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之也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紧张,打开竹筒的手都有些抖。
取出军报一看,这是魏澜疏的字,看完上面的内容叶絮之瞬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耳鸣目眩。
殿下亲启,
上次所说四皇子为救怀远将军身受重伤。
暂停于盐城治疗,怀远将军随同。
边境如今由羽林卫和姜南王所带姜南军共同抵挡。
敌军大败,正在撤退。
两日后,四皇子伤势加重,臣与陛下急从北境赶往盐城。
四皇子中毒加重伤,药石无效,于陛下怀中逝世。
臣怀悲痛写下此信,伤心欲绝,还望殿下此事务必瞒于世子妃,照顾好世子妃。
陛下亲言,不日将送四皇子遗体回京。
望殿下节哀。
叶絮之拿着信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像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又重新将内容看了一遍。
四皇子……没了?
叶絮之:“怎么……怎么可能?
他与陛下在一起,陛下那边有影卫、有魏澜疏。
他怎么会死?
怎么可能……”
叶絮之喃喃自语,蓉零、蓉珠立马担心起来。
蓉零:“世子妃,你怎么了?”
叶絮之拿着信的手不由得捏紧拳头,额头瞬间冒出了很多细汗。
好疼!
叶絮之:“我……我肚子……好疼!”
叶絮之大口喘着气,额头的汗越冒越多。
蓉零、蓉珠一人一边连忙扶住她。
蓉零、蓉珠:“世子妃?你怎么样?”
叶絮之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很模糊,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最后,叶絮之晕倒在了宫门口。
——
再醒来时,叶絮之在太后的寝宫端宁宫内室里。
眼眸微微张开,许久不见光亮,此刻睁眼开来有些不适应。
右手有些压力,像是被人握住一般。
动了动手指之后,身边之人被惊醒。
“婳婳?婳婳,你醒了。太医!”
这声音……是魏澜疏的。
叶絮之转头看去,魏澜疏的脸庞就在眼前。
叶絮之:“夫君?你怎么这么憔悴?”
眼前的魏澜疏下巴有着胡茬,眼下略显乌青,看上去很是疲惫。
她晕倒的消息一传出,原本安排在叶絮之身边保护的影卫便立马给魏澜疏飞鸽传书。
他们本就在回城的路上,魏澜疏的得知这一消息,第二日一大早就火速赶回了京城。
路上接连跑倒了好几匹快马。
自己也是从赶回来就一直没合过眼,守在床榻旁未挪动过分毫。
魏澜疏紧紧握住叶絮之的手贴在脸上:
“是我,我在这呢,我回来了婳婳。”
叶絮之还以为是做梦,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傅太医和蓉希已经来到床边,蓉希一脸紧张。
魏澜疏微微侧身将位置让给傅太医。
傅太医为叶絮之把过脉后,神情缓和:
“世子妃既已苏醒,那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只是腹中胎儿尚小,此次胸气郁结动了胎气,还需得好好静养。
头三月极为关键,尤其是世子妃身子亏损,有孕已是不易,还望世子悉心照料。”
魏澜疏听闻后,紧绷的神情松快下来。
魏澜疏:“接下来的一年就有劳傅太医了,务必保证世子妃和腹中胎儿安全。”
随后,蓉希跟着傅太医出去抓药。
叶絮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什么……腹中胎儿?这是何意?”
魏澜疏重新来到床边,蹲下后在叶絮之额头亲亲一吻,随后脸带笑意:
“婳婳,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
叶絮之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
她……有孕了?
叶絮之震惊的看着魏澜疏:
“真的?”
魏澜疏神情温柔,朝她点点头:
“你晕倒在宫门口,把蓉零和蓉珠吓得不轻。
皇祖母将你接到这端宁宫里休养,傅太医说你有了身孕,已经一月有余。
但你足足睡了三天,可把我们吓坏了。”
她竟然睡了整整三天!
叶絮之的记忆还停留在宫门口的那封军报上……
对,那封军报。
叶絮之猛的抓住魏澜疏的手:
“四皇子他……”
魏澜疏神情黯淡下来,眼底透着悲伤:
“我们……将他带回来了……”
叶絮之有些激动,挣扎着就要起身,魏澜疏连忙伸手去扶。
魏澜疏:“婳婳,你得好好……”(静养)
叶絮之:“为什么会这样?四皇子怎么可能出事呢?
他和陛下在一起,即便是派了兵去支援哥哥,但是北边还有影卫,还有你。
苏康的计划殿下知道后也立马给边境递了消息,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出事。
这……怎么可能?”
叶絮之眼眶红润,情绪激动。
苏康那边刚提审结束获得供词,叶絮之便立马让太子给边境传递了消息让他们务必小心防范廖真和北离的联手。
为何最后……梁言储会出事呢?
魏澜疏看她伤心,也很自责:
“婳婳,你冷静点,傅太医说了你的情绪不宜大起大伏。
此事不是你的错,不是因为你的部署不够好。
承言在东边遇袭,本该去支援他的廖真却带着八千援兵不见踪影。
陛下当即就派了三分之一的北境士兵前去支援。
阿储放心不下承言,请命亲自带领这三分之一的士兵前去。
可他行至半路时,廖真联合北离士兵前来偷袭,意图行刺陛下,但我们已经收到消息自然不可能让他得逞。
廖真被捕,但是北离人狡猾,他们袭击北边时只用了一半兵力,另一半早就提前前往东边准备伏击承言。
不巧,阿储正好与这部分北离军对上。
东边除了北离还有楚东,阿储只带了三分之一,终是不敌。
等承言突破北离和楚东的联合军找到阿储时,他胸口中箭,失血过多,已是奄奄一息。
承言将他带回军营接力救治,可是胸口的剑上有毒,已经无力回天。
他留了话给承言,我想……应该是带给你的。”
叶絮之怔住,眼角的眼泪如雨水一般滴落,开口是有些沙哑的声音。
叶絮之:“哥哥呢?”
魏澜疏满眼心疼:
“在外面,我叫他进来。”
魏澜疏打开内室门时,众人齐刷刷的视线看了过来,而他看着叶秉之开口道:
“婳婳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