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魂?招洛丰?
是你做梦还是我做梦?
林忘忧心中冷笑。
且不说御兽之术是正道,御魂之术本就被归为邪修一类,若林忘忧认下了,就代表她修炼了御魂术,乃是邪修一类。
单只是洛丰此人,就凭他对卞丹丹和其他女修们做的那些事,还有他在仙灵域当寻灵会会长的时候杀害的灵剑派弟子,林忘忧必然也是要见死不救的,或许看到他的魂魄,来个补刀都有可能。
歆愔求谁都好,怎么会求到林忘忧头上?
林忘忧相信以歆愔的头脑,必不是急糊涂了。
只是看了她一眼后,一声惊呼:
“什么?原来你们的儿子不是人类而是妖兽吗?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是你亲生的吗?
哦,不好意思,我只是太好奇了,之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林忘忧,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儿子是人是兽,你还看不出来?”
“我真没空仔细看。”林忘忧无辜地摆摆手:“既然是妖兽,你早说吗,我试试看吧,我的御兽之术也很一般了,要么多请几个御兽师来吧?”
“你够了!我儿子是人,不是妖兽。”歆愔最恨林忘忧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性格,歆愔要她御魂,又不是让她御兽。
可林忘忧愣是胡搅蛮缠地把她死去的儿子定义为兽。
还是洛云城无奈开口:
“林师妹,若是可以,还请你看在我们曾经同门一场的份上,出手召回小儿魂魄。”
“洛师兄说笑了,我这点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你儿子不是妖兽,找我有什么用?”
洛云城也觉得有些尴尬,反过头来劝歆愔,歆愔却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都是魂魄之力,你就不能试试吗?”
“你们所谓正道的御兽师是不可能懂得驾驭人类魂魄的,这种事情。不如让我试试吧。”还是同来看热闹的邪仙殿的空辛路主动开口帮林忘忧解了围。
林忘忧还没找到机会与空辛路单独相见。此时倒是见着,又不方便询问秦寻的状况。
空辛路给了林忘忧一个善意的笑容,后拿出一件圆形法宝。开始催动着在洛丰身体周围不断转动。
在洛丰身体旁边转了之后,他还不忘细心地在洛丰惨死的屋中也转了几圈。
“奇怪,怎么会一丝痕迹都没有?”
有痕迹才怪了,歆愔是炼丹师难道不知道真正高级的丹鼎。是可以炼化魂魄的,以人类或妖兽的魂魄入丹。曾经是一种很极端的炼丹方式。
卞丹丹都是达到仙器级别的丹鼎,当然也有这个功能。她是来复仇的,怎会让你儿子留下魂魄?
难道歆愔害死丹殿殿主之时,还会留下魂魄?
真是异想天开了。
“一丝痕迹都没有?”歆愔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着旁边就倒下去。洛云城连忙将她扶住。
“没救了,一丝魂魄都没有了。”空辛路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头。按理说人死之后。魂魄不会那么快消散,至少都会有些痕迹留下。除非,”
“除非什么?是不是除非被邪魂师给捉了去?”
“也不排除对方拥有其他炼魂手段。”空辛路摇摇头。
歆愔可不愿意放弃自己儿子唯一生还的可能,目光死死盯着林忘忧:
“林忘忧,你我以前有多少恩怨,我都可以不计较,只求你,将丰儿的魂魄还给我。”
林忘忧无奈地摊手:“我又不是邪魂师,会长夫人,我知道你讨厌我,也不至于如此信口开河吧?我只是受邀来同盟会做御兽堂堂主的,我又不是你的奴仆。你这么对我,恐怕要寒了各门派的心呢,同盟会不是大家结盟的地方吗?难道你这个会长夫人就比别人更高贵些?”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不管是得罪谁,我今天都必须找回丰儿的魂魄。既然你说你没有,那你敢不敢让我查你的御兽图?”
“那你敢不敢让我进入你的识海?”
“林忘忧,你不要得寸进尺。”
“为什么我觉得得寸进尺的人一直都是你。我们御兽师的御兽图,难道不是跟你的识海同样重要吗?”林忘忧可不是能随便被欺负的人。
“好,这是你逼我的,我丰儿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不信你林忘忧没有在乎的人,你今天若不让我查你的御兽图,我明天开始就去慢慢找你御兽门、灵剑派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徒子徒孙们好好聊聊,不知道他们面对我,能否像你这么有底气?”
林忘忧脸色气的手脚冰凉,御兽门、灵剑派,那两个门派有不少她关心的人,若歆愔发疯,后果林忘忧还真不敢想。
可是御兽图关系到她的尊严,若是今天被歆愔查了,她以后在整个新天域恐怕都抬不起头来。
若是歆愔威胁一次成功,保不准其他人也会以此要挟。
“好一个同盟会啊,那我林忘忧今日离开同盟会就是了,至于灵剑派,洛师兄,您真的要舍弃我们吗?”
“歆愔,你闹够了没有!”洛云城终究还是更爱面子一些,封了歆愔的经脉将她交给下人照顾,还不忘转头给林忘忧道歉:
“林师妹,歆愔她今天丧子心痛,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她说的都是气话,我保证,她一定不会做出疯狂的事情,御兽门和灵剑派都是我们新天域重要的门派,我作为同盟会会长当然不会让他们两个门派出事。
至于你,我都把控兽令给你了,你这一走,让我去哪儿找合适的人选管理御兽堂?”
“希望你说到做到。”林忘忧点点头,也没了心情再继续看热闹,在几只兽魂的保护下。先回去休息了。
洛云城和歆愔痛失爱子这件事,很快传遍整个新天域。
关于洛丰此人的恶行,也被有心人翻出来宣传,自然不少人暗地里叫好。
当然,这次歆愔公开为难一个肚子大得站都站不稳的林忘忧,还以门派威胁的事,也被人传了出去。
毕竟那一场戏。有不少人围观。
现在传言都在说同盟会已经丧失了同盟的初衷。根本就是想建立凌驾于所有门派之上的霸权,一个会长夫人,比以前落仙宫宫主夫人都要傲娇。
哦。对,这个被欺负惨了的孕妇林忘忧,不就是落仙宫的宫主夫人吗,人家还同时是御兽门的门主呢。
好歹是个门主。被欺负成这样,同盟会也太过分了。
据说同盟会的会长夫人之所以会欺负这个林忘忧。那是因为她那个丧心病狂死了活该的儿子,想玩大肚子女人,可惜实力又不够,去调戏林忘忧未遂还被打了。
现在人死了。就想赖上人家给她儿子陪葬。
这个同盟会,真是霸道啊。
即将到来的登仙会,又是同盟会搞出来的名堂。到时候不知道还会折腾出什么新花样,总之这个同盟会的存在。就像是出现了高高在上的皇权,各修真门派都有一种人人自危的感觉。
若是修真者还要被这种皇权管束欺负,那还有什么意思。
虽然说同盟会在建立新天域时功不可没,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新天域是大家的新天域,洛云城和歆愔夫妻凭什么高高在上?
这些话,当然不是随便就能传出规模的,林忘忧当然是推波助澜的那个幕后黑手。
这点林忘忧也是被逼无奈了,若不出此下策,保不齐歆愔急疯了真的会对御兽门出手。
如今流言四起,让所有门派有一种人人自危、兔死狐悲的感觉,若歆愔还敢对御兽门下手,其他门派必然觉得很不安全,会集体反抗同盟会的。
为了同盟会,为了他到手的权力,林忘忧也敢确信洛云城一定会保护御兽门不出事。
至于洛云城给她的承诺,林忘忧根本就没信。
这世上,承诺的履行从来都只建立在实力之上。洛云城对他的妻子歆愔尚不能信守承诺,林忘忧又怎么可能奢望?
在林忘忧心中,唯有一人的承诺,她会无条件相信,那个人呢就是她家木头,秦寻。
“木头,你究竟在哪儿?我一个人过的好辛苦,我和孩子都很想见你。”一边听着谣言计划的效果,林忘忧一边抚着肚子,望着夜空发呆。
“忘忧,我也很想你。”
林忘忧觉得她一定是幻听了,怎么会听到秦寻的声音呢。
“忘忧,放开心神,我来接你走。”
林忘忧一个恍惚的功夫,人已经被传走。
熟悉的玲珑塔,熟悉的气息。
“木头……”
看着眼前对她微笑的人,林忘忧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大颗大颗地往下滚落。
秦寻一把将林忘忧揽入怀中,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笨拙地安慰:
“忘忧,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去找你,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应付他们,我……。”
谁知秦寻越给她擦眼泪,林忘忧的眼泪就越多了。这下可急坏了秦寻:“忘忧,你怎么了?你一定是怪我了,那你打我吧。”
林忘忧还是止不住眼泪,敲了秦寻一下,无奈地解释了一句:
“我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你让我哭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
秦寻知道自己最笨,干脆不再多说话,只是将林忘忧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她如河水决堤般的眼泪,将他的胸口打湿,湿湿的,热热的,有些挠心挠肺的心疼。
反倒是林忘忧,哭了一通之后,哭累了居然睡着了。
林忘忧现在肚子挺得老高,秦寻可不敢怠慢了,连忙小心翼翼地把人抱上床,将她侧放在床上,看着她蜷成一团的可爱模样。
他自己则是乖乖地躺在林忘忧对面,也侧着身子,一会儿看看林忘忧的脸,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摸摸林忘忧圆鼓鼓的肚子。
那是他的女人,那是他的孩子。
他早就发疯地想过来看看他们,可是他的伤没好之前,只会给他们带来灾难。他不能。
好在洛师兄对忘忧始终是念着些旧情,还算照顾。
秦寻能得到林忘忧的消息,却始终无法相见,天知道这段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
今天他终于不忍心再看林忘忧一人憔悴神伤,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林忘忧,什么时候脸上已经布满忧愁?
他不能再等了,她想见他,他也想见她。
就算现在时机并未完全成熟,可他还是无法控制他自己,竟然冒险地打开了玲珑塔。
洛师兄真是天才,居然炼制出一样法宝专门对付玲珑塔,只要秦寻多开启玲珑塔,那件法宝就能有所感应。
这次也是趁着洛云城早已对他放松警惕,又忙着办理其子洛丰的丧事,还要看着歆愔,顾头不顾尾地估计没空去看那件法宝,秦寻才冒险打开玲珑塔,将林忘忧接了进来。
秦寻觉得,不管以后能不能出去,只要是能跟林忘忧在一起,他就能很心安,相信林忘忧也会愿意陪他暂时留在玲珑塔中等待时机。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孩子眼看着快出生,秦寻答应过林忘忧,要跟她一起迎接孩子出生。
如今林忘忧就在他面前,秦寻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只有时不时摸摸林忘忧的脸,摸摸林忘忧的肚子,感受着她的温度,才能觉得眼前这一切是真的,他们真的又见面了。
林忘忧等了两年零八个月的时间,而秦寻在玲珑塔中,则等了一百多年。
这么久没见,秦寻多想与林忘忧身心交融,可是忘忧怀着身孕,她的身体状况必然是不行的,即便只是摸摸她,秦寻也显得小心翼翼,生怕伤了林忘忧肚子里的孩子。
林忘忧还真是没心没肺呢,不知是外面的世界让她太累了,还是刚才哭累了,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夜呢,清晨都不肯醒。
一直等到太阳都晒屁股了,林忘忧才慵懒地伸了个拦腰,眼睛都懒得睁开,懦懦地开口:
“木头,我饿了。”
秦寻虽一夜没睡,精神却是极端亢奋,唇角微微漾出一丝笑意: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