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娘的孩子顺利生下来了,虽然这孩子托生成为陆其钧的血脉,又是悲催的一生。
陆其钧深感晦气,再也没去看过莲娘母女;莲娘也心灰意冷,知晓前途再难讨到了,老爷是个寡情薄意的。
闻氏和其他诸位姨娘、丫鬟婆子们,都很平常,既不高兴也不担忧。日子过成了目前这种,她们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唯有陆落很高兴。
“这么久,家里一直在减人数,终于增了一次。”陆落道。
自从陆落回府,家里的人总在减少,让陆落心中突突的不安。
人丁兴旺才是福瑞之兆。
陆落怕莲娘折腾,把幼小的孩子折腾没了,就请了乳娘,将她们母女分开。
大户人家都不自己哺乳,陆落如实告诉莲娘。
莲娘不反对,只是总问陆落:“老爷啥时候来看奴?”
陆落承诺不了这个,道:“等老爷得了空闲,自然就来了。”
莲娘还想问,陆落已经起身离开。
陆落吩咐乳娘:“要仔细照顾十姑娘,不能有任何闪失。”
乳娘唯唯诺诺应下了。
大姨娘被陆落敲打了一顿,心里更是郁结,就去找六娘诉苦。
“......娘,我是出了嫁的姑奶奶,不敢再伸手去管娘家的事。五姐姐刚当家,自然要拿了厉害的人作伐。您且多忍耐她些,别叫她挑出刺儿来。”六娘不给大姨娘理。
六娘让大姨娘要忍让陆落。
大姨娘觉得六娘变了,她已经会衡量轻重,而不是一味的帮母亲了。大姨娘不高兴,又回了陆府。
十娘的洗三礼。陆落也办了,办得很简陋,闻氏送了两只小金手镯,都是六分重;大姨娘和三姨娘送了银手镯,应个景而已。
陆落派了丫鬟风烟,让她找陆其钧:“孩子洗三了,老爷该给孩子赐个名。”
陆其钧仍是一套混账话:“取什么名字?这要是在乡下。是要被溺死的!”
他是再也不想看到莲娘和孩子的。
陆落也没法子。她是没资格给孩子取名字的,因为取名就要上族谱,陆其钧不想把这孩子添到族谱上。
他已经有九个女儿了。再添一个,成什么样子!
这个孩子怎么处理,陆其钧不管。
“都是闻氏无能,倘若她主意正。这孩子就不该生下来!”陆其钧事后想想,大骂闻氏。
闻氏听了。就似闻到了一个臭屁,遮掩鼻子躲过臭味,就过去了。
陆其钧的任何话,都不能引动闻氏的心。
大家就都喊新生的孩子叫“十娘”。
“取名不取名无所谓。除了她至亲的人,其他人都是叫她的排行,不会去叫她的名字。”陆落心道。
忙完了十娘的事。陆落收到了一封帖子,是陈容枫写的。
帖子。其实就是一封很短的信,委婉问陆落什么时候把《推背图》送给他。
“我都忘了这事。”陆落拍了拍脑门。
那天从叔公府上回来,就刮起了大风,又是下雪,陆落担心柏兮生灵涂炭;而后,又是莲娘摔跤生子、孩子洗三,就拖了好几天。
“你派个人,把这本书给璇娘送去。”陆落喊了丫鬟碧云,“记得交给璇娘的乳娘,而不是十二老爷。”
碧云对送东西出去很是不能理解,左右翻看,嘀咕道:“不是送了一本,怎么还送第二本啊?”
“这书不是送的,而是借的。”陆落解释道。
碧云这才松了口气,派了个小子,将书送给了陈璇的乳娘。
到了十月初一,成阳大长公主过府看望陆落。
成阳隔三差五无聊了,就来找陆落闲话,打发光阴。她每次来,都能带来些新鲜有趣的事。京里的八卦,她都清楚。
“我前几天进宫,太皇太后让我带些东西给颜家老夫人,我就去了趟颜家,然后去世子夫人跟前坐了坐。
你瞧怎么着,淳宁郡主竟然也在。二夫人身子不舒服,常年都有膝盖肿痛的毛病,多少求医用药无效。
这淳宁不知从哪里弄了个偏方,竟然给治好了。不仅如此,她还会推拿指法,能解二夫人手寒、脚寒的毛病,二夫人不知道多喜欢她!”成阳大长公主冷哼。
她最看不惯淳宁了,长得像个妖精,行事也是。
京里谁不知道她喜欢颜浧,而颜浧将她拒之门外?她仍在颜家徘徊,莫不是想给颜浧做妾?
这太不要脸了!
成阳就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的女人,听说她母亲晋王妃都被她气病了。
她堂堂的一个郡主,又生得这般谲滟,多少人跪着哭着要求娶她,偏偏她要赶上去勾搭订了亲的颜浧!
她是皇族血脉,颜浧不敢接纳她做妾,皇家也不会高兴!
“我回去将这事告诉义山,他不说淳宁不要脸,反说那女子重情重义,苦心长情,很让人感动。我跟他吵了一夜。呸,男人真没个好东西。”成阳越说越气。
陆落失笑。
“此事我和颜侯爷都不放在心上,怎你们夫妻吵了起来?”陆落笑道,“原本就没事的。”
不过,想起晋王府,陆落也是头疼,上次安玉岫爬上了她的马车,陆落介怀至今。
当时见凶徒来势汹汹,一念之下圣母病发作,没控制住就把安玉岫拉上了马车,事后越想越觉得不应该。
安玉岫被打死了,与陆落何干?
哪怕被救了,晋王府也不会感激她的。
“你的心真大。”成阳大长公主担心陆落,“旁人还好,淳宁那是几百个心眼的小妖精,你得提防她!三哥哥也是男人,男人都喜欢淳宁那样的,三哥哥万一不小心着了道,你以后还不得哭死?
她可是郡主,若是她做妾,皇家的颜面哪里搁?你叔公又是闻乐喜,退了亲,闻公公的体面放哪里?你是进退不得。最终一合计,弄个平妻给你,你还不得膈应死?”
要是真这样,陆落就要幸福死,她就可以有很足够的理由退亲了!
成阳担心的,和陆落担心,完全是相反的两件事。
“......最近晋王府也不安宁,他们家跟夏首辅府里较上劲了。”成阳又告诉陆落,“还不是那个三太尉?”
“三太尉,他是被夏家的人打了么?”陆落问。
“你怎么知道他被打了?”成阳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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