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无情的风吹落树上仅有的树叶满地金黄。清晖殿内寝里传来急促的咳嗽声,知墨从小厨房内端来一碗刚熬好的药,焦急地走了进来。
陈姝宁靠在床上,满脸无光虚弱的尽量用手中丝帕捂住自己的唇轻声咳嗽起来。幽兰站在旁边心内焦急万分,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知墨姐姐,婕妤已经病了多日,咱们传叶医使吧!”幽兰回头言语急促的提醒着知墨。
知墨走上前去,看着陈姝宁如今这样满眼心疼的劝说道:“婕妤,您这样病了几日也不见好转,即使您能受得了,腹中的孩子也受不了啊!还是传叶医使来看看吧!”
陈姝宁觉得缓和了一阵,摆了摆右手虚弱的轻声道:“叶医使来了就等于圣上也知道了。近日圣上为朝事烦忧多日,我不能给他增添烦恼。知墨,我没事的。”
知墨无奈摇了摇头,她了解陈姝宁的秉性,也只能听从。她递过手上已经温热的药,低声道:“婕妤,这药您好歹喝完别硬扛。”
陈姝宁却推了推药碗摇了摇头,低头抚摸微微隆起的腹部:“知墨,是药三分毒。我是怕,怕喝下去伤了他。”
知墨听到此话瞬间焦急起来,带有些怒气扬声道:“叶医使您不让来,圣上您也瞒着,就连药也有一碗没一碗的吃着说是怕伤害小皇子。您谁都考虑到了,怎么不考虑自己的身体。婕妤,您要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夫人怎么办?奴婢们怎么办?”
陈姝宁抬起头睁大双眼一脸惊讶的看着知墨,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后进宫在无数个漆黑寂寞的夜晚相伴相依。她从未见过知墨生这么大的气,一时间也不知所措起来。一旁的幽兰也被知墨的这举动吓了一跳,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正当知墨再次将手中的药碗递过去时,门外内监一声:“圣上驾到!”三人这才反应过来,知墨,幽兰连忙向前走了两步,跪地迎接。
“奴婢参见圣上!”
陈姝宁用尽力气,揭开被子虚弱的走下床榻,站定后刚准备行礼,慕洛尘从外走了进来急步上去扶住了她,见她如此虚弱而脸色惨白,不禁一阵心疼起来。
陈姝宁似乎找到依靠般瘫软到慕洛尘的怀里,嘴角扬起一丝甜甜的微笑:“嫔妾不能给圣上行礼,还望您恕罪。”
慕洛尘轻轻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陈姝宁躺着慕洛尘则坐在床边,贴心的为她盖上被子,目光注视着久久不愿离去。
“圣上,您怎么有空来了?”陈姝宁淡淡一笑轻声问道。
“听到宁儿生病的事,朕焦急万分。忙完要紧的事就赶了过来,你看看你,才数日不见就如此虚弱不堪。”慕洛尘手指轻轻滑过她有些消瘦的脸庞,肉眼可见的心疼起来。
陈姝宁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腹部,慕洛尘抚摸到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淡淡一笑明白她想要说什么。只见陈姝宁缓缓开言:“圣上,嫔妾没事就是感染了风寒之症。只要我们的孩儿在腹中平安,嫔妾虚弱点扛扛也就过去了。”
“胡闹!”慕洛尘收回放在她腹部的手,笑容消失几分厉色道:“孩儿重要,宁儿你也同样重要。”
陈姝宁听到此话心被抨击一般,慕洛尘转过头看见桌上冒着热气的药碗,指了指吩咐起来:“知墨,把药端过来。”
知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走上前去将药碗递给了慕洛尘,慕洛尘接过药碗,知墨轻轻扶起陈姝宁靠在床头,叶卿予此时也走了进来,躬身一礼低声回禀道:“启禀圣上,陈婕妤的药方是鹿鸣所开,药材也是有孕之人能服用的,无误。药渣臣刚也检查一番,并无不妥。”
慕洛尘放心的点了点头,拿起碗中的勺子舀了一勺递到陈姝宁的唇边,目光有些许严肃的看着她的眼眸,陈姝宁只得乖乖听话张开嘴一口口将药喝了下去。
见药已用完,知墨递来一方丝帕,慕洛尘贴心的为她擦拭着嘴角又递给了知墨,摆了摆手。知墨俯身一礼转身间偷笑起来,示意幽兰离开内寝。
“叶卿予,你亲自给陈婕妤把次脉,看看鹿鸣的药方需要加减什么药材。”慕洛尘沉稳着吩咐道。
“是。”叶卿予用丝帕垫在陈姝宁的手腕处细心的把起脉来,不过一会抽离丝帕低声回禀道:“禀圣上,臣还需要加两味药材进去,才能有利于陈婕妤恢复。”
“嗯,快去。”慕洛尘点了点头说道。
叶卿予起身后退两步离开了内寝,直奔小厨房亲自看着煎药。
屋内只剩下二人,异常安静。陈姝宁难得俏皮的低下头呢喃道:“孩儿,娘没有骗你。你父皇真的来看你了。”
慕洛尘第一次见她如此竟然觉得有些许可爱,将她搂在怀里,用手轻抚她的腹部轻声在其耳边道:“你平时就这么跟你儿子说的?”
陈姝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满足的靠在慕洛尘怀里柔声细语道:“是啊,您不在嫔妾就这么宽慰儿子,有时还给他讲讲典故故事。”
慕洛尘低下头眼眸注视着陈姝宁,爱怜般轻轻抬起她的下额,用那带有低沉轻语般的声音道:“宁儿,你知道吗?当叶卿予诊出你怀有皇子时朕有多欢喜,他以后不用出嫁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
陈姝宁注视着他那双眸,迷人且让人沉沦柔声般呢喃道:“圣上,您对我太过恩宠。这个孩子也来的猝不及防,早知这样幸福我就该早点打开心扉。”
慕洛尘勾唇一笑,搂着的那双手更是紧了紧低声对陈姝宁道:“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儿,有的你忙了。”
陈姝宁低头浅笑起来,脸颊不由得泛起绯红:“圣上……您在如此,惹得后宫姐妹该抱怨嫔妾独占君恩。”
慕洛尘停顿片刻,低沉着声音多了些认真道:“后位空悬许久,马上朕要准备立后大典。必将繁忙不能常常来看你。宁儿,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尽快好起来。叶卿予就留在清晖殿,等你好了再让他回来。听懂了吗?这是圣旨。”
陈姝宁乖巧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她心里明白白思音即将被立为皇后,到时她就是慕洛尘的正妻,自己不过是他的妾,想到此心内瞬间五味杂陈起来。慕洛尘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起身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认真的说道:“不许胡思乱想,朕要你好好的!”
陈姝宁轻声应答道:“好,嫔妾答应您!”
慕洛尘忽然想起白玉簪的事,低声带有吩咐的语气道:“前几天的事已经解决,朕送你的那枚梅花白玉簪重新戴上。后宫不会再有闲言碎语针对于你。”
陈姝宁抬起头注视着他那黑色的眸子,这才明白前几日舒妃为何莫名前来,关切一番。她再次被慕洛尘所保护,内心激动无以言表:“圣上,您太过卓绝。嫔妾恐配不上您了!”
慕洛尘被她带有些许幼稚的话逗乐,言语故意逗趣一番:“现在把你退回陈家也晚了。”
陈姝宁双手环住他的腰部,知道这话是逗她发笑所言,并没有放在心里,头贴在他的胸口柔声道:“嫔妾哪都不走,永远陪在您身边!即使日后失宠,嫔妾也静静守着您,守着我们的儿子。”
“宁儿……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慕洛尘眼中充满柔情蜜意望着陈姝宁,低头在其额头轻轻一吻。
二人起身四目相对后再次相拥,静静地拥抱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