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之身子虚浮,手杵着宫墙才不至于晕倒下去。
看到常允回来,叶絮之轻笑一声。
叶絮之:“你以为我会让你见到母亲吗?
母亲一来,到时候人质就变成了两个,这笔买卖,不划算。
祁凛,你见不到她的。”
祁凛没看到张裳衣,心中怒气加深。
祁凛:“虽然你是裳衣的女儿,可在我看来,你没有裳衣重要。
叶絮之,你当真不怕死吗?”
叶絮之侧过身,用身子挡住祁凛的视线,右手被他擒着,左手慢慢从衣襟处拿出脖子上的玉兰吊坠。
叶絮之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怕,怎么不怕。我既怕死,又怕疼。
可是……与母亲比起来,这点疼,我应该还能忍受。”
说完,叶絮之快速将吊坠上的四颗珠子中的一颗塞进口中咬碎。
祁凛察觉她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叶絮之口吐鲜血。
手上动作还未停,祁凛想伸手阻止,但被叶絮之反抓住他的手。
叶絮之嘴角的鲜血越流越多,气息突然有些微弱。
祁凛顿时慌了:
“你竟然藏了毒!”
叶絮之撑着身子开口道:
“给你支个招,把我推下去,趁他们救我之际,你有时间逃走。
否则带上我,你逃不了,我也活不成。
我撑不了多久,还请你快些决定。”
叶絮之腿脚已经撑不住了,握着祁凛的手越来越松。
对于祁凛来说,眼下也只有叶絮之说的这一个法子了。
他手里已经没有了回灵丹,一旦叶絮之死了,下面的魏澜疏和叶秉之必然全力反抗,他的胜算太小。
而且,叶絮之若是死在他手上,从此以后,他真的别想再见到张裳衣了。
他从未想过叶絮之的后路是这个。
用自己的命来换张裳衣与他永不相见。
没了叶絮之,他还如何见得了张裳衣。
祁凛恶狠狠的看着叶絮之:
“叶絮之,你够狠。”
没有过多思考,祁凛一把将叶絮之从宫墙之上推了下去。
魏澜疏、哥哥,一定要接住我。
宫墙下的几人见墙上的人儿倒下来的一瞬间,双目睁大,不约而同的朝着她跑去。
包括顾行。
魏澜疏和叶秉之脚步轻点,加上轻功,两人齐齐接住了掉下来的叶絮之。
顾行在的远,晚了一步。
但是看着情况不太好的叶絮之,他心中的慌乱不比另外两人少。
叶絮之口边全是鲜血,几人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魏澜疏:“婳婳?婳婳?你别吓我!
我接住你了,婳婳。我没有让你摔到,婳婳,回应回应我。”
叶秉之也一直在叫着她,可叶絮之却没任何动静。
顾行心情复杂,心中也是慌到了极点,抬头看着祁凛:
“先生!先生!她刚刚做了什么?”
祁凛反应过来,他不想让叶絮之死的,他只是想拿她威胁张裳衣见自己而已。
祁凛快速说道:
“她服了毒,顾行,撤!”
说完,祁凛带了人立马从城楼上撤下,也不管武德殿什么情况了,直接朝空中发了一声信号,带着宫内的无极军向外撤去。
顾行看向叶絮之,眼中的不舍溢于言表,而后双拳紧握,翻身上马,再一次不舍得看了叶絮之一眼后,纵马离去。
魏澜疏立马突然想到了红布的作用。
魏澜疏:“回灵丹!”
事不宜迟,魏澜疏立马抱起叶絮之翻身上马。
魏澜疏:“叶将军留在这。”
一句话落,带着叶絮之快速往东门而去。
周扬在东门,周扬手里有回灵丹。
常允也策马跟上。
叶秉之咬了咬牙,只能先留在这收拾残局。
无极军已经退去,叶秉之带着人全力向武德殿进发,解救齐武帝,解救太子众人。
——
东门处正打的如火如荼的双方,在无极军看到皇宫方向发出的信号后宣告结束。
几位副将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没想到叶深和叶温带来的这些人各个武功不凡。
和扈棋他们战斗时便已经折损不少兵力了,如今对抗刘校和叶家兄弟,着实有些困难。
好在及时看到了撤退的信号,无极军的几名副将没有犹豫,带着剩下的无极军火速撤退。
叶深他们没在追,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眼下他们也伤亡惨重,但是叶深不放心叶秉之,留下其他人救治伤员,自己则是带了一支队伍想到皇宫支援叶秉之。
还未动身就看到魏澜疏纵马的身影,怀里似乎还抱了一个人,身后跟着常允。
魏澜疏隔着很远就开始在呼喊:
“周扬!周扬在哪?”
这边受了重伤的周扬听到魏澜疏的声音,挣扎着起身。
魏澜疏的马稳稳的停在众人面前,将叶絮之温柔的抱下马来。
魏澜疏:“周扬,回灵丹!!
快,给我回灵丹!!!”
待众人看清魏澜疏怀中女子的模样时,都被吓了一跳。
叶深立马跑来:
“婳婳?婳婳?世子,婳婳这是怎么了?
军医!军医!”
周扬忍着身上的剧痛,哆哆嗦嗦的从身上拿出保存完好的回灵丹。
魏澜疏:“我来。”
魏澜疏接过回灵丹,小心翼翼的掰开叶絮之的唇,把药塞了进去。
常允快速递过来了水,魏澜疏喂叶絮之喝下水后轻轻帮她拍着背。
这时候军医也过来了。
军医:“世子,容属下给叶大小姐把一下脉。”
军医一番把脉过后,许久未说话。
魏澜疏有些着急:
“如何?”
军医:“叶大小姐刚服下回灵丹,药效还在发,得等上一刻。”
魏澜疏:“可她浑身发烫,这是何故?”
魏澜疏刚接住叶絮之就发现她除了面色苍白以外,浑身发烫,正在发热。
军医试探了一下叶絮之的额头:
“叶大小姐这是染了风寒所致,与体内的毒药没有关系。
等毒药被回灵丹消解之后,便可针对风寒之症对症下药了。”
叶深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
“一刻钟也是许久的,这一刻钟里毒药还在,那她岂不是很疼?”
叶絮之额头的细汗足以表明她此刻确实很疼,魏澜疏眼眶湿润,却什么也做不了。
突然,叶絮之咳嗽了几声,似乎想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