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邪祟,而是有人不希望百姓出门?”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届时我会如实禀告娄大人,至于能不能破获此案便不是我等能左右的了。”
白千书转而对身后的萧世廉道:“萧兄,你闻闻是不是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萧世廉将鼻息凑到白千书手边,轻轻用手扇了扇。
“确实有那么一点,是不是潮湿发霉造成的?”
“或许是吧,咱们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晚上还得向娄大人献宝。”
见白千书几人向周宅而去,杨佑之狐疑的看向红彤彤的大门,犹豫片刻后学着白千书的样子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油漆,用拇指和无名指捻开残存在指甲中的红色粉末,观其色并无不妥,又仔细闻了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原来如此,我怎么没想到!”
……
回到周宅,众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回房休息,萧世廉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白千书的计划不靠谱。如果和预想的一样,凶手会现身抢夺“宝物”,一旦发现上当定然会恼羞成怒,后果不堪设想。
急匆匆来到白千书的卧房,见其正悠闲的喝着水。
“白兄弟,你的计划……”
“萧兄,坐下来喝点茶水。”
“我是说你的计划太凶险……”
“萧兄,饮茶之风将来会大兴于世,你说咱们做做茶叶生意如何,保你有一天会富可敌国。”
萧世廉见白千书故意打岔,只好坐了下来,端起茶杯一饮而下。
“白兄弟,为何你一点都不紧张,莫不是你已经有了更周密的计划。”
白千书哈哈一笑道:“萧兄,你把心放肚子里,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放心不下,请萧兄务必帮忙。”
见白千书面色严肃,萧世廉明白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白兄弟,你我兄弟何必客气,尽管说来。”
“因我无法确定当年的凶手到底有几人,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声东击西。”白千书叹了口气继续道:“一路走来荛儿和芊儿跟着我受了不少苦,实不想她们再受到任何伤害,麻烦萧兄多加照拂,如果今晚出了事,一定要将他们送往苏州萧家。”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交代后事似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叫防患于未然。”
萧世廉微微点了点头,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按照白千书的计划,萧世廉找了个理由将周家人,荛儿,芊儿提前藏了起来。白千书则怀抱提前准备好的木匣子,独自一人直奔县衙。
由于冬季的原因,戌时夜色已浓,再加上山里人熄灯早,整个桃源镇如同被重墨涂染过一般,若不是有气死风灯引路,恐怕连方向都看不清。
白千书滚动轮椅如同蜗牛一般缓慢前行,此刻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路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神经为之一紧。
“沙沙……沙沙……”
“谁?我看见你们了……”白千书故作镇定的喊道。
“再不出来,小心我施展仙法,让尔等形神俱灭。”
“华道长,是我们。”
白千书抬起灯笼这才看清,自己前后方各出现了一队人,将自己围堵在了中间。
前方的正是以胖道士为首的五名青衣道士,后方则是五名蓝衣道士。
双方道士发现彼此皆是一惊,胖道士浮沉指向蓝衣道士质问道:“夜黑风高,你们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先别说我们,你们拦住华道长的去路意欲何为?”蓝衣道士冷笑道。
“我们,我们自然是来保护华道长的。”
“这次还真想到一块了,我们一路尾随也是担心华道长的安全。”
白千书禁不住一阵好笑,这两帮人倒是很会找台阶下,分明各怀鬼胎,还扮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不过如此一来倒是给了自己周旋的余地。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各位了,我华书给大家行礼了。”
“华道长,你客气了,咱们本就同根同源,互相帮扶理所应当。”其中一名蓝衣道士行礼道。
众道士连声附和。
白千书心道你们既然不愿意撕破脸,我也没必要立刻揭穿,如果真是你们制造了华家灭门案,等到了县衙便一网打尽,决不轻饶。此刻,先稳住你们再说。
“各位道兄,那就再次谢过,我华书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日后如果在道俢方面有任何问题,定倾囊相授绝不吝啬。”
“华道长果然是真人在世,以后你便是我们的恩师。”
“恩师在上受徒儿一拜。”
道士们当即跪伏在地,行三叩首之礼。
白千书也没想到这帮道士会如此上道,弄的自己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
“我只是说可以指点道俢上的一些问题,并没有说要收你们为徒。”
“华真人若不答应,我们便长跪不起。”
“真人,就收下我们吧。”
“收下我们吧。”
道士们在白千书身边跪了一圈,边说边磕头,皆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你们先起来吧,华家血海深仇尚未得报,身负重孝收徒不合时宜,各位的诚心暂且记下,今后若真有缘再结师徒情分也不迟。”
道士们互相看了看,站起身改行拱手礼:“华真人,是我们唐突了。”
白千书假意叹了口气,一一给众道士回礼。
忽然一阵阴风刮过,街道上泛起一股浓雾,众道士警觉的看向四周,将法器执于胸前,如临大敌。
“桀桀——桀桀——”
一声古怪的声音在正前方响起,道士们吓得面容失色,不约而同的退到白千书身边。
“不好,是蓝田那个妖孽。”
“华,华真人,不用担心,弟子…保,保护你。”
对白千书而言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从秦岭到蓝田,再由蓝田到陈国,这个妖孽如狗皮膏药一般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看样子是不报万人坑那一箭之仇誓不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