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格外的胆大,也许有了哥哥和乃子的撑腰,我心里没有一丁点儿害怕,反而有无数的理直气壮,牟文对不起我在先,我自然也不会为他留一丝面子。
我们的争吵,已经惹来了工地许多人的观看,牟文无奈而为难的样子看着我,眼里似乎在乞求我停止,给他一点点面子,可我假装没有看到,将他无视的一干二净。
我继续说:“我来你家,是你妈带我来的,我没有怪过她,毕竟是我自己不听话,我自己犯贱,所以才跟着来了,来之前,她说是带我躲婚,可来了不久却叫我嫁给你,我犹犹豫豫,你家里人对我的态度都变了,我害怕被赶走,不得不答应嫁给你,本以为你会对我好,可结果都是我痴心妄想,发现我有病了,
连话都不想跟我说,牟文,你真的不配做男人,拥有一具男人的身子,可却没有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村里人的怂恿,让你对我越加憎恨,这一切都怪我自己,我对任何人没有过抱怨,可我病好了,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还这样对我,你说,你是不是做的太绝情了,你这样不仅是对不起我,更加对不起阿兰,你把我们两个女人都耍的团团转。”
说实话,我不太怪阿兰的介入,我相信,如果没有阿兰,也会有阿红阿青的出现,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如果牟文有控制力,就算人家倒贴他应该也无动于衷,说出心里憋了已久的话,我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回头看到乃子已经泣不成声了,说这些话时,我只想要牟文听听,没有想到乃子跟哥,现在看到乃子哭得这么伤心,我心里难过极了。
乃子肯定是心疼我,心疼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可在她面前我从来不会提起,就算想跟她们说,可娘家离得这么远,写封信说了,也只会让他们担心我。
一旁的哥哥拳头紧握,恶狠狠地冲牟文说:“同样身为男人,你让我很看不起,自己有妻儿了,还做出这种对不起妻儿的事情,你真是丢男人们的脸。”
哥的话说完,拉着我跟乃子就离开了工地。
乃子怀里的平平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一个劲儿的哭不停,乃子说:“先找个躲太阳的地方给娃儿喂点奶再说吧!”
然后我们在离工地不远处的小凉亭停下了,抱着孩子虽然在喂奶,可眼睛却看着牟文工地方向,我还在不死心的奢望他会追出来,我对自己说,如果他追出来道歉的话,我肯定会原谅他,我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别人,我不是为了他而原谅,我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哥哥或许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说:“桑葚啊,跟我们回去吧!这个男人不值得你留下来为他继续付出了,带着平平一起回去,只要有哥一口稀饭吃,就绝对不会让平平喝水,安安跟我们家没缘,留给他家吧!”
“我不走,要走也要带两个走,两个都是我亲生的,我舍不得,留下来只会让孩子受苦,他妈根本不闻不顾,我担心孩子!”我梗咽着跟哥解释,平平安安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丢下哪一个我都舍不得。
可哥说:“这回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回去,家里情况你是最清楚的,带两个孩子回去,我不是不同意,只是你要为乃子跟爸想想,孩子毕竟是他家的种,你要是走了,他妈妈不可能不理不睬的,桑葚,跟哥回去!”
哥的话说完,我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我真后悔今天没有把两个都带出来,这样的话,我就能两个都带回去了,可想到我这么大了,都是做妈的人了,我的父母为了我们儿女辛苦大半辈子,我不能够在给她们增加负担啊!
这时,乃子开口说道:“桑葚,乃子也不逼着你了,你现在这样都是我逼出来的结果,要是当初我不逼着你嫁人,你也不会受现在这么多苦了,这回,乃子就好好跟你说,听你哥一句话,跟我们回去吧!”
我抬起头看到乃子泛白的头发,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矛盾极了,思前想后很久,我才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哥和乃子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第一次坐火车,比第一次来坐班车要好得多,车上什么都方便,有乃子帮忙带孩子,我除了喂奶都不用操心,只是心里想安安,可比起父母,这个孩子在我心里的分量还是要轻很多,因为我不能在继续欠自己爸妈的了。
坐了两天一夜的车程,我们才到了重庆市,从重庆市回到我家那个小地方,还需要大半天的时间,重新回到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离开这片天空太久了,可在我心里却依旧是那么的熟悉。
哥带我们去吃了重庆小面,才慢慢去车站坐班车回家,回到家时天都差不多黑了,爸爸像是有感应一样,坐在院子外的石头上,看向坡下上来的路一直盯着,看到我们了,他小跑下来,热泪盈眶地望着我。
爸爸本就是个不懂得表达的人,现在看到他的眼泪,我心都融化了,走了这么长时间,我最想的就是爸爸了,我长这么大,爸爸从来没有打过我,就算是用手指弹一下也没有过,所以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抱着他。
我说:“爸,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走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乃子抱得就是我外孙吧?走我们快回去,我这心里啊,就想着这几天你们会回来,每天都煮好稀饭等着你们,今个总算没有白等了,我幺女儿回来了,我给你抓你爱吃的酸菜,刚泡好的!”
爸爸一个劲儿地说着,让我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了,这样的他恐怕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本就是那种老老实实的人,说话都不会多大声音,现在能够对我说出这么多心里话,实在是难得,我挽着爸的手臂,就这么跟他走在前面,回了家。
回到家,才吃一会儿饭的功夫,周围的十来户人家,都知道我回来了,还抱了个孩子回来,闲话自然是避免不了的,有的说我是被赶回来的,我没有说不,因为我跟被赶回来的没有什么区别,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所以说出来的话也肯定不一样了。
我想得很快,倒是丁婶还算对我不错,托人找了许多小孩子的衣服给我,小藻做完家务了也会来我家帮我看看孩子,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十来天,闲言闲语也慢慢退了,只是暴风雨又来了。
没错,就是牟文跟金芊,还有两个堂哥找上门了。
一进门,牟文就给我跪下了,他说:“桑葚,跟我回去吧!我跟你保证,那样的事情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你走了,孩子在家病了,难道你真的狠心丢下孩子吗?”
“行了,牟文这样的话你也别说了,总不能让我女儿为了你那个家搭上一辈子吧?你这样的人不值得,不是有句老话叫狗改不了吃屎吗?你有了第一次第二次,怎么可能不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啊!”
这话时乃子说的,说完后,就让我哥把牟文拉起来,可牟文死活不起来,他继续说:“妈,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孩子没错啊,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身上,让桑葚跟我回去啊?”
“对啊,婶,就让桑葚带着孩子跟我们回去吧!我妈说了,等桑葚回去了,一定好好待她。”这话时金芊说的,对于金芊,我心里的情分自然是存在的,只是,现在让我回去,我是真不想回去了,就算安安没有跟我回来,我除了对他有不舍以外,对那个地方没有任何的留恋了。
金芊期盼地眼神看着我,她说:“桑葚,你倒是说句话啊,跟我们回去吧!牟文这回真的知道错了,难道你就对我们没有一点儿想念吗?”
“金芊,你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我不能再伤害我家人第二次了,你们回去吧!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的了。”许多年后,金芊对我的好,我依旧没有忘记,还时常跟她有联系。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想要桑葚回去,除非我这老头子死了。”爸爸地话打断了一切,爸爸心里对我的心疼,我一直都知道,这次回来后,我更加明白他对我的那种感情了。
可能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也是在家待得时间最长的一个,所以跟他的感情比较深吧!
牟文一行人在我家住了两天,乃子依旧是把最好的吃喝拿出来招待他们,牟文劝了我两天,我都无动于衷,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了,就说:“既然你不想跟我回去,那你把孩子给我,我要带孩子回去,孩子是我的,我就有权利带走!”
“牟文,你还能要点脸吗?孩子是我们两个的,应当一人一个,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恨你!”我好生气,对他提出的这个条件,我完全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