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众人神情恍惚,随即眼神都变得锋利。
“小姐此话当真??”周扬眉头紧皱,立刻反问道。
“怎么说?”魏澜疏语气寒冷,也同样反问道。
叶絮之认真解释着:“都镇抚不算低,要想寻个木匠,哪轮得到府里的公子亲自挑选。
若是这木匠工艺闻名京城也就罢了,可刚刚那妇人说她相公一月最多能挣二两银子,想必找他做活的人其实不算多,自然也就谈不上有多远近闻名。
不是冲着木匠去的,那么李绍是冲什么去的呢?木匠去的第一天就出了事,然后就让木匠赔钱,一个木匠如何能拿的出十两银子。
刚好,拿不出银子那便拿女儿抵债吧。只是找个木匠,怎的还知道木匠家有个女儿呢,细细想来,只能说明从一开始,李绍便是冲着那女孩去的。”
几人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妇人所说的话,好似确实是这样。
叶絮之没有停顿,继续说道:“不知道刚刚蓉希有没有注意周扬把女孩救回来之后是如何抱她的?”
蓉希回忆了一下,然后慢慢比了一个动作。
叶絮之看完之后点点头,又继续问道:“那李绍呢?他把女孩抢过去之后是怎么抱的?”
蓉希记性不错,随即又回忆着学了一下。学完之后众人神色大变。
“原来如此。”魏澜疏此时也明白了。
想不到她竟能观察得如此细致。魏澜疏看着叶絮之如是想着。
周扬也立刻明白过来了:自己在抱女孩的时候,想着男女有别,即便对方还是孩子,还是需要避讳着。
因此在怀抱小女孩时,周扬的手只敢轻搂着女孩的腰或是肚子。
但是李绍在抱女孩时,毫不避讳,期间不是直接抚在女孩胸口处,便是让女孩紧紧贴近自己的身体。
说明平时对待这般大小的女孩时他就是如此做的,所以在情急之下便下意识做了。
这个畜牲!这是众人的心声。
叶絮之之所以问蓉希,是因为几人中只有她和蓉希是女子,而男子对于这些细节可能没有女子这般仔细。
叶絮之没有对妇人说清真相,主要还是为了保护妇人和女孩的心灵,否则她怕妇人和女孩知道后,从此内心会留下阴影,影响往后的生活。
“不过我也只是猜测,但愿我猜错了吧。”因为如果是真的,刚刚那个女孩就绝对不是第一个受害人。
“这李绍,想必平时没少做这样的事。早知道刚刚就该让周扬多打他几下,不能让这样的人渣好过。”蓉希语气都有点哽咽了,应是气急了。
“好了好了,回去我就让哥哥想办法对付他,别气别气。”叶絮之小声安慰着蓉希。
虽然也气愤,只是这李绍好歹是都镇抚家的公子,哪能随意就杀了泄愤。
……咳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还需从长计议。
况且现在还有外人在呢,对朝廷命官的儿子,也不好说得太过,回家慢慢骂。
叶絮之转身朝着魏澜疏行了一礼,虽不知此人是谁,但肯定非富即贵,而且刚刚人家救了自己,行上一礼总是没错的。
“郑重向公子道谢,刚刚救了民女。”叶絮之礼节周到。
“姑娘不必客气,刚刚危急时刻在下也不过是刚好路过。而且,在下从姑娘这里可学到了不少。”魏澜疏语气温柔,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一旁的常允见状,瞳孔大张,仿佛见了鬼一般。随后立即低下头,不让旁人察觉异样。
双方随后相互告辞离开。
叶絮之经此一役,全然没了哄骗蓉希买糕点的心思,因为此时的蓉希还在对那李绍气着呢。
“咳咳,嗯……今日之事就不必告诉母亲了,我们自己知晓就可以了,你们说是吧?”叶絮之卑微的语气一点不像是大小姐。
蓉希和周扬也自知若是告诉夫人或者叶秉之,三人定会被责骂,没准以后都不让他们带小姐出门了,也就同意的点了点头。
叶絮之对他们的反应很是满意。
而魏澜疏这边,常允久久未从世子刚刚的变脸中缓过来。
世子从吵闹声开始,那几位打算绕路离开时就关注到这位姑娘了,哪怕是那位姑娘后面的拔刀相助、仗义执言等一系列事情,世子也都一一看在眼里。
眼看那位姑娘快被花瓶袭击时世子也都果断飞奔过去。
驻足看了这么久,还救了人家,世子居然来了一句“危急时刻刚好路过”!!!
就离谱!
您那是“刚好”吗?您都站着看半天了。
当然,常允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一下。
不过,常允内心也小小的欣喜了一下,以前的他,何时见过世子这般模样。
不巧,今日就见到了,回去定要悄悄的在那些常姓人(所有常姓的侍卫)面前说道说道。
“是不是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正当常允想着回去怎么给常姓兄弟们炫耀的时候,魏澜疏开口了。
“呃……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嘿嘿。世子,我们快走吧,公主不是想吃宁福记的糕点嘛,咱们快去买!一会公主该等急了。”常允呵呵的傻笑着。
没错,今天也是魏澜疏承诺陪母亲出来逛街的日子。
魏澜疏看着他这个傻样,没吭声,只静静的走着,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
随即对着常允开口道:“常廿常律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常允随即严肃下来,回答道:“常廿那边还差一点;常律的话,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最近正在加紧调查,兴许很快就会有结果。”
“嗯,查到之后让他们去无名阁等我。还有,你去查查李绍。”魏澜疏语气平静。
“是。”查李绍,至于查的什么,自然是看看刚刚那位姑娘的猜测是否真实。
常允应完之后,迟疑了一下:“爷,若是这李绍真如那位姑娘所说有……咳,那个癖好,那该如何处置?”
常允刚刚听见叶絮之所说也是十分气愤,恨不得立刻杀了李绍这个狗东西。
“这都镇抚李良大人,我不知。想必应该不止李绍一个儿子,那就不需要李绍公子来帮他传宗接代了。就算只有李绍,没事,还能再生。”魏澜疏身姿挺拔,右手背于身后,步伐平稳的在街上走着。
常允立刻领会了魏澜疏的意思,眼睛一亮:“爷真高明!”而后巴巴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