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是初戟高高站于窗边,背影孤寂,初苒慢慢走近,发现他看着的方向,好像是……叶府。
初苒思考良久后开口:
“王兄,阿苒理解你的心情,可是齐武圣上圣旨已下,您……该放下的。”
初苒说完,过了许久初戟才开口道:
“放下……谈何容易……”
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真的太苦了。
曾几何时,他做梦都想见到那朝思暮想之人。
看到她在寿宴上熠熠发光;看着她吃到点心时的满足之喜;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灵动的一言一语。
他想说的很多,但又怕让她厌烦。
话到嘴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天竟说出一句“可愿做我的王后”出来。
“呵。”
初戟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在笑自己还真是不争气。
初戟:“阿苒,你与祈朝太子婚期定于何时?”
初戟话题突转,初苒差点没反应过来。
初苒:“再过一个半月就是祈朝新年,过年对于祈朝人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
所以他们不想将婚期拖到年后,定在了七天后。
东宫那边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我们这边反倒省心很多。”
七日……
初戟看着初苒,半天才开口道:
“劳烦阿苒帮我再给叶府递个帖子,七日后,我想……再见她一面。”
毕竟初苒成婚之后,他们姜南使团可就要回姜南去了。
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亦或者……还能不能再相见。
初苒点点头:
“好,阿苒明白。王兄,用膳吧。”
——
相较初戟的平静,梁言储则是选择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诚邑:“将军,四皇子这忙了一整天了,自从知道大小姐的婚事后就没休息过。
您看……您要不要去劝劝?”
诚邑看着梁言储在军中一直忙前忙后的的忙宣武军整编一事,有些于心不忍。
最终还是告诉了另一边同样忙的不可开交的叶秉之。
叶秉之看着不远处的梁言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叶秉之:“有些心结,只有自己才能解开。
行了,我去同他说说。”
叶秉之朝着梁言储走了过去,一把拿走他手中的名册。
梁言储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叶秉之:“诚邑说殿下忙了一天了,圣上让你参与宣武军、冀晤军整编,可不是让你来玩命的。
喘口气,走,一旁聊聊?”
梁言储没说什么,朝另一边走去。
叶秉之顺手将手中的名册递给周扬,然后抬脚跟上。
两人来到军营旁不远处的小山坡,看着军营中忙忙碌碌的士兵。
叶秉之:“以好友的身份,我就不唤你殿下了。
阿储,不瞒你说,在我看来,魏澜疏比你更合适。
魏澜疏对她很好,我看得出来。不止是他,清河公主也很喜欢婳婳。
流言一事婳婳虽然对我隐瞒,可是我差不多也调查了大概。
三皇子对婳婳的目的不纯,皇后素来宠爱三皇子,若皇后开口,婳婳很难脱身。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想向世人隐瞒她难以生育一事。
贵妃娘娘……其实也是为了你考虑。
况且婳婳能同意让皇后身边的许太医给她诊脉,也是考虑到这一层的。
你心中无需太过自责。”
梁言储:“我知道。在许太医给她诊过脉之后,我就问过许太医。
许太医说婳婳特地告诉她无需隐瞒此事,若是皇后或者其他人问他,只需如实交代即可。
那个时候,我大概就猜到了。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消息吓住的除了皇后,还有我母妃。
承言,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输了?”
叶秉之正想开口,梁言储又继续开口道:
“我知道婳婳对我无意,一开始就知道。
这六年里……不过是我独自相思罢了,我甚至没有勇气向她坦言我的心意。
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生闷气呢。”
叶秉之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你放下,剩下的,交给时间吧。
我听说圣上将骁骑营交给三皇子统领。
三皇子才疏学浅,做事优柔寡断,骁骑营说白了,就是由皇后或是白国舅来管。
后宫不得干政,这么多年,皇后的手太长。
叶家又被打散各处,往后太子这边,你可是主力军,若因此事就被打倒,我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
梁言储深吸一口气,而后勉强挤出一抹笑:
“你放心,我知道。你此去遥关,万分凶险,务必提防晋王旧人和北离那边。
京城这边有我,叶家……虽然轮不到我,但我也会照看着,你不用担心。”
听到梁言储这般说,叶秉之这才放心下来,靠在身后的树干,双手抱胸。
叶秉之:“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行了,我一会儿还得回叶府一趟,这边就交给你了。
晋王的人鬼鬼祟祟,你多留心。”
今日怎么也算是叶府的喜日,叶絮之被赐婚,叶承之进谏院。
老早叶深就给他来信让他今日若是得空回家一趟,吃个团圆宴庆祝一下。
虽说是得空,但没有空也得挤出空来,天大地大,家人最大。
叶家人共同点之一:家人第一。
——
屋外雪花飘飘,屋内一室旖旎。
床上的两人“赤诚相见”,杨韶半扶在白枫庐的胸口,轻喘着气,白枫庐则是一脸满足。
杨韶:“听说圣上给成国公府世子和叶家的大小姐赐婚了。
这叶大小姐还真是好命,不仅人长的貌美,家世也显赫,两位哥哥也都是人中龙凤。
还曾得了清远先生的青睐。
听说殿试放榜之日,除去状元是她的哥哥,榜眼和探花都去了叶府见她呢,说是曾得过她相助。
如今还能被圣上赐婚嫁入成国公府,这魏世子又是一表人才、清风霁月。
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白枫庐一手揽着杨韶的香肩,一手玩着她的头发,有些打趣道:
“阿韶很关心这位叶大小姐嘛,同她相熟?”
杨韶自我嘲笑了一声:
“我哪能同这般女子相熟,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姑姑曾是叶家二夫人,当初她那件事吵闹起来时,我跟随祖父祖母去过叶家一次,得以同叶大小姐见过一面。
长的很美,是那种女子见了都会嫉妒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