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跳梁小丑,且让你们多蹦哒几天。
台下一阵骚乱,白千书回过神来,见一人兴奋道:
“周氏直接出价20万,果然是江东豪族,大手笔呀。”
“快看,张氏又出价了,我没看错吧,22万两,这还是我认识的张氏吗。”
此刻,不光是围观的百姓,就连竞拍席上的其他家族都吃惊不小。
22万两对于绝大多数家族来说已经是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当然极个别底蕴深厚的家族如果砸锅卖铁也能拿出来,但后期织作坊的建设和运作将难以为继,因此每个人都显得无比慎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再轻易举牌。
师爷见状高声道:“张氏出价22万两,还有没有出价的,三息之内如果无人加价,这城东地皮的所有权就………”
“30万两!”
一女子打断了师爷,虽然声音不大,却如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了花。
“是沈夫人,沈氏终于出手了。”
“还得是人家江东豪族,一下子加了8万两,这豪气无人能及啊。”
“看样子接下来毫无悬念了。”
白千书见白素镇定自若,颇有一锤定音的王者气魄。30万两正好也符合自己的预期,这场竞拍算是完美收官了。
本以为尘埃落定之际,人群又躁动了起来。
“快看,什么情况,是张氏,居然出价32万两。”
“张氏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朱氏又出价了,35万两,疯了,都疯了。”
一旁的白千书有种不好的预感,匆忙回到会场找到钱大人。
“钱大人,快暂停竞拍,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说。”
“这竞拍不同其他,如何能暂停。”钱大人见白千书一脸焦急,无奈的摇着头。
“就说竞拍金额过高需要改动规则,每次加价金额必须当场现银支付,不满足条件者,禁止参与竞拍,另外竞拍款必须三日内付清。”
“这样能行吗?”
钱大人虽然疑虑重重还是照做了,然后叹气道:“白大人,不知何事非要冒失信于民的风险。”
“本次竞拍我本以为无人能与江东二豪抗衡,无论是周氏还是沈氏只要有一方成功拍下,都将对苏州纺织业发展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个张氏和朱氏。”
“只要给钱,谁拍还不是一样?”
“钱大人,你比我了解苏州的情况,这张氏和朱氏哪里来的如此大财力,退一万步即便他们能借到竞拍款,后期的建设和运作他们又该如何保证。”
“确实如此,不过这笔竞拍款对咱们太重要了,如若因此出现变故岂不可惜。”
“钱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张氏背后是孔尚书和粮商姜氏,这笔竞拍款还能不能拿到手?”
“这个……”
钱大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瞬间脑子嗡嗡作响。
“那让朱氏拍下应该没有问题吧?”
“朱氏就更危险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户突然拿出这么多钱来,背景恐怖程度恐怕不亚于张氏。最关键的是咱们对他一无所知,如果让他拍下咱们可能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咱们帮着周氏或沈氏继续抬价,多出的银子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出。”
“所以我才让你叫停,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两人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少顷,师爷苦着脸从台上走了下来。
“二位大人,张氏和朱氏对规则更改有异议,我已经强行压了下来。”
“周氏和沈氏什么态度?”
“他们没说什么,倒是其他小家族非常支持。”
“那咱们就静待其变。”
师爷再次返回台上道:“现在竞拍继续,沈氏30万两;张氏32万两;朱氏35万两。当前最高价为朱氏,各位还有没有再加价的?如果没有此次竞拍胜出者便是朱氏家族了。”
此刻朱员外脸上再也没有先前洋洋得意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慌张与不安。张宠同样也好不到哪去,正一脸黑气的和家族的掌事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既然没有人追加,那我现在宣布……”
“等等,我出36万两。”
师爷看了眼张宠正色道:“张公子,你可想好了,当下的要求是必须先拿出1万两现银才能喊价,如若拿不出,喊价无效。”
“这是什么烂规矩,我现在从哪去拿1万两现银。”
“对不起,这是规定,最终解释权归郡衙所有,如不遵守等同弃权。”
“你们……”
这时竞拍席的其他竞拍者和台下的围观群众纷纷向张宠投来异样的眼光。
“这张氏一万两的现银都拿不出来,不会是要空手套白狼吧?”
“他如此搅局就不怕得罪郡守大人?”
“谁知道呢,这下有好戏看了。”
师爷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说道:“还有没有继续出价的,有没有人高过朱氏的35万两,三息之内如果再无人出价,地皮归属便是朱氏布庄了。”
“三”
“二”
“一”
“恭喜朱氏布庄以35万两白银成功拍下城东织作坊专属规划地皮50年独家经营权。”
随着一声锣响,地皮竞拍尘埃落定。
朱氏能够竞拍成功,可以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尤其前期做足准备的沈氏和周氏,一时间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白素见白千书匆匆离去,并未给予任何回应,只得遗憾收场。
……
夜幕时分,姜府前厅身穿便装的孔尚书正端坐当中,横眉立目怒视着堂下跪着的众人。
“看来你们都翅膀硬了,我说的话都敢不听。”
姜员外向前爬了两步哭诉着:“尚书大人,你可冤枉我们了,本来一切顺利半路杀出来个朱氏,把咱们的计划彻底打乱了。其实抬高价也无所谓,谁知那郡守临时改规则,加价改为现付,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才造成这个结果。”
“别告诉我你们连一万两现银都拿不出。”
孔尚书冷哼道。
姜员外一脸委屈,“大人,你也知道我们粮商能够流动的银钱本就很少,这几日为了配合拉动市场上的粮价,也没怎么卖货,所以……唉……”
其他粮商相互看了一眼,也齐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