶又坏,你站在我身后,我来为你做主。”

这般娇弱温雅的人儿,怎么就嫁给了凤栖梧?

虽说家中之人都道他是好人,但他行径实在恶劣,未见人时她还觉是个好的,如今见着了人,分分明明就是个坏胚。

她可真想把温染颜藏在家里,叫这个坏胚永远都找不到。

温染颜心领了她的好意,朱唇微抿,细声细语道:“无妨的,他可是我夫君啊。”

“可是……”楚揽月还想再说什么。

温染颜柔声打断,道:“你别看他如此,他真的待我极好,你若是不放心日后常来我家做客,看望我啊。”

她说话时,黛眉轻蹙,杏眸染水,即便被地上那具尸体惊得失了魂,却还是温声软语地为凤栖梧说好话。

楚揽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纠结片刻终是妥了协:“那好吧……我明日就来看你。”

凤栖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他又不是洪水猛兽,犯得着如上刑场般视死如归吗?

“夫君。”温染颜小步走到他跟前。

她抬了抬眼,与他对视时,很快又惊得敛下了眉眼,纤细肩膀也跟着颤了颤。

凤栖梧好笑地看着她的举动,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从黛眉到琼鼻,再到那张姣好若春华的小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到了她染着些许媚意的泪痣上。

她本事倒是好,才短短几个时辰,就跟楚侯爷家的爱女交了好,看楚揽月方才的架势,说句赴汤蹈火都不为过。

凤栖梧嗤笑一声,眸光再度下移,转而落在了她袖间某个地方。

他双眸骤然一暗,藏匿的风霜掠至,威压漫天袭来,分明是温暖春日却好似进入了凛冬,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就连锦安长公主都如被掐住了喉咙,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责难的话来。

温染颜杏眸轻抬,无辜地眨了眨眼。

凤栖梧和她四目相对,半晌后,他眸中的风霜隐去,戏谑含笑地温声道:“离府了半天,我们一同回家吧。”

温染颜眸光浮动,欢喜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想走,却被锦安长公主拦住了去路,她好一番平复后,才不至于失了仪态:“凤栖梧,本宫的住所,是你说来便来说走就走的吗?”

“本宫好好的一个春日宴,就这样被你给毁了,这些个无辜贵女也都被你生生吓住了,今日,你定要给本宫一个说法。”

本是一个热闹欢声的宴会,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宴会上见血,真真是晦气至极。

生下凤栖梧是她一辈子的不幸,若早知他是这样的煞星,她定用枕头将其给蒙死,断不会给他长成的机会。

锦安又惊又恨,她双眸赤红,看着凤栖梧的眼神不像是亲生之子,倒像是生死仇敌,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将其挫骨扬灰。

对上她恨意滔天的目光,凤栖梧眼中波澜全无,他捻了捻衣袖,轻描淡写道:“说法?若非这刺客早早死了,哪还会只是惊吓这般简单?”

他话中似有深意,视线也跟着转了一圈,他在楚揽月身上停留了半瞬,最后,又含笑地落到锦安长公主身上。

她一时只觉寒风袭来,心思颤颤,不觉怒斥:“你这话是何意?”

凤栖梧收回视线,左顾言它道:“长公主有时间在此讨要说法,不如,将府内的守卫再弄得严实一些,万一哪天什么宴上又出现刺客呢?”

锦安面色青白,暴怒至极,却又拿这样的煞星毫无办法,

凤栖梧揽着温染颜的细腰,在锦安盛怒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离开,他实在无礼嚣张,仿佛将这个当成了是自家的后花园,来去自如。

锦安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怒气攻心晕死过去,。

严芳嬷嬷当即给她顺气。

离开时,温染颜好似瞧见小道另一边,沈知香与一名光风霁月的男子相携而来,若她所猜不错,那男子应当是传闻中的凤烛月。

还真是长了一副如皎月般清隽的好模样,与沈知香更是恩爱登对。

可不知为何,她竟觉眼前的画面着实诡异,沈知香就像是没有灵魂思想的皮影人儿,被生生支配着。

她目光辗转,无意间看到了凤烛月腰间别着的银铃。

她刚觉得有趣,想细看时,头顶忽而落下了一道暗幽之声。

“瞧得这么入神,就这样好看吗?”

春风凄凄,无端的冷意融在了她的身遭。

温染颜很快便收回视线,笑意融暖,杏眸晶莹道:“我听闻,那是沈姐姐喜欢的人,如今见了就好奇瞧了一眼,可我就算见了再多的人,却没有一个是比夫君还好看俊美的。”

“夫君样貌,连星月都不及。”

凤栖梧嗤笑了一声:“巧舌如簧。”

温染颜不禁抓住了他的衣袖,软声道:“句句是真心。”

凤栖梧盯着她,眸光又落在她袖间,他不言不语,如鹰的目光却看得人毛骨悚然。

出了长公主府邸,凤栖梧便揽着她上了马车。

一入马车,凤栖梧眼中的笑意就淡了下来,他斜靠在一侧,单手撑着头,慵懒的模样却如凶戾猛兽,像在凝视着掌中的猎物,思量着该从何处下手。

温染颜蜷缩着坐在角落,眼波微动,惊颤的很。

半晌后,凤栖梧终于开了尊口。

“把外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