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其实也深知其中利害,看着齐武帝,开口道:“据哀家所知,荣德皇后当年于叶家有恩,这叶家不出意外是站在太子这边的。
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莫不是觉得清河一家没有站队,娶了叶絮之以后就是太子这边的了?
那这个哀家可以跟你保证,你大可放宽心,那魏长林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听清河的话。
清河说一他不敢说二,这宴如就更不必说了,他可是从小……”
“母后!!!”齐武帝语气略急,打断了太后说话。
“母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有些事朕不便多说,但是此事,不容更改!
好了,儿子还有政事要处理。郑英,送太后回端宁宫。”
太后看着齐武帝认真的模样,心中也有了些许的猜测,同时也为魏澜疏感到担忧。
魏澜疏的性子她知道,恐怕同齐武帝还有的闹呢。
与此同时,魏澜疏和清河公主被下旨禁止进宫的消息也传到了太子和皇后处。
皇后的坤仪宫内。
梁言詹正陪着皇后说话。
“母后,父皇若是将叶絮之许给老四,那叶家岂不就站在太子那边了。”
皇后白尚宁细细品着手中的茶,容颜依旧,仪态万千。
“区区一个叶家,不过靠着点平乱的功绩,成不了什么大事。”
皇后一直以来都没将叶家放在眼里过,在她看来,叶家这种“初出茅庐”的家族,不如京城中根基深厚的那些世家大族来的有用。
“话虽如此,这叶深如今虽闲赋在家,可他儿子叶秉之势头正盛,而且在军中统领宣武军,日后恐怕不容小觑啊。”
“呵,统领宣武军又如何,他一个武将,又如何能左右的了朝堂之事。”
这朝堂,还得是文官说了算。
如今朝堂之上十有八九都是她哥哥白方石的人,而他叶家也就只有那叶舒一个文官,不足为惧。
“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将你同蒋家二小姐蒋祯儿的事尽快定下来,有了蒋家的助力,太子之位,迟早会是你的。”
只是这蒋池进,精于算计,摇摆不定,看来得让哥哥下点功夫。皇后如是想着。
梁言詹点了点头,赞同皇后的看法。
“母后英明,儿子定当努力。只是这叶絮之……可惜了。”
对于叶絮之,梁言詹目前对她的好奇远胜过蒋祯儿。
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种如风般的随性,如水般的透明。
这是在京城那些贵女眼中看不到的,他会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怎么?看上她了?
别怪母后没提醒你,这儿女情长是最廉价的东西。
权与势,才该是亘古不变的选择。”
当初,她也以为齐武帝对惠妃是爱的,可结果呢,惠妃被打入冷宫,他们的儿子梁言沪被贬为庶人。
帝王的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不,帝王没有爱,也不该有爱。
——
梁言储到东宫时,太子正与侧妃苏涟坐于庭院内看书。
苏涟是荣德皇后母族的人,苏涟自小跟在荣德皇后身边,与梁言季算是青梅竹马。
荣德皇后在世时就曾提到过想将苏涟嫁与梁言季,梁言季也很喜欢苏涟。
只是荣德皇后过世后,梁言季势危,苏家觉得太子妃之位对于太子来说至关重要,于是只将苏涟纳为了侧妃。
不过两人成亲后一直琴瑟和鸣,苏涟性子柔软,也不曾在意过自己仅仅是位侧妃。
“皇兄。”梁言储朝梁言季行了个礼。
苏涟看到梁言储来了,也起身行礼。
虽不是正妃,但是梁言储早就将苏涟看作是自己嫂子了。
不能当做嫂子般行礼,但也对她点了点头。
苏涟知道两人要谈事,便知趣的退下了。
“宴如的事你可听闻?”
梁言季示意梁言储坐下,随后直接开口。
“臣弟略有耳闻,不过原因为何,臣弟还不知。”
难怪,看他一脸正定的样子,想必是不知道的。
“父皇要让你娶叶大小姐,宴如出言反对,意图违抗圣命,故被父皇下令近期禁止进宫。”
梁言储眼睛瞪大,似是不敢相信。
“皇兄此话当真?父皇真要将絮……叶大小姐许配给我?”
梁言储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心中既兴奋,又有点不知所措。
“宴会之时孤就看到你看那叶大小姐的眼神不一般,如今看你这模样,果然是真的。”
太子起身,缓慢的在庭院走着。
“只是,宴如那边……若孤没猜错,宴如也对这位叶大小姐有意。
他的性子我们是了解的,他恐怕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叶大小姐就这么嫁与你。”
梁言储也在担心这个。
齐武帝既叫他娶叶絮之,那便说明是有意让叶家站太子这边。
但是他看得出来,魏澜疏心仪叶絮之,竟然可以为了叶絮之公然违抗圣命。
以他魏澜疏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
太子神情为难。
“如此,你同宴如……”
“皇兄放心,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不会为了这事就不顾多年的兄弟之情。
一码事归一码事,臣弟会同他公平竞争,想必他也是这么想的。”
他不会因为叶絮之就不顾魏澜疏的兄弟情。
同样,他也不会为了这份兄弟情就放弃叶絮之。
梁言储无奈的笑了笑。
想起小时候那些他同魏澜疏打闹、骑马、射箭的日子,他何曾想过有一日两人竟会喜欢上同一名女子。
天意弄人啊。
——
会福楼包厢内。
叶絮之一进门便看到毕嬷嬷躺在包厢的卧榻上,面色苍白。
蓉雯掏出一张纸,上面是毕嬷嬷的供词。
供述了杨语如何打杀那名丫鬟、如何将她这个知情人囚禁在庄子、将小玲留在身边作为人质,以及庄子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叶絮之看着这张纸,又将视线移到毕嬷嬷身上。
“她怎么了?”
叶絮之心头有点不安。
“救她出来的前几日,她因为生病手脚慢,守庄子的人嫌她干活不利索,每日都少不了打。
再加上本来就生病,所以,恐怕是不行了。
奴婢赶去宅院的时候身后有条尾巴,不过世子那边的人说他们会处理。”
蓉粲进入宅院看到毕嬷嬷时,毕嬷嬷很激动,一直嚷着一定要见叶絮之一面。
“蓉雯呢,有没有被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