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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夏季,燕京的气候越来越温暖,天气却不是天天晴朗,一周论起来阴多雨少晴平,总体来论有雾霾或者先阴中午出太阳下午又阴的日子居多。

6月1日这一天,难得的大清早就天高气爽,时值周末又是儿童节,燕京人们疯涌而出,带小朋友们出游。

天气这么好,刘夫人也没落后,带女儿外出透透气,散散步,以前,她经常推女儿去花岛市场,与动物园,希望女儿看到某样动物能回复心智,遗撼的是好似除了施教官小闺女养的那只小老虎,小影看见猫儿狗儿还是大老虎都是无动于衷。

纵使如此,刘夫人也还是没有放弃,总觉得女儿终有一天会恢复正常,锲而不舍的带女儿去逛动物园,逛公园,看动物看风景。

难得儿童节当天碰上周末,动物园的游人必然成山成海,刘夫人没有去凑那份热闹,带女儿在西区最大最著名的公园玩耍,即离得近,人文气息浓郁,最适合散步。

公园里有湖有山,男女老少皆爱,尤其是公园里的湖,湖里有小黄鸭游船,边缘浅水区种有莲花,最受欢迎,许多人荡船湖上消暑。

公园里人流络绎不绝,刘影常盯着湖里的小黄鸭瞅,有时会追着某个人目不转珠的看,有时会傻笑,饶是那样,刘夫人也很欣慰,有表情至少比呆呆的像木块头要好。

临近中午的时候,随身携带的水喝光了,刘夫人推着轮椅到公园里的一个移动售水附近,将轮椅放在安全的地方,去买水。

她刚离开,来往的游人们也不知谁绊了一脚,撞到了一个拐杖的老人,老人一个踉跄,撞上了刘影坐着的轮椅。

原本停得妥妥的轮椅,被一撞撞得车轮轱辘辘的滚动起来,说来也奇怪,地面平是平坦的,就算轮椅自己移动也滑不了多远,然后,实际上轮椅好似疯了般,一头向湖冲去。

被撞到的拄拐杖的老人,眼疾手快的抓住轮椅,也被带得一起冲向湖而去,。

“啊-”

挨得近的男女们吓到了,发出惊叫声,有几个反应快的立即去抓轮椅试图拖住它。

刘夫人刚走到卖水的店,听到后面传来骚动,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女儿,发现轮椅自己跑动起来,吓得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小影-”

她发疯似的向回跑,试图去拖住轮椅。

可惜,无论是刘夫人还是离轮椅较近的人全慢了一步,疯跑的轮椅拖着老人,吃咯吃咯的辗过石板路,以疯牛似的劲儿撞上湖边的栏杆,轮椅被震得翻倒,刘影被兜了出来,从栏杆空隙里撞出去,飞向湖面。

与此同时,抓着轮椅的老人也被撞翻,甚至,他被撞得抛到空中,甩出栏杆,也飞向湖面而去。

“卟嗵卟嗵”两人先后掉进湖里。

附近的人看到两人落水,慌成了一团,纷纷大喊:“有人掉湖了!有人掉湖了!”

“快打110。”

“快叫巡警。”

“快救人啊,有没会水的……”

离得远的游人也涌过来,打电话的打电话,喊的喊,现场一片混乱。

湖里的两人先扑腾了两下,眨眼便不见了,留下晃动的波浪圈。

刘夫人跑得高跟鞋断了一只跟,她也浑然未觉,跌跌踵踵的冲到人群处,挤开人群扑到栏杆边,撕心裂肺的大喊:“小影-”

她喊了一声,两眼一翻白,向后仰倒。

“啊哟,她好像气晕过去了。”围着的人赶紧将刘夫人扶住,放地上掐人中穴,压胸。

“卟嗵卟嗵-”

闻听有人落湖,跑来的人中有两三青年大概识水性,将东西丢下,翻出栏杆下水救人。

青年下水即潜入水中,很快先后冒出头,岸上的人紧张的望着,结果很失望,没找到,青年换口气,又潜下水去找。

在混乱之中,管理员们和水上巡警赶过来,一起下水打捞。

众人费了一番手脚将刘夫人救醒,刘夫人醒过神,爬起来又扑到栏杆边,哭喊“小影”“小影”的叫个不停。

围观的人一边七手八脚的拉着她,一边劝慰。

很快警车和救护车先后来临,疏散人群,铺助找人工作。

过了足足有三十分钟,最先下水的一个青年冒出水面喊:“找到一个,快来帮忙。”

水警们立即围过去,青年果然找到了一个人,是个老人,大家抬的抬,拖的拖的,将老人抬上岸,急救人员立即将人抬上救护车,展开抢救工作。

正在抢救过程中,一位水警也找到了另一个,众人又立即将人抬上岸,再次运上救护车,一边进行抢救,一边赶往医院。

刘夫人也跟救护车而去,留下几个警C和公园管员们做现场记录。

自从上次请来的诸大师师徒来了又匆匆离开后,贺老深居简出,即不去找老友们喝茶聊天,也很少跟大院里的人走动,低调到几乎成隐形人。

为了平静的生活,他甚至请后勤部门将拔给他的生活助理也辞了,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

低调了很久的贺老,今天也仍如既往,上午在住处四周散散步,然后回家进书房,到一定的时间又走一走。

吃完午饭不久,他正想去小睡一觉,接到女儿电话,他接通后淡定的问:“小绮,吃饭没?你是想带小影回来吃饭还是住……”

他正说,听到电话传来“哇”的号啼大哭,当时就愣了愣,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放到眼前瞅瞅,没错,是女儿电话。

“小绮?小绮……”他连问几句没得到回应,烦燥的站起来,用力的吼:“小绮,哭什么哭?说话!”

“……爸……爸,小影她……她没了……呜……”医院里,刘夫人坐在手术室的地上,头发凌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室内,医生们用白床单将刘影蒙了起来,两位护士想架刘夫人起来,却无能为力,医生们摇摇头,示意护士让家属先静一静也好,

“你说……什么?”贺老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重复的询问。

刘夫人呜呜咽咽的哭,再也说不出话来,一位护士立即拿过刘夫人的手,帮她回答。

贺老听到陌生的女音,一颗心一沉再沉,一直沉到水底,他呆呆的站着,连手机什么时候中止通话也不知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小影死了……小影死了……

他像木桩子一样站了好久好久,慢慢的迈开步子,走向门口,越走越快,快走到门口时又冲回客厅,拿了钥匙,然后关门,去开车。

贺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医院的,像梦游似的停好车,找到医生,其时刘影已被送进太平间暂时停放,刘夫人接受不了现实,又晕过去,临时住院。

医生和护士陪贺老去太平间看刚逝去的人,贺老看到外孙的遗容,老眼里流出泪来,虽然,在孙子出事时,他有些怨外孙女,可这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也一度宠爱过疼爱过,忽间然就没了,一时也悲痛万分。

人间最悲莫过于白发送黑发,医生也理解贺老的心情,默默的站着,不劝慰,不安慰,让老人宣泄一下痛苦。

贺老默默的站了长达半个小时,慢慢的给外孙蒙上白布,缓缓的离开,脚步沉重,背影苍凉。

他没问原因经过,医生也没说,事故还在调查中,同时落水的老人也抢救无效死亡,最后结果会如何,暂时不知。

时光还在半下午,兰姨坐在客厅一角,古琴演奏的轻音乐悦耳动听,美少女朗诵古文的语调娓娓动听,她听着,一边慢慢的摘菜,时不时看客厅的美少女和医生,心里满足又幸福。

像这样,孩子们平安健康,她做做菜,逛逛市场,偶尔听听戏,看看电视剧,周末有小闺女和姑娘们陪着,还能看见漂亮的少女,幸福,莫过如此。

那样的美好因为忽来的铃声而被打断。

医生飞快的扭头望向兰姨,微带惊讶,谁给兰姨打电话呀,他觉得应该不可能是小榕,小榕要打电话也先打给他。

正朗诵古文给小东西当催眠曲的美少年,轻轻的扬眉,将手里的古文集锦放下,轻柔的拍枕在腿上的小家伙,安抚她,让她继续睡。

沉浸在幸福里的兰姨,被铃声打断,正在找究竟是谁的电话,看到美少女和赫医生望向自己,后知后觉的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心情立马就不美妙了,谁那么不长眼找她?

“贺老?”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兰姨愕然,贺老找她干吗?低语了一声,还是接通电话:“是贺老吗?……”

贺老?

美少年没啥表情,医生惊疑的眨眨桃花眼,贺老找兰姨干吗?想打探什么消息还是纯粹的想找人聊天解闷?

电光火石间,他脑子里YY了无数版本,认认真真的侧耳倾听,听了几句,更疑惑了,贺老什么意思?

兰姨接过完电话,有点为难的看看美少女,又看看枕着美少女睡午觉的小闺女,有些犹疑不定。

“有客来访,让他进来无妨,有本座在此,无人能伤害到小东西半根毫毛。”爱屋及乌,九宸心疼小东西,对于真心喜爱小东西的兰姨,也给面子。

美少女开了金口,兰姨松了一口气,这是小闺女的地盘,她真不好做主,如果小榕的地盘,她倒是可以说一不二。

她收好手机,在围裙上擦擦手,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出客厅,到外屋廊下向外一看,看见小榕前院门外停着一辆车,贺老站在车旁,四处张望。

贺老正在打量三栋房子,他知道施教官和赫医生两人在星月庄的别墅在哪,因为,当时建成时,杨老和兰姨赫家来观看,他也来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来,离开医院后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边,等发现时人已在星月庄外。

看到兰姨,贺老缓缓的走到最边的一个院子,打开栏门,走向那栋漂亮大气的别墅楼,内心五叶俱杂。

“贺老,这是我小闺女家。小榕不在家,我不在这边就在小赫那边。”兰姨看贺老走近,仿若没看见贺老脸上的凄凉和悲痛,笑容亲切的解释自己会在这边的原因,又加上一句:“我小闺女在睡午觉,你有什么先进来再说。”

贺老迟疑一下,慢慢爬上几个台阶,跟随兰姨进屋,看到美少女,眼瞳蓦的缩了一下。

“贺老,您老竟然出来散步,稀客呀。”医生顶着张阳光俊脸,笑容暖暖,内心则万分惊诧,贺老一副死了爹妈似的表情,这是发生啥天大的事,难不成他那孙子挂了?

贺老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想找小姑娘说……说话。”

“您坐,我们小闺女还没睡醒,可能要等等,您大概不知道,我们小闺女被小榕宠坏了的,不睡到自然醒谁打挠她的睡眠,她发起来火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医生心里更加奇怪,上次小榕生日,贺老不请自到,也去露了个面,之后没任何动作,这次所来为何?

客随主便,贺老坐在沙发上,捧着兰姨递来的茶,心情沉重。

贺老没找别人,通过自己找小闺女,兰姨不好离开,陪着坐又觉得枯燥,去把青菜端来,慢慢的择拣。

医生险些忍不住给笑崩,兰姨有时真的挺会打击的人,你瞧瞧贺老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兰姨还悠闲的摘菜,或许兰姨是无心之举,有时候偏偏无心之举更伤人,贺老若是有什么小心思,估计会被兰姨这招打击得内心崩溃吧。

九宸本来不想理不速之客,那人身上的气息实在不讨喜,他不喜欢,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挠小东西的美梦,受她的起床气比忍受不速之客身上的气息更好些。

他也不说话,捏住小东西的鼻子,掂过一缕头发,在她一张粉嫩的小脸上来回拂动,挠她的痒痒儿。

鼻子被堵,不能呼吸,脸上又痒痒的,睡得正甜的小人儿不爽的皱鼻子,藏脸,没能藏起来,伸手乱拍,拍了几下,咕咙咕咙的嘟嚷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小脸纠成团,瞪着头顶的漂亮人儿发呆。

“小东西,快起床,有人找你。”九宸将人给挠醒,快手快脚的将小家伙给抱起来,帮她揉脸蛋。

兰姨看着小闺女皱着脸,一脸郁气,偷偷的笑,还是漂亮少女面子大,要是小榕挠她,小闺女的小拳头这会早拍小榕脸上去了。

“不见,挠人清梦,哪凉快哪边去。”迷迷糊糊中的小巫女,打个呵欠,又想合上眼睛睡美容觉。

“小东西,你先见见再睡不迟。小东西,醒一醒嘛,要不晚上我做好吃的给你吃?”九宸努力的帮她揉脸蛋,赶她的瞌睡虫。

听到好吃的,曲七月一震,脑子清醒过来,瞪着面前漂亮的不像话的美脸,小脸纠成团:“算了,做菜那种高大上的事还是让给别人做吧,阿九只要美美的坐着就好。”

事实证明,阿九不是万能的,阿九武功天下无双,术法前无古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偏在做菜一途上没什么天赋,做出来的东西与小巫女做出的有得一拼。

所以,曲小巫女尝过美少年的手艺后,觉得做菜那种事实在太高大上,不适合她和阿九这种法力高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术士。

医生蛋疼,他和小榕不敢叫小闺女起床,因为弄不好就要挨打,美少女前辈挠了她的好梦,还换来心疼,这人跟人真的不能比,比一比让他们想跳河。

“哦,小东西心疼我,那我不去碰油烟酱醋就好。”美少年顺坡下驴,非常自然的接受建议,拍拍小东西的脸:“有人找你,小东西你看看再说。”

有来找自己,惊挠自己好梦,曲七月相当不开心,很想叫小朋友将人叉出去,看在美少年份上忍住了,待美少年的脸移开,还是懒洋洋的望过去。

举目一望,望见贺老,一双秀眉挑高:“贺老,你外孙女挂了,你找我也没有用啊,我又不是阎王,不管生死。”

趴在沙上的金童玉童,听到姐姐说话,一下子跳起来,眯着眼儿,瞅着贺老肩膀上的鬼魂,暗搓搓的搓手,准备动手去捉鬼。

看到两小童盯着自己,蹲在外祖父肩上的女鬼,身子一缩再缩,紧紧的粘在外祖父身上。

兰姨择菜的手定住,贺老的外孙女……死了?

医生霍然大悟,难怪贺老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原来是他外孙女翘辫子了,话说,刘影那货死了,贺老跑他们这里来干吗?看他们不顺眼,故意送晦气来?

贺老捧住杯的手如触电般抖了抖,猛然抬头,看着懒洋洋的小姑娘,满眼惊骇,她她……怎么知道?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贺家气运,贺家子孙富贵前程尽在我眼中,我哪能不知,你外孙女是在今日中午溺水而亡,呵,善恶到头必有报,昔年以何种方式踩人,终有一天会终于何种方式,报应啊。”

“人死如灯灭,就算我外孙曾经意图伤害你,你也用不着如此污蔑她的尊严!”贺老将茶杯掷于桌,碰出“砰”的声响,人也一下子跳起来,脸上神情痛苦。

医生的脸色微冷,也跟着站起来,贺老那话,他就不爱听了,怎么叫污蔑人的尊严?

“污蔑?本小姑娘用得着污蔑一个死人吗?”曲七月吹吹手指,呵呵冷笑:“自古有云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同理,儿女之仇有时同样不共戴天,你外孙女曾经究竟做过什么,你不妨回去好好查一查今天跟你外孙女一同死去的那个人是谁,相信到时你就会明白怎么叫女仇父报。”

蹲在贺老肩上的女鬼,瑟瑟发抖。

“你……信口开河。”贺老气得胸口急剧的起伏,他外孙女落湖身亡,哪里还有人陪死?

他气得肺都快炸了,头也不回的就走。

金童玉童看到贺老要走人,风一般的扑过去,一把抓住他肩头上的女鬼,女鬼“啊”的尖叫着,拼命挣扎:“外公救我,求我!外公救救我!”

贺老听不见鬼叫,连告辞也没说,怒气冲冲的冲出屋,直奔院外的车子。

“叫什么叫?”

“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金童玉童提着女鬼,一人给了她一脚,这货当年想暗杀姐姐大人,让她活到现在,便宜她了。

刘影的魂魄挨了两脚,疼得嚎嚎直喊。

“送走吧,交给那边的那群家伙,让他们自己审理那些什么爱恨情仇去,别忘记告诉他们,他们又欠了本小闺女一个人情。”曲七月挥挥小爪了,示意小朋友带鬼走吧走吧,反正那些鬼差们有时真的很不靠谱,总错过拘魂的时间,所以,她家小朋友代劳了,让阎君欠她人情也是不错的。

“哎,我们懂得。”

“姐姐,那,我们先去地府啦。”

小式神愉快的朝姐姐飞吻,哎呦,好久没去地界逛了,这次顺便去走走,跟小伙伴们唠唠新鲜事。

得到姐姐大人许可,拖了女鬼,欢快的冲出屋,还不忘记报告时间:“姐姐,我们后儿清早一定会赶回来的。”

小朋友们一晃就没了影儿,曲七月打个呵欠,又一头倒下,继续挺尸。

“小闺女,那个刘队长真挂了?”看到小闺女又埋头大睡,医生狗腿式的跑过,帮小丫头按摩脚。

“挂的不能再挂,你想送挽联什么的,可以去准备了,写个生得伟大,死得窝囊合适。”当初小巫女断言刘大妈活不过一年,果然没活过一年,嗯嗯,大院里那只武警小陈的仇也该消了,以后可以安心修炼。

“哦哦,那家伙欺负我们小闺女,挂了活该,她当不起我们的吊唁,挽联什么的就免了,等会我告诉小榕,让小榕也开心开心。”医生才不同情那只刘队长,昔年仗着贺老在军部的势,可没少嚣张,活该有此下场。

话说,他好像忽略了点什么?

想啊想,医生想了想,总算想起小闺女说的那通话里言外之意,兴奋的跳起来,兴冲冲的跑去打电话,查,必须得查那个跟刘大队一起壮烈的人是谁。

兰姨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做人啊,要把心摆正,不是自己的莫强求,更不能为一己之欲行恶,否则,终有一天会遭报应。