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有仇?”
阮诗情定定的看着楚珩,等着他回答自己。
楚珩淡漠的撇过脸,他没立马回答阮诗情这个问题,只将下颌线绷的很紧。
半晌后,才道:“是。”
阮诗情张了张嘴,想要问是什么仇,但又觉得自己这样有揭人伤疤的嫌疑,便忍住了。
楚珩在沉默过后,主动开了口。
他嗓音有点哑,眸色极黑,深处似乎酝酿着一场风暴。
“她曾经是我未婚妻。”
阮诗情蓦地瞪大了眼睛,
一边的鹰王端着杯酒,饶有兴味的看着楚珩和阮诗情,等着他的下文。
楚珩神色间带着几分难堪的痛色。
“但她却亲自带了人上门羞辱我和我的家人,与我退婚。
“在秘境中又挑拨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之间的关系,让她与我决裂。”
“白幼幽似乎并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坐在阮诗情身边的那位女生斟酌着开口说道。
其实她也不是要帮白幼幽说话。
只是常常听到自家师父夸白幼幽。
她先入为主的对白幼幽有了几分好感。
还有句话,她顾忌着楚珩与他们是一个学院的,没好意思说。
如果婚约是两家长辈定下的,白幼幽本人对楚珩并没有感情,那人家长大后,前来退婚也是很正常的。
大家都是修仙的,你总不能拿婚约逼迫人家嫁给你吧。
楚珩偏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冷硬,
“李儒学姐并没有亲历过这些事,又怎么知道是误会?”
李儒对上楚珩的眼睛,被他眼中遍布的红血丝吓了一跳。
又觉得他说也对,便讪讪的低头道歉。
“抱歉。”
李儒对面的男子不高兴的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他哼了一声,“楚学弟,李学姐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你凭什么对她撒气?”
杜舜从楚珩入学后就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只是这小子确实天赋出众,修炼又刻苦,就算是傲了些,在学院风评也很好。
他每次怼他,都显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来二去的,杜舜便开始避着他走。
但这次不一样啊。
这次他们出任务的人是一早就决定好了的,楚珩是被阮诗情硬塞进来的。
杜舜觉得自己这一次占理,一开始就毫不客气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后被阮诗情一句‘楚学弟比我们厉害’给堵了回来。
杜舜找不到话反驳,于是这口气憋了很久,一直到现在。
杜舜看向楚珩的眼神极其不善。
要说他们学院人缘最好的是谁,
不是副院长家的闺女阮诗情,
更不是天赋最出众的新生楚珩。
而是李儒。
李儒心思玲珑,又是儒修,身上自带一股书卷味和亲和力。
她是院长的弟子,身份比阮诗情还要高一些,却从来没用过身份谋私或打压其他人。
学院就没有一个人是讨厌她的。
但现在貌似有了……
杜舜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李学姐貌似也没有说错吧。凡事先找找你自己的问题。”
“白幼幽是谁?南离学院公认的新生王,你知道什么是公认的吗?
“你进了我们学院,大家都很认可你的天赋,却从来没有学生,导师,院长说过你是新生王,知道为什么吗?”
杜舜嗤笑,“因为白幼幽,因为所有人都默认了白幼幽比你强。
“有她珠玉在前,我们谁都不好意思叫你新生王。”
楚珩藏在袖笼里的手紧握成拳,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杜学长!”
看到楚珩这个样子,杜舜从进妖域开始就憋着的那口气散了一些。
于是,他双手抱胸,惊讶的看着楚珩,
“白幼幽这样的天赋,你不会真的觉得她该嫁给你吧?
“我还听说,她是个难得的美人,将顾子煜都挤下下去。就学弟你这样的条件……”
阮诗情见情况越来越不对,出声打断了杜舜。
杜舜也配合的闭了嘴。
但任谁都知道他的未尽之言。
与直接说出来根本没差别。
楚珩一口气堵了在喉咙里。
看着杜舜的样子,在心里咬牙切齿。
楚珩的心性其实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
就像宋老说的,他以前过的太顺了。
白幼幽这个变故于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白幼幽的存在,能磨炼他,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白幼幽这三个字,在他心底成执。
磨炼有了,道心上的缺口和破绽也有了。
楚珩最恨,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他不如白幼幽。
阮诗情看了看楚珩,又看了看李儒,然后对李儒眨了眨眼。
李儒端起桌上的茶杯,表示自己不想打这个圆场。
杜舜怎么着都在帮自己说话,
她才不想帮着打圆场,让帮自己说话的人心里不痛快。
阮诗情在心里叹了口气,
然后笑着说道:“楚学弟是我们学院的人,我了解他的为人。
“他绝对不是为了这些事就记恨他人的人,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楚珩闭了闭眼,强制让自己平静下来。
“若真只是这些,我当然不会记恨她。
“但她派人将我们家焚为平地,毁了我们家几代人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资源,重伤我父亲和叔伯。
“逼得我不得不出走南域。”
楚珩吸了口气,他双眼有些红。
字里行间全是仇恨。
李儒顿了一下,默默低下头。
杜舜也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鹰王往酒杯里倒酒,看着几人说道:
“这样的女子实在恶毒,若有机会,我说不定还能帮楚兄弟你报仇。”
几人都知道这位只是看戏看的高兴,然后顺口说说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有些尴尬让对方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阮诗情若无其事的给楚珩重新换了一杯茶。
“看来我们要多盯着南离学院的人一点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